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的笑,有些凄凉,有些感傷,過了一會後胡鐵才繼續說道:“她走了,上了那輛名車,我沒有追出去,隔著窗我只能依稀看到那男的身影而已,之後她時不時的出現,我知道,每次她來的時候就是那男的對她不好的時候,她累了,所以她來了,她好了,所以她走了,總是如此,有過那次經驗,我就沒有再問過那男的事,只是在她需要的時候陪著她。
可惜啊,這酒吧的生意實在是太慘了,老闆跟我說幾個月後他就要關門了,但這是唯一能和她相見的地方,她曾問我能給她什麽,那時我心裏想說的是:『我能當你的避風港。』于是我就把這酒吧接了下來,以免下次她受傷難過的時候,找不到地方可以歇息。
但我哪裏懂得經營,這家店的生意自然還是慘淡,就在我要撑不下去的時候,三叔來了,之後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
大强想起來,胡鐵曾說過三叔救了這家店的事,但他沒想過這家店居然這麽有故事。
胡鐵拿起酒杯敬了三叔,說道:“謝謝你,沒有你這間店絕對撑不到現在,沒有這間店,我就遇不到你們。”
三叔道:“謝我做什麽,我只是胡說幾句而已,真正辛苦的人是你,真正讓這店活下來的人也不是我。”
三叔說話的時候用眼角看向杜牧。
胡鐵笑了笑,然後對杜牧說道:“之後你來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身上有她的影子。”
杜牧不解,說道:“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胡鐵沒有解釋,繼續說道:“我還記得,那天你喝的好醉,然後居然沖上臺唱起了歌,我跟三叔都看傻了,我當時心想:『這女的喝的真够醉,也真够大膽的』。正想上前阻止的時候,三叔拉住了我,說道:『你看客人的反應,他們不是很開心,大家來這裏不就是喘口氣嗎,你阻止她做什麽,她唱出了客人的心情,或許她就是你這間店的救星。』”
杜牧小尷尬道:“我有這樣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胡鐵道:“那是我看過客人最嗨的一晚,也是我生意最好的一晚,我記得那一天你好像邊唱邊哭。”
杜牧難得害羞起來,說道:“怎麽可能,鐵哥你不要胡說。”
胡鐵道:“你還記得你唱完後大喊出了什麽話嗎?”
杜牧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印象。”
胡鐵道:“沒關係,我記得就好。”
大强好奇問道:“她說了什麽?”
胡鐵道:“那一天的你真的是超殺,超狂的,她唱完歌後就學謝霆鋒砸吉他,把我的麥克風都給摔壞,順帶爆了我的一套音響。”
大强不可置信的看著杜牧說道:“真的假的……你這麽凶喔。”
杜牧聽到這似乎有點回想起來了,頭是愈來愈低。
大强又問道:“但你還是沒說她喊的是什麽?”
胡鐵道:“她喊:『男人算什麽東西,我才不需要男人,男人都是混帳。』,台下的客人聽她這一駡,也都跟著她一起駡,尤其是女客人駡的最大聲,好像杜牧講出了她們的心聲一樣,而他們也成了杜牧的第一批粉絲。”
大强簡直無法想像在杜牧這樣甜美的外表下,居然會有這樣的爆發,便問杜牧道:“你真的這麽做了?”
杜牧微一點頭,她想起來了,那一天是她和友軍分手的日子,曾經她一次、兩次的原諒友軍,就像個傻子一樣,期待友軍會因爲她而改變,直到第N次她抓到友軍劈腿的時候,她沒有像之前一樣吵鬧,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這次是真的累了。
杜牧像個行尸一樣離開友軍,恍恍惚惚間來到了老鐵酒吧,喝個大醉後,覺得有些不吐不快,便沖上臺,一手抄起麥克風唱了起來。
杜牧一直很喜歡唱歌,但和友軍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變成了聽衆,聽友軍講,聽友軍唱,壓抑自己,現在不用了,那晚杜牧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都爆發出來一樣,所以她是邊唱邊哭,因爲她真的是用『心』在唱。
杜牧不想把話題繞在自己身上,便說道:“鐵哥,你自己的事都還沒說就講我,不要想閃喔。”
胡鐵笑道:“我哪有。”
杜牧道:“那你接著說下去。”
胡鐵道:“我這一岔開就忘了說到哪了?”
大强提醒道:“說到你接手了酒吧後第一次看到杜牧。”
胡鐵說道:“對對對。”
跟著就對杜牧道:“你讓我把這一段說完,不然我這故事接不下去。”
杜牧表示抗議,但胡鐵說抗議無效,繼續說道:“等她酒醒了,看到壞掉的音箱跟分解的麥克風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聽價錢,差點又要哭,我只好說不然你就在我這唱歌抵修理費吧,這一唱,money 就進來了,哈哈哈哈哈。”
大强這才知道爲什麽杜牧會在這裏唱歌。
杜牧道:“好囉,鐵哥,這段可以過去了,該轉回主題了。”
胡鐵才說道:“那日之後,她又來店裏,但給我開出一個條件,就是她沒說話的時候我不准問她,如果不答應她就不再出現,我自然是答應。”
大强和杜牧這才知道爲什麽陳靜每次來的時候,只是和胡鐵一起喝酒,却不說話。
可有一件事大强不明白,便問道:“那天你怎麽哭的這麽慘?”
胡鐵嘆了口氣,說道:“那天她跟我說她就要和那個男的一起去美國,今晚就真的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杜牧聽到此不禁爲胡鐵的痴情感動,說道:“鐵哥你真是一個好人,只可惜……”
沒等杜牧說完,胡鐵就接道:“可惜什麽?我不覺得可惜,雖然她沒選擇我,但我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她會消失在我的生命裏,只是沒想到這日子真的來了。”
說到這胡鐵一陣苦笑,而後又道:“或許我從來沒走進過她的生命。”
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三叔,突然說道:“這你就說錯了,你在她的心中好比一盞燈塔,若不是你,我想她也撑不到現在,若不是爲了她,你也撑不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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