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我們剛看到你了,你現在人在哪裡?」路君遷一捕捉到薛寒的身影,就二話不說駭進他一向不離身的耳機裡充當聯絡員。
「我在西洲樓的某個教室。」薛寒伸手想壓下耳機的麥克風,卻摸了空,動作不可查的停頓了一秒,乾脆敲了敲耳機罩,散漫的聲音透過面板傳來,經過電磁干擾後有些失真。
噠、噠、
「我們也在西洲樓,你可以直接傳上頂摟找我們。」
「有點難喔,黑客先生,我很懷疑學校那個沒半點遮蔽物的頂樓有沒有地方給我降落。」像是想到什麼,薛寒啊了一聲,「我應該在二樓,走廊都被毀的差不多了,可能沒剩多少落腳點。」
意識到薛寒可能有匯合外的事想幹,路君遷停住準備去查看剩餘磚瓦的動作,有點無奈的順著他問下去:「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好說,我先去跳個樓。」語調輕快的上揚。
「不,等等,你他媽給我小心不要被從大門口進來的官方撞見啊啊啊啊啊啊——」
路君遷急忙往下看,西洲樓半點動靜也沒有,位於西邊的輕塵樓卻有個一身黑的人影從窗邊瀟灑的縱身一躍。
已知,官方從大門突破。
大門在輕塵樓。
「薛寒你個傻逼——西邊的那棟樓不叫西洲樓,你高中三年讀給狗了是嗎!?」路君遷眼睜睜看著薛寒手插著帽T口袋,靈巧地落在一整列武裝部隊面前,寬大的兜帽被風吹起,仗著自己異能氣場夠強,面無表情,非常裝逼的來一個抬眸。
然後跟目瞪口呆的月光四目相接。
很好,這下不是被撞見,是撞人家槍口上了。
不愧是你,逼王。
路君遷眼角抽搐了一下,沒眼看的撇過頭去,就看到他另外五個隊友關心中帶有一絲戲謔的神情。
這邊的關心專指子說學長,其他混亂邪惡不配。
「你們玩我是吧?」路君遷秒懂,反手切掉了傳訊器。
「是你自己沒睡醒,腦子不清楚。」夏言霜一針見血的推託,「誰不知道薛寒對學校樓名一點概念也沒有?而且這廝最好是會上頂樓靜觀其變,他沒把自己往詭蔓母體中央傳就很給人面子了。」
「等下,那你們所謂的試探一下政府深淺不會是指……」路君遷被這個腦迴路梗了幾秒,求助的望向小隊僅存的良心。
「嗯,對,藍鈴的意思是:既然薛寒無論如何都會出手,乾脆讓他去會一會官方的人馬,我們再決定未來合作的走向。」陸子說有點歉意的抿起嘴角,眼的盛著無奈的縱容,「如果這能安慰到你的話,薛寒也不知道這件事。」
***
薛寒確實不知道他被隊友賣了,他抬眸看見有陌生人撞破自己中二病發作現場時,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尬的。
我寧願去和詭蔓一對一互毆也不要在這裡社會性死亡啊啊啊啊啊啊——
薛寒表面風平浪靜,內心高八度驚聲尖叫。
通俗點來講,他是個有中二病的社恐。藍鈴只知道他是個凡事靠莽的拆副本哈士奇,卻不知道這個行事風格是被夏言商那個愉悅犯忽悠出來的——「如果全靠武力解決的話,就不用跟人交流,也可以盡情中二了呢甜心。」
這個策略一路奏效到十秒鐘前,直到他跳錯樓為止。
薛寒就是那個懷著武俠大夢進來,然後發現自己有記樓名障礙的的小可憐。
西洲樓為什麼要設在南邊?!
現在小可憐正硬撐著氣場,無視後方警戒著抬起槍的特工,故作鎮定的和月光對視,烏黑的眼眸裡盛著翻湧的黑暗,和月光清亮的瞳孔不同,更接近濃稠的墨水,像禁錮了古神低語的牢籠,隱藏著深深的威壓。
這個人很危險,但強者值得拉攏,我得穩住!月光心想。
這個逼在怎麼樣都得裝下去,老子可是暗夜的獨行者,不能認輸!薛寒心想。
雖然各自心懷鬼胎,但腦迴路卻殊途同歸,兩個中二病的思路在此達到空前的統一。
總而言之,誰先迴避就是輸了!!!
為了避免兩個大佬在這裡高深莫測到天荒地老,忽視他們背後更大的危機,官方派遣的另一位玩家緊急硬著頭皮出來制止。
「月光,還有這位……同學,我們還是先解決背後的隱患再來討論剩下的問題好嗎?」男人西裝穿的板正,像個嚴謹的學院派,在發出提醒後又單獨向薛寒解釋,「這位是月光,而我是旭日,我們都是超自然現象研究處的工作人員,和你一樣也是玩家。可以冒昧詢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旭日其實覺得很懸,像這類強大的玩家通常不太好相處,多少有點脾氣和血性在,他不用「您」和「先生」這類的敬語,多少也有點拉近距離示好的意思在,畢竟對方看著相當青澀,很大可能是在校的學生,被這麼喊或許會更放鬆一點。
不得不說,旭日這手用的很不錯,他這種偏向權威型的人很容易激起叛逆的中二少年,指薛寒,的逆反心,但靠較隨意的稱謂能被更容易的被歸納進「靠譜成年人」行列裡。
「薛寒。」中二少年高冷的扔出兩個字回應。
旭日稍顯訝異的挑了挑眉,聽起來是本名?
不等大佬往下解釋,被當成背景板忽視詭蔓突然暴起刁難,一道藤蔓撕裂剛緩和下的氣氛,狠戾的抽向站在略外圍的薛寒,捲起一陣沙塵。
月光還來不及阻撓,就看著薛寒被藤蔓橫掃出去,只能咬牙拉住比較近的旭日向後拽,避免他受到波及。
旭日身形不穩的踉蹌一下,一絲不苟的西裝被塵土髒了一片,緊急發動異能抵禦剩下的攻擊。
青色的屏障像傾瀉的瀑布,不容置喙的矗立在生死之間。
旭日轉頭吼了句射擊。
像點燃了戰爭序幕的信號,緊繃的和平表象被戳破,戰況一觸即發。
密密麻麻的子彈在操場上空掃蕩,卻無法對詭蔓造成那怕一丁點傷害,荷槍實彈的反擊形如小孩子家家酒遊戲,在詭蔓龐大的身軀前渺小的一文不值。
母體發出尖銳的嗡鳴,細聽又像幸災樂禍的笑聲。
月光在遭到攻擊的瞬間,開啟了完整的異能,淺藍色的菁英套裝變換成熟悉的公主風格裝扮,白色薄紗裡裝著桃紅色的花瓣,在層層堆疊的裙襬裡若隱若現,抹胸領口上綴著零星的玫瑰,金色細鍊蜿蜒其間,太陽下閃著零碎的光,五彩繽紛的髮飾沒了,只留下沾著露水的花圈,像一場春天清晨裡遙不可及的夢。
古舊的魔法書裹在微醞的光點裡,懸空飄浮。
童話故事是來自中世紀的情詩,在無聲之境流淌。
可惜公主本人長了張不解情調的嘴。
「幹,這套服裝超難活動的,我他媽是要打架,不是玩奇蹟暖暖!!」月光扯了下快拖地的裙襬,絕望的發現自己腳上還穿著雙細高跟。
要不是老娘不換裝能力會打對折,誰想穿得跟落跑公主似的跟人幹架啊,又不是什麼中東悍匪灰姑娘。
穿你姑奶奶的細高跟,我給你表演個提鞋掄人好嗎?
月光心想去他媽的,幹就完事,直接衝出旭日的保護範圍,吟唱了一段咒語,抬手,數道銀色流光化作長槍,刺穿像她襲來的藤蔓。
巨大的藤蔓像受到侵蝕,出現銀色不規則的網狀細紋,被精準的切割成碎塊掉落,長槍刺穿的窟窿如同被灼燒般嘶嘶作響。
被激怒的詭蔓發瘋似的朝月光猛攻過來,母體上女人的臉彷彿又扭曲了幾分,遠處的旭日在確認只有異能的攻擊起效後,命令部隊撤離到校外待命,自己則將大部分防禦轉移到月光身上。
更讓他在意的是不知所蹤的薛寒。
旭日很確定,當薛寒被甩飛時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就像是早就預料到詭蔓的突擊,更甚者,他幾乎是消失在那道攻擊下。
驚鴻一瞥下,他發誓自己在影子上看到了未消散的漣漪。
月光再次擋下襲擊,被集火的感覺並不好受,這些藤蔓幾乎層出不窮,而官方對詭蔓的核心資料嚴重不全,新手局裡都是些搞不清楚情況就被拉進副本的菜鳥,沒經過專業培訓,也尚未擁有異能,能苟活過一局就不錯了,根本沒人能留下詳細的觀察結果。
月光當初也是靠逃出攻擊範圍勉強存活的,鬼知道這玩意兒怎麼殺。
另一條藤蔓從視覺死角內殺出,不等月光做出反應,黑影劃過,一大截藤蔓應聲落地,只剩下一個平整的切面,地面陰影開始鼓動,化作翻湧的浪潮,黑暗像頭躍躍欲試的野獸,不祥的神祉誓掙脫枷鎖展開屠殺。
低沉、壓抑、亢奮,頃刻間的沉默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白天不是我的主場,但對付個低級生物還綽綽有餘。」薛寒提著一柄漆黑的長劍佇立在半空中,一向冷漠的臉上揚起猖狂的笑容,「知道嗎?你錯過安息的機會了。」
驚雷落下,狂風捲起暴雨,死神低聲宣判死期。
陰影一湧而上,淹沒詭蔓的枝幹,像不知饜足的怪物吞噬著所到之處的一切,攀附上猙獰的藤蔓,撕扯著將它向下拉往不祥的深淵,在常人看不見的世界裡,深淵所眷養的邪神興味盎然的瞇起腥紅的雙眼,張開血盆大口迎接獵物的到來,咀嚼著不可一世的恐懼,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薛寒踩住一條苟延殘喘的藤蔓凌空一躍,矯健的俯衝而下,銳利的長劍抵在身前,伴隨著翻騰的影子朝鬼蔓人臉的中央橫切過去,帶起一道寒芒。
耳邊是混雜著詭蔓淒厲的歇斯底里的破風聲,鮮血、驚呼、恐懼,混亂充斥在他的腦海中,死亡、死亡、死亡,邪神夜以繼日的蠱惑與折磨——
噠、噠、
你希望我怎麼做,薛寒,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
誰問的?
長劍斬斷巨大的樹幹,黑暗吞沒一切,終結了這場遊戲。
幾乎在眨眼間,所有的異常收攏到薛寒腳下的影子裡,只留下破敗不堪的校園和經久不消的血腥味。
薛寒毫髮無傷的站在操場正中央,刺眼的太陽下,像一抹即將消融的孤影,靜默的不像剛才那個狂妄的殺神。
他確實狂不起來,紊亂的能量在體內橫衝直撞,異能的運行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順利,再不緩口氣他就要把五臟六腑給吐出來了,他能感覺到自己驟降的體溫,夏日炎熱的高溫烘烤著,他甚至穿了一身吸熱的黑色長褲長袖,依舊冷到發慌。
煩欸,在夏天失溫而死超遜的好嗎。
薛寒極度抗拒這種一點都不精彩的死法,還不如讓他被詭蔓五馬分屍。
不遠處的旭日在重新判斷薛寒的等級,這種破壞力極強的玩家在情況還不明朗的現在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多數沒有完整攻略的遊戲場都能靠暴力破解,至少,也能靠製造麻煩拖延遊戲進度很長一段時間。
他們都清楚,人類不能坐以待斃,只有在遊戲場還未壯大前先殺出一條血路,才能佔據主導權,避免劣勢,避免只能逆來順受的未來,僅此一役,只准勝,不准敗。
旭日打開對講機,通知待命的部隊呼叫救護車,撤離校內師生,把所有人送到安置所裡接受治療和評估。
如果這能算一次副本任務的話,那會有多少人覺醒異能呢?
旭日把注意力放回薛寒身上,正想開口就被月光打斷個正著。
「我想起來了!那個操縱影子的能力!」月光瞪大雙眼,驚喜的喊道,「我沒想到你年紀那麼小,你是寒鴉對吧?暗夜的獨行者。賞金榜的第一名就是你,玩家大廳整天都有人在撒錢懸賞你的線索。」
「玩家大廳」是玩家的備戰區,交易所、遊戲商店、拍賣行、休息處,乃至於副本選擇處都在這裡。
「賞金榜」則是遊戲場眾多榜單中的一個,玩家可以靠個人積分和財產去懸賞想要的人事物,比方說副本的隊伍名額、特殊道具、攻略等,以求保命。
所有的榜單都會公告在「玩家大廳」裡,通常能被砸上賞金榜的玩家都側面證明了擁有強大的能力和靠譜的人品,所以才會有人願意賭上一切身家只求被安穩的帶過遊戲。
活著總是比較重要。
反之是「仇恨榜」,也就是殺戮榜,懸賞一些被人恨之入骨的人或物,只要能把被通緝的對象殺死,就能獲得酬勞,大部分涉及私人恩怨,不同的是仇恨榜是能加注的,畢竟能幹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的瘋子,絕對不會只被一個人記恨的。
但還是有特例的,比如夏氏雙胞胎就成功在兩個榜單上榜上有名,夏言商更是長年在仇恨榜上霸榜,想他死的人跟盼他活的人一樣多。
先不說薛寒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掛在榜上拜的事。
薛‧暗夜的獨行者‧寒鴉‧寒表示: 靠,這個彷彿被親戚當面喊網名,還被發現是圈內神話的羞恥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個世界要對他那麼殘忍?
「你是寒鴉?所以高中生拯救世界的設定是真的?」旭日咕噥了兩句,把出個外勤都能撈到大佬的感慨擺一邊,還是沒按耐住那顆教育學系出身、蠢蠢欲動的心,「你逃課去過副本不會被記過嗎?」
答案是會的,管你在遊戲場怎麼呼風喚雨,也不能改變下午有數學隨堂考的事實。
薛涵決定暫時迴避這個令人哀傷的問題,只就前兩個疑問回答:「我是,但叫我薛寒就好了。高中生拯救世界是假的,但積分榜前五十裡有七個都是高中在讀生是真的。」
還是同校的冤種上下級關係,薛寒默默在心裡補充。
月光被這個糟糕的數目砸懵了一秒,心情有點複雜,一方面是能推估未成年群體在玩家中的占比比官方吸納的和編列的人還多更多,基礎能力偏向弱勢的學生中可能混跡了不少有自保、甚至是保護他人能力的玩家,可以在危機發生時抵抗一陣子。
另一方面,她實在不想聽到有這麼多未成年在為活下去掙扎。
強大意味著更多的傷痕,她寧願他們是為了闖禍和貪玩而逃學,當個曝險少年總比被選為玩家好,社工可應付不了超自然事件。
隸屬超管局的孩子才幾個啊,到底有多少深陷遊戲卻求助無門的人呢?政府一次次的篩查下,還有多少人因為被誤解而緘默?
他們做的夠多了嗎?
盡力還不夠,還不夠取代完美。
「那你能聯繫上他們嗎?超自然現象管理局,先簡稱為超管局,正在盡力招募玩家組成戰線,好應對接下來更高強度的副本,但人手始終都不足。」旭日認真地注視薛寒的雙眼,像在凝視希望的火炬,「我想面對像你這樣重要的反擊戰力,任何成員都有義務去招募,所以,我在此代表超管局提出邀請,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薛寒下意識的點了下耳機,路君遷的聲音突然傳來:「答應吧,順便挑個人作搭檔。」
剛才無故人間蒸發的黑客先生大概只是在潛水,耳機的另一端還有一堆喜歡看熱鬧的樂子人在線看他社死。
真的很煩欸。
雖然說是讓他自己挑人,但依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人選的指向性也很明顯了。
冰冷到有些麻木的身體和慢半拍襲來的疲倦跟疼痛並沒有給他太多的選擇,壓在袖子下手指僵硬的蜷曲,他想也不想的賣了隊裡的另一大戰力。
「我可以。」薛寒回答,「不只我,我還能提供另一個玩家。」
月光和旭日對視一眼,顯然沒想到還能有額外的收穫,還沒表達感謝,下一秒就被從天而降的幸運砸的說不出話。
「他叫季簫,代號是白衣——那個傳說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白衣。」薛寒頂著他們怔愣的眼神繼續說道:「我猜你們差個治療。」
治療系屬於相當稀缺的異能,被觸發的概率極低,玩家通常會在通過新手局後得到初始技能點,並運用在各種屬性上,每個屬性的初始值將會很大程度的影響未來贏得的異能種類。
而治療是個哪怕把屬性點滿都不一定會拿到的稀有異能,很少人會願意把自己的生命賭在一個不穩定因素上。
季簫則是個萬中選一的特例,他把所有技能點都點在攻擊上——
然後觸發了治療異能。
可能遊戲場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一心只想大開殺戒的瘋子,急中生智下扔了個救死扶傷的異能去敷衍他。
可惜祂忘記遊戲場的玩家大廳內設有商店。
於是季簫仗著點數多,決心掃空所有他看得見的重軍火,勵志於讓人死而復生好再死一次,在狂戰士泯滅人性的道路上愈走愈遠。
另一個天選之子是薛寒,他把絕大部分的技能點花在攻擊上,然後意思意思的放了一點在防禦上。
並成功獲得一個隸屬防禦系的潛行異能。
這位正值中二病的小朋友理所當然的不會甘心屈居於低調,所以他在後來的玄幻副本裡靠著一通騷操作,促使自己的異能進化成現在的猖狂樣。
只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被喊到的季簫握著衝鋒槍,痞里痞氣的一笑,槍口在地上輕敲了一下,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
薛寒感覺肩膀一重,熟悉的身影壓了下來,來人很順手的摘掉他的耳機,靠在他耳邊低低的笑說——
「很棒的選擇,薛寒小學弟,不過學長得先請你睡一下了。」
餘光中,金色的絲帶沿著他的脖頸探進寬鬆的帽T裡,隱沒在身體裡。
然後是黑暗。
薛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被這個麻煩人物給調戲了,想回頭嗆幾句話,意識卻不受控制的下沉。
季簫輕易的摟住昏過去的薛寒,神色仍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能力的運作方式比較特別一點,估計是整體沒調和的很好,先暫時這樣吧。你們有醫務室嗎?」季簫稍看向月光和旭日,不走心的解釋道。
他五官帶有一點混血兒的立體,金色的頭髮看著很張揚,白袍長到了腳踝,比起標準的醫師袍,更像件風衣。
手裡還突兀的拎著型號不明的衝鋒槍。
「忘了介紹,我是白衣,喊我季簫就好。」他朝兩人點點頭,「我知道你們兩個代號了,接下來的事就看你們怎麼安排。」
「我聯繫了超管局,車已經在外面等了,接下來要請你們到超管局進行登記,然後討論後續事宜,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先去一趟醫務室。」旭日盡責的回覆。
而月光呢?
月光正身陷嶄新的養眼cp不可自拔。
謝邀,直接嗑生嗑死好嗎。
「我們休息區也有床。」月光意味深長的接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也行?」季簫更謎語人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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