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devr 開拓者 - 徵兆

當一行人到達森林的出口時，天色已經變得暗淡，告訴著維多利亞即將進入傍晚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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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木門牌懸挂在索姆河商道的出口處，門牌上刻上的字早已被磨損得看不清楚究竟寫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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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前進，就會看見商道的盡頭聳立著一座人造建築，阻擋著所有從森林走出來的生物——那是一座簡陋的城塞，是帝國用來分割開文明與自然的關口。無論是人還是野獸，要進入維多利亞，就必須安全度過檢查，並越過城塞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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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些人會嘗試跨過那褪色嚴重的石墻，但他們通常都會被從瞭望塔上飛過來的弩箭射穿出一個洞來。矮人很清楚他每次從森林中回來時，都會發現城墻外又趴下了一兩條新的尸體。他知道那些守兵是故意不清理那些腐臭的爛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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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請你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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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平常一樣，商隊被門前的守衛攔截下來。矮人熟練地從褲袋中拿出充滿摺痕的文件，遞到守衛攤開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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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們都來來回回多少次了？你們就不能節省一些程序嗎？」拉岡對著正在核對商務協議的守衛發起惱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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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已經記下你們所有人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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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拉岡，但是我們還是必須要做足措施。」守衛把文件交還給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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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現在的局勢並不明朗，城塞的主管非常緊張，他害怕只是些許的失誤也會讓他丟失自己的工作。但盡管如此，我們對索姆河商會的信任還是一成不變的，你可以放心。你的文件還是一如既往的符合規格，不像其他只會動歪腦子在文件裏造假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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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怎麽還不打開城門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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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頒佈了新的臨時法案，要求我們要額外抽查商會的貨物和載客，以確保不會有人乘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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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矮人往車隊後瞄了一下，發現一隊由四人組成的城塞守衛已經在對著馬車逐個搜查，甚至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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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是平時，那些守衛會為了節省時間而非常不耐煩地把人逐個從馬車上拉下來盤問，並把貨物翻得到處都是，順便從中拿起一些「抽成」當作私人補貼。但是似乎拉岡平時沒什麽用的聲望在這時卻出現了奇效。基於最低限度的尊重，那些守衛也願意有條不紊地打開包袱檢查，而不是像個野獸一樣把貨物丟在地上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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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什麽意見，但至少你應該先通知我一聲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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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們會注意……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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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是發生爭執了，你的通遼果然還是脾氣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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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咋眼一望，發現檢查隊伍的進度被攔截在車隊後方的一輛馬車上，只見兩名守衛正在與某人對話中，雖然未到出手的程度，但雙方皆露出爭鋒相對的樣子，可謂充滿了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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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其中一名守衛似乎是受不住了，便往兩人走來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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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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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有點麻煩，我正要請隊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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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是有人不配合，我可以出面調和一下，畢竟我也不想大家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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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你們商隊成員的問題，而是你們的其中兩名乘客……她們實在非常可疑。」那名守衛臉帶難堪地説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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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請問她們一個是黑色頭髮的，一個是紫色頭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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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守衛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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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她們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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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呃……説實在，她們的情況有點複雜。我們的車隊在商道中段遭遇了强盜，然後又被突變的熔斬龍突襲，損失了不少人員。幸好她們在途中出手幫助，才殺死了那隻熔斬龍，也把强盜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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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爲回報，你讓她們坐上你的馬車，以便進入維多利亞的土地？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可能是流浪的通緝犯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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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們真的是通緝犯，就算我看漏了眼，你們也會瞬間就把她們抓出來。但是你們沒有拔劍，證明她們不是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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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守衛插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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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當她們是流浪的雇傭兵又或是旅行者，但至少她們可以出示相關的職業和國籍證明文件。可是她們居然說自己沒有任何文件，我覺得很可疑。明明説著一口流利的正統維多利亞語，卻説自己不是維多利亞人，我可不相信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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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爲她們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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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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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説，她們是外星人——從這個星球以外的地方來的訪客。」矮人不理會守衛疑惑的表情，繼續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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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止會說維多利亞語，還會格拉提斯語、古炎語、澳利西亞語、甚至是薩爾貢語，總之她們什麽都會。那似乎是源於某種先進許多的科技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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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想信她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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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黑髮的小姐扛著一大把我從來沒見過的武器，我沒理由不相信她，她也沒理由説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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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輕易單手拿起這個大小的大劍。」守衛點頭同意，對矮人的理由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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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是獅頭人又或是騎士團，但這不是重點。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輕易讓他們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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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多可以放行你和你的商隊，但她們必須留下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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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們的作風還是沒有改變。」矮人把喉嚨中的痰一口吐在地上，剛好落在守衛的脚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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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塞主過來，他恐怕是這裏唯一可以溝通的人了，我自己跟他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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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勞煩了，我就在這裏。」正當拉岡和守衛正吵得激烈，一名穿著端莊的維多利亞軍服的男人在衆多士兵的跟隨下來到了矮人的面前，胸前的幾枚徽章隨著他急速的步伐互相碰撞著，發出響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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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把守關口的守衛看見男人的來訪，立即收起疲倦的神情，紛紛把拳頭舉高至額頭上肅立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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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你來得剛剛好，近來邊境還好嗎？」拉岡説話的同時也不忘放下兜帽，熟練地敬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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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可真是亂七八糟。」（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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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絕對同意，但是幸好的是你終於來了，我也正好想找你。」卡特脫下軍帽，抱住眼前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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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們進去吧，他們不會危害維多利亞的，尤其不是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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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那兩個可疑人物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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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進去，我有事跟商會的領頭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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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聽見長官的命令後也並無多言，對著盤踞在車隊的其他人打手勢，守衛紛紛讓出路口，讓車隊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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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差點錯過螢火聚會的開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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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説了老骨頭，這可不能怪我啊？誰叫那些當官的那麽一成不變，就是一個例也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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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他不是放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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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坐在臥倒的樹幹上，把身邊的木材丟進火堆裏，快要熄滅的火種重新燃起，熊熊烈火產出的火花紛紛飛向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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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那隻老狐狸怎會便宜了我？上次他從你的村子借走的農作物後來有付過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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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吐）別跟我提這件事，那條狗再敢來一次我就打斷他的腿、把他的徽章帶撤下來喂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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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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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村長可不是靠嘴巴當上來的，不像你。説吧，他開了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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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把這批貨物連同自己的運往艾特隆山脈的前綫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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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很簡單吧？只要你答應我，那兩位女士和熔斬龍的尸體我可以當作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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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連商隊的財產也看上嗎？你那貪財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過。你可知道這批貨原本是要運往哪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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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城那邊我會親自寫信給他們的城主説明，我可以保證你的商隊不會受到任何的損失，包括聲名和金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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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當你真的有什麽神奇的戲法，可以讓那些肯特城的貴族不會對我們秋後算賬。但是也許我的記憶力真的開始退化了，因爲我記得艾特隆山脈附近根本沒有任何軍事設施……不如說那裏連個有名字的村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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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爲……」卡特左右瞄了一眼，確保附近沒人後才壓低嗓子繼續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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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前綫基地的存在是機密。」説完，卡特從軍服的口袋中拿出一份摺叠起來的嶄新文件，交至拉岡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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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半信半疑地打開文件，只花幾秒便看完當中的内容，其神情卻變得非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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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當真？」矮人也壓低聲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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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天前由鷹嘴幫的人送來的文件，我無權去懷疑它的真假。」卡特咳嗽了兩聲，往周圍瞄了一眼後繼續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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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命令是要求我秘密運送一大批物資到艾特隆山脈偏北的聚落，加上你的貨物就剛剛好凑齊要求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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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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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信得過你和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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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次你欠我的。還有，希望你是真的有那些貴族的什麽把柄，我不想下一次去肯特城的時候連他們的城門也進不去就被趕往牢房坐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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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區區一張紙的來頭還可以那麽大啊。」維卡拿著卡特轉交給拉岡的文件，細心地閲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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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由女王親筆簽名。他媽的，我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女王的簽名，」（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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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而且是文筆差得很的那一位。」維卡隨意地開玩笑道，並把文件丟進火堆裏，高貴的紙張熊熊燃燒，盡情化成灰燼與火花，在火堆之中隨風飄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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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自己被捲入了什麽時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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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會知道？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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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向來都不是做出選擇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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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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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雙雙嘆氣，望向遠方。只見來自世界各地的主角們聚首一堂，他們坐在火堆邊開懷暢飲，聊著他人也許無法理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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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感覺得到，維多利亞很快就會迎來一次巨大的風暴，所有人都會被捲入其中。我們都必須做出自己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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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拿起手中裝滿啤酒的容器，指向遠方的衆人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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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次，我們能夠立於風暴的中心，目睹這片大地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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