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女 - 無言生_相識(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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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無言生_相識(下)

晚香

Jul 21, 2022

6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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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電話後，君曦然聽見手機傳來非常有磁性的、動聽的男聲，

「晨曦？」

她輕輕嗯了聲，而後也輕喚：「無言。」

對方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她能聽見細碎的、微弱的抽泣聲。

她安靜地聽著，沒有放下過話筒，過了不知道多久，話筒那端才再次有了聲音，

「晨曦。」濃濃的鼻音，大概是哭完了。

她一樣輕輕嗯了聲，「我在。」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我……我很想見妳。」

「我很喜歡妳。」說到這裡，他又開始哽咽。

「可、可是我好害怕，我沒有想要妳什麼，我只是很喜歡妳。」

她柔聲問：「你在害怕什麼？」

「我怕一見面我們就永遠結束了。」他帶著哭腔，不安的、緩緩的吐出這句話。

她只輕聲答：「不見面，我們有一天也是會結束的。」她開始細細思索，為什麼他會對見面這件事這麼敏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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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他怕的不是分開，而是因為見了面而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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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說道：「你怕見光死嗎？」

他一邊啜泣一邊說：「怕、很怕。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妳，我甚至會去想像妳見到我以後還能像現在這樣跟我聊天、妳可以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和我吃飯逛街看夜景；但是我又害怕看到妳會對我露出驚恐厭惡作嘔的表情，然後我們再也沒有了聯繫。」

他的聲音夾雜著哭聲，激動得有些破碎，「我一直掙扎了好久，我想乾脆放棄希望，但是又放不開手、越陷越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君曦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喜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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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正中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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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另外一邊沒有再傳出任何話語，只有無言生幾近崩潰的大哭。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6l6WJ5Iv

等到他哭夠了，只剩下一聲一聲的抽噎，她才柔聲告訴他，「你要是很想見的話，就見吧。」她淺淺的勾起微笑，雖然對方看不到，「我有信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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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生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提出了見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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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那天，他戴著口罩、帽子和眼鏡，幾乎將自己包裹起來，他們約在咖啡廳，但是他一口咖啡也沒喝。

後來君曦然帶著他去附近的公園散步，他才顫顫巍巍的拿掉帽子和口罩。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AQKVXnRS

君曦然見到他真面目的第一眼就知道了為什麼他會那樣沒有自信。

他不僅僅是長得醜，而是——面目全非。

真正意義上的面目全非，醜惡的一道道疤痕粗大紅腫蜿蜒在他的臉上、脖子上、蔓延到衣領裡。他的皮膚很白，但卻讓傷疤的紅更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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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曦然微微睜大眼，隨後移開目光。

她不是害怕，只是不忍。傷口已經變成疤，但那該要有多痛啊。

她用極輕的聲音問他，「很痛吧？」她垂下眼簾，「很辛苦，也很勇敢。」

換無言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沉默很久，才開口：「……謝謝妳。」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內心十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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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君曦然帶他去吃晚餐，他不肯。

她笑笑的說，「他們又不是你的誰，你也不認識他們。」她撇撇嘴，「他們怎麼想，其實不重要吧。」

無言生看著她，露出了一個猙獰可怖的微笑，但眼神，是放鬆的。

君曦然與他相視一笑。

晚餐時，君曦然才聽無言生說完了整個事情經過。

她本以為是火災之類的事故，無言生告訴她是因為車禍；父親無恙、母親傷了腿，還能正常行動，他則毀了容、大半個身子都是傷。

父親說他沒用了，跟母親再生了一個妹妹後，如棄敝屣般的將他當作累贅一樣養大。父親無視、嫌棄他；母親心疼、同情他；妹妹害怕、鄙視他。

連他都不願意正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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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關係沒有因為見面而疏遠，反而在那以後變得更加穩定。

無言生不再陰晴不定敏感脆弱，他們變成一種怪異關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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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君曦然並不是一開始就像現在這麼信任無言生的——應該說，她不信任任何人；即使是現在，她依舊無法信任任何人。

只不過隨著無言生穩定下來後，君曦然發現——他很清醒，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清醒。他知道自己要什麼、怕什麼，所以他不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患得患失。

於是她毫不避諱的向他展露自己的污穢和不堪，他也全盤接受。

他知道她那凌亂的交際關係並不是因為她愛著所有人，而是因為她誰都不愛。

最後，她笑笑告訴他，「那些都只是一種交易而已。」

他也只是回答：「我知道。」而後露出他猙獰的笑容，「但是對我來說，這是一筆划算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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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奢望愛，另一個沒有能力愛，奇妙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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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她是，君曦然

#3 無言生_眷戀

#6 夢境檔案夾＿信

#7 無言生_相識(上)

#8 無言生_相識(下)

#9 呂凱杰(上)

#10 呂凱杰(下)

#11 蕭宇辰_初遇(一)

#12 蕭宇辰_初遇(二)

#13 蕭宇辰_初遇(三)

#14 蕭宇辰_初遇(四)

#15 蕭宇辰_初遇(五)

#16 蕭宇辰_初遇(完)

#17 夢境檔案夾_童憶

#18 夢境檔案夾_過往

#19 蕭宇辰_巧遇(上)

#20 蕭宇辰_巧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