回臆 - 第四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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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燈生暈

May 2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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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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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還住了個男孩兒？我這個做警衛的怎麼不知道？」在原地迷茫的警衛伯伯只能望著趙僮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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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僮轉彎走進小巷子，回到以前曾經學畫待過的小巷子裡的畫室。

畫室的門是開放的，趙僮緩緩踱步而入。

雖然工作室和畫具擺放的位置差不多，可學生已全然不同了。

畢竟都過這麼久了。

原先和自己一起學畫的同學們，最後居然沒有一個留在這間畫室。

沒見到沈老師，沈之凡也不在了。

趙僮第一次這麼真實的的感受到，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真是矯情，還傷春悲秋的。

趙僮搖搖頭，強迫自己面對畫室裡的陌生感。

小小的畫室，趙僮注意到深處角落有個咖啡色的皮箱。

趙僮七歲學畫，一直到二十二歲，這咖啡色畫具皮箱就是個典型的見證者。

然後二十二歲的自己、六年前的自己，把陪在身邊長達十五年的畫具箱絕情的遺留在小畫室一角。

六年無人問津，可憐的皮箱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彷彿還在上面看見兩張封條。

趙僮被自己的想像逗笑了。

正想拂去箱子上的塵土，一個變聲期的公鴨嗓音打斷他：「這位先生，這箱子是沈老師說要留給一位...」穿著白T恤和洗白了的牛仔褲的少年想了一會兒，不確定道：「趙...先生的。」語畢，又像是確定的對趙僮點點頭。

趙先生？

趙僮微笑：「我剛好姓趙。」

那少年遲疑的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您是...」

「我叫趙僮。請問你們沈老師在嗎？」

少年回頭望向其他人，其中一個一直藏在畫板後埋頭苦幹、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子，抬頭道：「沈老師剛才出去買顏料了，應該是在外面直走第一個路口右轉的百貨行。」

女孩子用下巴指指旁邊的顏料櫃子：「油畫用的鈦白色和紺青色用完了。」

趙僮點點頭：「那我等沈老師回來吧。你們繼續。」趙僮隨意找一張凳子坐下，不再說話。

少年們也回到畫板前繼續賣力的作畫。

在這群學生身上，趙僮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有熱情如火，更多的是努力不懈。

還有沈奕福胖胖的、一點也不慈祥的表情。

趙僮拄著頭，突然開始期待他那嚴厲的恩師待會兒看見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六年不見，又發胖了吧？

不自覺的笑出聲，畫板後的小蘿蔔頭們齊齊抬頭。

趙僮立馬收起笑，非常識相的瞬間噤聲。

趙僮無聊的翹腳玩起鞋帶來了。

「噠、噠、噠、噠...」男士皮鞋踩在磚地的聲音響起，很像是...沈之凡之前常穿的那款鞋子發出來的。

「沈老師您回來了！」

「欸還帶了吃的！」

「這什麼？餛飩湯麵和生煎包，怎麼又吃這個？」

「你少在那抱怨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楊靖欣你這個四眼田雞別跟我搶鈦白色的顏料呀！」

「是我先跟沈老師說沒了的，應該是我先用吧！尊不尊重人吶！」

小畫室兩片傳統的木門大敞，冬日正午的暖陽斜斜射進略微陰暗的古樸畫室。陽光照映在畫板上，讓人有種身處中西文化正當融合的民國時代。

陽光灑在方才進畫室、身著卡其色長版呢大衣的男人身上，像是月亮一樣，因著太陽而發光。

男人不說話，把手中袋子一一分發給學生後，直直朝趙僮走去。

趙僮仍然低著頭，食指捲繞著白色鞋帶玩。

「別躲了。我看見你了，趙僮。」男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即使學生的喧鬧聲在大，趙僮也能輕易認出他的聲音、他的腳步聲。

如同小王子中被馴服的小狐狸。

趙僮沒接他的話，只問：「沈老師呢？」

沈之凡輕快的接話：「在這兒呢！」

「我說的是沈奕福沈老師。」

男人蹲了下來，發出衣料摩擦的聲音。

「趙僮，進去說話，好嗎？我不想讓那群小孩兒們知道。」

「知道什麼？他們眼中完美的沈老師其實就是個又蠢又傻的混蛋？」趙僮輕輕回答。

沈之凡笑著、只盯著他看，看得趙僮心底直發毛。只得從善如流的站起來，向小畫室的裡間走去。身後的沈之凡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來，腳下快步跟上。

作者的話：沈之凡終於出現啦！為什麼警衛會不知道六樓住了丁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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