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家的混混/LCF】11/8生日賀文四連彈 - 【第四彈．幼年綠秀篇】與過去相見

「叫你去買酒來！你買了個什麼垃圾！」

「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他媽的連補助都沒了！」

「該死的要不是因為養你這個愚蠢的廢物！老子才不會輸的這麼慘！」

碰！

巨大的撞擊聲從一棟稍微老舊的公寓裡傳來，緊接著是玻璃重重摔到地上的碎裂聲。

在那棟老舊公寓的其中一間套房裡，從門口玄關看去，那是滿地的碎酒瓶、被食用過的外賣紙盒隨意的丟在玄關附近，走廊上也堆積不少垃圾，像是果蠅的蟲子在那些垃圾上不斷的飛竄著。

「去他媽的操！」

粗重的怒吼聲從客廳裡傳來，身形有些壯碩的男人將一個耳光打在年幼的孩子的身上。

瘦弱的孩子沒有還手之力，就這樣摔在地上。

剛剛的那一擊巴掌甩在他的耳邊，頓時之間他的大腦只剩下嗡嗡的聲音，眼前那個男人嘴裡說的話他就什麼也聽不到。

時間過了一段時間。

男人似乎是打夠了，他最後用力踢了一腳那個倒在地上的孩子後，頂著滿身酒氣的身體走回房。

獨留那個有些奄奄一息的孩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今年韓國的冬天來的有些早。

晚秋還沒有結束，氣溫就快速的下降，讓整個韓國的人們都感受到那股有些刺骨的風。

躺在地上的孩子微微抬頭，他深棕色的雙眼死寂的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是寂靜的黑色。

他沒有任何的力氣。

渾身疼痛難受，讓他完全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

只能放任自己在地板上躺了好一段時間。

他已經數不出來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多久。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要去承受這些的？

他記得，這個房間的主人，那是他遠房的叔叔，一開始對他很好。

但後來好像沒有那麼好了。

是什麼原因變成這樣？

他不知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望著窗外的天空好一陣子，痠痛的身體他漸漸的開始有些麻木，意識也在這之中有些昏沈。

最後他在身體隱隱作痛之下，緩緩的閉上眼。

＊

「他只是睡著了對吧？」

「操，也太瘦了吧！」

「閉嘴，金…秀。」

誰…？

會是誰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不同人的聲音，有粗俗低沈的、有些好聽的微低嗓音、還有一個沒有說太多話但有些溫柔平靜的聲音。

不過…他們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他微微皺起眉頭，小心的睜開自己的雙眼，要來看看那些聲音都是從什麼人發出來的。

映入眼前的是一頭紅色長髮的男人，男人的眉頭有些皺起看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形容那個紅髮男人的外貌，但他真心覺得這個男人是十分帥氣的。

他從沒在這個地方看到這麼如此好看的人。

他盯著紅色頭髮的男人好一陣子後，把頭轉到另一邊，在紅髮男人身旁的是一個跟紅髮男人差不多年紀的黑色短髮的男人。

黑髮的年輕男人的眼睛是深棕色的，跟自己一樣。

他可以從黑髮男人的眼裡發現一絲像是擔憂、難過以及痛苦的情緒在。

…嗯？痛苦？

年幼的孩子對於這個黑髮的年輕男人對他所流露出來的情緒有些不能理解。

他的眼睛轉了另一個方向，在紅髮男人的另一邊，也是一個黑髮男人。

他跟年輕的黑髮男人長得非常像。

但有些不同。

這個黑髮男人看上去是十分成熟的，年紀比年輕的黑髮男人還要大些。

而且身上留下來的傷疤非常多。

這個男人和另一個年輕的黑髮男人感覺就像是一對兄弟。

除了年紀、身材有很大的不同外，再來就是他們對他表現出來的情緒。

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情緒明顯是不耐煩的，但似乎又帶著擔心。

……這很奇怪。

另外，他也發現自己並不在冰冷的地板上，是在那張他不能碰觸的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一條比較乾淨的毯子。

自己身上的傷口似乎也被處理過了，儘管還是很痛。

年幼的孩子平靜的在大腦思考了一會，他才緩緩的開口。

「…謝謝。」

他那雙很深的棕色眼睛直直盯著他們其中一個人看，有些看不清楚裡面的情緒。

這時候，那個黑髮比較年輕的男性似乎有些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肩膀微微放下了一些。

另一個比較年長的黑髮男人在年幼的孩子開口後，他露出了一個非常疏離的笑，然後把有點長的頭髮撩至腦後，然後嘆了一口氣。

「……你覺得有好多了嗎？」

最後是那個非常好看的紅髮男人，他平靜的詢問他。

「是的，先生。我現在好很多。」

年幼的孩子點了點頭回應紅髮男人的問話，然後他繼續開口。

「不過先生，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他的眼睛裡有著明顯的困惑，他的眼睛朝著門口望去，現在那扇門是緊閉的。

「……我們發現時，這扇門並不是緊閉的。」

紅髮男人只是這樣說，他並不在乎眼前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相信這種話。

明顯的，那個孩子只是愣了一下，然後並沒有再說任何話。

他安靜的豎起耳朵仔細去聽某個房間傳來的聲音。

奇怪的，他什麼也聽不到。

這是個舊公寓，隔音是十分差的。

隔壁鄰居傳來的講話聲、腳步聲，都能聽得見。

就連自己那個親戚叔叔現在打鼾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得很清楚。

但現在，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你的叔叔，現在暫時不會醒來的。」

紅髮男人知道這個孩子在做什麼，他只是坐在地板上對著年幼的孩子說話。

紅褐色的眼裡有些複雜。

他能夠理解眼前這個孩子的所有舉動。

他也記得，每當那個男人揍完自己回房間睡著後，年幼的自己都會頂著疼痛的身體，雙腿顫抖的走向自己的房間，隨便拿了已經過期的藥傷膏在自己手上的地方抹幾下。

嚴重、無法處理的地方，那也只能放任著，讓它自己慢慢好起來。

是的，他記得。

如此痛苦、屈辱的回憶。

當紅髮男人講完那句話後，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任何人說話，唯獨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哈啊啊啊啊。」

這時候，那個年長的黑髮男人突然大聲嘆了口氣。

「所以，你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他明明說話有些粗魯，但坐在沙發上的舉動卻是極其優雅，他看了一眼年幼的孩子，然後把目光轉向坐在地上的另外兩個人。

面對這個問題，紅髮男人先是沈默了一會，才點點頭。

「…對。」

同樣也坐在地上的年輕黑髮男人，撓了撓臉頰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回應。

「…啊啊，你說的沒有錯⋯⋯」

這是他們共同的相似的記憶，那種痛苦是揮之不去的。

就像是一種無法抹去的傷疤。

「……嘖。」

年長的黑髮男人看到眼前這兩個人一致的反應，他只是深吸一口氣，再也沒有說任何話了。

他只覺得，這很煩躁。

年幼的孩子看著他們的對話，在陷入沈默的空間裡，他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沈默。

「…我能問，你們是誰嗎？」

孩子的詢問，引來三個大人的注目。那三個大人都相互對視了幾下，最先回應的是那個年輕的黑髮男人。

「也許說出來，你會很難以置信。」

然後他勾起一點友好的笑容，用著緩慢的語氣說話。

「我們…應該是，未來的你。」

「……什麽？」

接著他們可以看到那孩子聽到年輕的黑髮男人說的話時，原本沒有任何東西的深棕色眼睛裡充滿疑惑。

「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們都算是，未來的你。」

「我的名字，叫金綠秀。是25歲的你。」

年輕的金綠秀朝著那個孩子自我介紹，然後把跟著自己過來的工作牌給孩子看。

沒有任何疑問的，上面確實是寫著他剛剛說的那些信息。

那孩子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眼睛接著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那個年輕的金綠秀說這三個大人都是未來的自己……

不過，那個有著一頭紅髮，長得非常好看的人……也是嗎？

他的視線太過於明顯，紅髮男人也清楚他想問的是什麼，他發出低沈而無奈的聲音。

「我是未來的你，並沒有錯。這只是一點非常奇妙的意外。」

「我原本名字也是叫金綠秀。但因為一場意外，現在的名字叫凱爾．海尼圖斯。」

凱爾也跟著自我介紹了起來。

他說的話讓年幼的孩子開始皺眉。

確實，這種事情真的非常令人費解。

但他無法去懷疑這個事實是否真切，他盯著凱爾看了許久，直到凱爾開始皺起眉頭，他才把視線移開望向那個坐在沙發上，用著慵懶的姿勢的年長黑髮男人。

年長的黑髮男人撐著頭轉過頭與那孩子對視，他勾起嘴角，語氣卻是相當的溫柔。

「啊，我應該怎麼說？」

然後手指著凱爾，對孩子介紹道。

「我原本名字叫凱爾．海尼圖斯。一場意外，所以我現在叫金綠秀。」

簡短的，非常明瞭的解釋。

年幼的孩子對於這個解釋，保持著相當大的懷疑，畢竟這種事大該也只有童話故事還是奇幻小說裡才會出現。

但他卻是願意接受這種離奇的說法。

「綠秀。我的名字，叫金綠秀。」

最後，那個孩子也同樣的自我介紹了。

＊＊＊

……這個感覺相當的神奇。

小綠秀坐在一張長椅上，手裡拿著一支冰淇淋，冰涼香甜的味道竄入鼻子裡。

他眼前是一個遊樂廣場，他開始環顧四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身處在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後來，那場車禍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他安靜的往一個遊樂設施看過去，那邊聚集著很多人，被聚集的中心是一個非常大的貓布偶。

「再不吃，它會化掉的。」

頭頂上傳來略為低沈的聲音，小綠秀抬起頭來，是那個非常好看的紅髮。

凱爾手裡也拿著一支冰淇淋，他默默的吃著手裡的冰淇淋。

小綠秀聽到他說的話，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冰淇淋，上面原本有紋路的地方因為溫度的變化，開始有融化的跡象。

他才緩緩的拿起來，把那些即將滴落的糖水給舔到嘴裡。

好冷。

但很好吃。

不過，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他在那間老舊的公寓裡聽著這幾個大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他們說今天，是他們的生日。

也是他的生日。

但他已經快要記不起關於生日帶給他的感覺了。

他只知道，在相同的日子，過著相同的生活。

風還是那樣的刺骨。

地板還是那樣的冰冷。

來自身體的疼痛，並沒有減少。

而他卻像個頑強的野草一樣，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四季。

接著，屬於那個年輕的綠秀的聲音，向他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個願望可以實現，你會希望是什麼？”

小綠秀思考很久，才慢慢的開口。

“遊樂園。“

那個充滿歡樂的地方。

一個唯一可以想起，他幼時、父母還健在時最快樂的地方。

然後，他就坐在這裡，手裡拿著再也沒有吃過的冰淇淋了。

「你還有想去什麼地方嗎？」

凱爾低頭詢問小綠秀，只見小綠秀搖了搖頭。

「這樣就行了。」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

至少，他還有機會可以去回憶。

「是嗎？」

凱爾對於他的回答沒有說什麼，他把手裡僅剩的脆餅吃下後，繼續說道。

「做你想做的，綠秀。」

他摸了摸小綠秀的頭髮，紅褐色的眼睛是認真。

「……嗯。」

小綠秀的頭輕輕點了幾下，然後他想起一個問題。

「未來的我，很幸福嗎？」

「……」

「或是，會有個家嗎？」

一個真正的家，他不會受傷的家。

凱爾沒想過過去的自己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他抿了抿嘴唇，最後露出微笑。

「當然，你會有個家。」

他想到他現在身邊的那些人，雖然經歷了許多生離死別，也經歷了很多困難。

但最終他們會團聚在一起。

「你還會有很多重視的人。」

「會有很多重要的朋友、家人。」

「最重要的是……」

你還活著，

你會很幸福，

一個屬於你，

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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