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臆 - 第二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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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燈生暈

May 26, 2022

179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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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僮看來，丁宸應該是個很孤單，也很奇怪的人。有時覺得他像是沒有靈魂，有時又覺得他的行為很靈活。怪異的感覺。

「你在學校沒有要好的小朋友嗎？」趙僮再次開口。

丁宸的眼睛像是那木珠子般的死物，直直盯著那灘沙，手中彈珠依然咕嚕嚕的一顆顆打出去。又一顆顆規律旋轉，然後不出意料的落入「颱風眼」。

趙僮看了丁宸的彈珠一會兒，才聽見丁宸回答：「有。」

有？趙僮有些詫異。畢竟他看起來應該是不大願意接受陌生人的，談何朋友？

預測失敗了。趙僮摸摸臉，真疼。「那你朋友怎麼樣？也愛玩彈珠嗎？」

丁宸放下空麵碗，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愛玩彈珠。」「那他...」「他跟你一樣，特別聒噪。」丁宸打斷他。

趙僮：「... ...」真是多嘴，被下逐客令了。趙僮指指鐵桌上的麵：「要留給你嗯...媽媽嗎？」

丁宸想都沒想：「不用。她三點前不會回來。」「...」趙僮心道：現在才剛一點。等到三點，麵估計也糊了。

趙僮不忘初衷，問出最關鍵問題：「你要休息了嗎？太晚睡明天起的來床嗎？」

這次丁宸終於正眼瞧他：「你說完了嗎？」趙僮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那...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了。」

趙僮到鐵桌一角端起已經涼了的滿滿兩碗麵，沉默的繞過屋子裡亂七八糟的囤積物。

走到門口，又不自覺回頭望丁宸，丁宸倏然抬首，對上趙僮的視線。那死物般的眼直勾勾的望著他，趙僮忽然感到全身哪兒都不正常，一陣毛骨悚然的不自在。

「咕咚...嚕嚕嚕...咚！」屋子裏只有彈珠滾動的聲響。趙僮避開丁宸那雙像是沒有靈魂眼睛，快步踏出門外，捧著兩碗沉重的麵，用手肘勉強碰到黏膩充滿指印的門把，小心翼翼盍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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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碗餛飩湯麵下肚，一陣睡意襲來。趙僮本能的洗碗，打個呵欠、尿尿，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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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凡...」「嗯。」「我的夜明珠不見了...」一個長相可愛的男孩向另一個漂亮的男孩亮了亮手中的一把彈珠，左手食指右側下方烏黑的小痣在長長的外套衣袖中若隱若現。

漂亮男孩皺眉：「什麼夜明珠？」「就是唯一一顆透明的彈珠啊！你看這個。」可愛的男孩隨意自左手捏出一顆彈珠，舉高：「這堆都一樣，珠子中間都有兩條彩色像彩帶的東西，明明就很難看為什麼還要放進去...」

沈之凡沒再理會趙僮的自言自語，逕自加快步伐離開。趙僮發現沈之凡已經走遠，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手中玻璃珠子轉動、相互摩擦的聲音。看著前面男孩離去的白色背影，聳聳肩，有些落寞：「算了，我還是自己找吧。」

嘩啦...咕嚕嚕...咚......碰。

「...沈...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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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僮忽地一個顫抖，倏然驚醒。

雙眼瞪著卡滿黃色髒污油垢的天花板，一瞬失神。

沈之凡。

這個人已經退出趙僮的世界太久了。可是潛意識卻在他消失以後不斷提醒自己，沈之凡是存在的，即使只是曾經。

看一眼手錶，三點零四分。才睡了一個多小時。

睡倒是睡著了，不過睡得不安穩就是了。有點得不償失。趙僮走出臥室，倒一杯水，在沙發上鋪一條舊毯子坐下，暫時解決了沙發上的一層灰塵。

樓上的丁宸也沒再玩彈珠了。窗外，凜冽北風瘋狂又貪婪的搜刮著樹上僅存的幾片枯葉，帶走。趙僮莫名覺得這棟老公寓好像搖搖欲墜，風一吹就倒。

「喀...喀噠、喀噠、喀噠、喀噠...」規律的鞋跟踩踏聲，迴盪在老舊空曠的樓梯間，在深夜格外響亮、囂張。

#作者的話：為什麼丁宸明明吃完了麵，趙僮卻帶著兩碗滿滿的麵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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