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港口2號舊零件倉庫，第十六號到十七號貨架之間，赤紅光芒一閃而過。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3eDHpV9H
在鐳射彈離開槍體前，利亞有所警覺，昂貴感應器快速反應，讓它能捕捉到Police500手腕轉向的聲音，它先一步阻擋在安妮前，把她撲倒在貨架後。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oupB1Q93
傑森就沒這麼好運了，他還直挺挺地站著，活脫脫是最好的射擊靶子。現實中槍戰沒有鐳射彈滿天飛的場面，在電腦精密計算下，只會在極大可能命中下才開槍。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XMO0uXlN
光是常規傳遞最快的媒介，所見即所及，無法迴避。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7rt7H9YT
鐳射彈掠過傑森臉龐，鼻孔能聞到焦灼的空氣，眼睛被強光刺激。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5FzFMqWl
「你已經死了一次，傑森先生。」從Police500傳來語音，經過多重變頻。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JqW2ctn3
傑森摸摸自己，發現自己竟完好無缺。對方所言非虛，他對聯邦機械有基礎認知，Police500在十五米內攻擊基本上百發百中。剛才的攻擊明顯能殺死他，對方已給他機會。死神的鐮刀已經碰到他的脖子，是感覺到刀刃冰冷觸感的程度。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NKdfuo12
「雖然晚了，但你不躲一下嗎？」對方無奈地問。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A243CCaT
傑森這才慢了好幾拍般，急忙躲到另一邊貨架作掩體。傑森的腳仍然顫抖，他不是戰士，僅是普通工程人員，他被這種能直取性命的偷襲嚇怕。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dVm8UbWk
「你是幕後黑手吧。」傑森試著交流。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UYTCu9ft
「你做出讓人讚嘆的壯舉，為了欺瞞聯邦監控網，竟製作一艘潛艇推進到這裡。換著是我，也未必比你做得好。」Police500發出聲音。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iceuR55h
傑森只感到虛脫，這是甚麼樣的怪物，他本以為自己能平安帶安妮逃脫。但即使特發奇想的一步棋，仍能被輕易扭轉。傑森打從心底恐懼，他們像自己撞上槍口似的。果然老西蒙說得對，價碼愈高的工程，風險就愈大。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D97i15Vk
「你是誰，為甚麼要殺死這麼多人？你會受到法律制裁。」安妮咆哮。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S9iZQgVa
安妮很憤怒，澄藍的眼睛佈滿血絲，小手握緊。她一直以來很幸福，但今夜賈伯斯、皮克全都因她死傷，她失去很多親密的人。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iNW5MovI
「法律嗎？假設這台Police500發出正規告示，讓逃離聯邦DNA檢查的人放棄抵抗，你們會束手就擒嗎？」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ECmfZJOe
「當然不可能。」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J1JFEXNb
「最少你們不是惡法亦法的信徒，認為人必須遵守法律。」Police500的電子聲再度響起。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ymcIKVyo
「你明顯想殺我們，我們怎可能遵從。」安妮氣憤地說。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g1TzG1yx
「沒錯，法律不是那麼神聖不可侵犯的玩意，那只是由人創造的規條，讓社會順利運轉。權利與義務均等，當你發現權利被奪，就不必再遵從它。」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qCE6UW8t
傑森的心情跌落谷底。本以為對方放他一命，或許能溝通。但怎看都是陷入瘋狂的人，類似古代狂信徒只信奉自己的價值觀。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IbYlsc8m
「你說這番話，就是想心安理得殺我們？」傑森苦笑。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kzsoPMB3
「我今夜只有最後一個目標，那就是安妮‧迪卡比奧。傑森，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目標，我亦無意傷害與目標不相干的人。」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fxE8EG2H
「那就是說我可以離開？」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T95wjaDB
「當然不是這樣簡單，我們會佈置一些手段，讓你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但你會獲得自由，這裡不需要多餘的傷亡。」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BOh0n2Au
傑森知道對方第一槍射偏，已給他退出機會。他掙扎說：「這與安妮有關係嗎？人無法決定出身，她只有十歲。」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Oz3zEsre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kt0qdO0a
銀白色的Police仍保持警戒，鐳射槍瞄準安妮所在的貨架，只要逃離，就暴露在它的攻擊範圍。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0QAteWg0
傑森暗中用工具檢查網絡狀態，發現無線連接點都被關閉，對方竟然已經控制港口的網絡，害他們求救無援。這就像玩星際啟示卡牌，對方預判他要發動的效果，先一步作出針對性部署，這體現雙方對局面理解的差距。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t5inXceI
傑森沒法子，只能拖延時間：「我知道三言兩語無法說服你，你們計劃周詳，但即使與光耀者有深仇大恨，有必要執著殺死安妮嗎？」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zBGyiWww
「要想活得長久，最好拋棄這些觀念。」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Oy8FLmOd
對方緩慢地說：「美德與榮譽，皆為社會控制人的手段，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想拯救一位無辜的女孩，不願見到她的死亡，因此不願退讓。這正是社會灌輸給你祟高的理想，捨己為人。」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P4WpNhc4
對方繼續說出殘酷事實：「但這不對勁，這個社會不是這樣運作，我們是被利益連結，只付出而沒有回報，這個社會的價值體系將會崩潰。在你因雪鳥號被判罰五十萬聯邦幣時，又有誰對你伸出援手。」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onZrqOOt
「你連這個也知道？」傑森嚇了一跳。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PFifSGTg
這證實一個猜想，所有事情都不是巧合，對方很早已經注意他。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OxKK3wRU
他懷疑這真的走得通嗎？對方利用他的債務，在葛爾芬戲院植入控制程式。他不是唯一被控制的人，有更多人不知情參與暗殺，有甚麼東西束縛萬物，引導事情走向。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aEvxo8VW
「忒彌斯給出賠償裁定，請進一步思考，在那法庭上，是甚麼導致公義無法彰顯？」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Pat0KrDr
傑森被對方的話題牽引。他在冰冷的法庭，聲嘶力竭地說明事實，他除了插入通信線外，沒有進一步行動，但記憶體卻損壞，無法給出系統日誌。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KvbyN5K7
「是工程等級。」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4egNsF3x
工程等級是聯邦法律制度之一，忒彌斯判斷證詞時，會根據雙方地位給予比重，高等工程師只能由五大星際企業培訓。他作為普通D級技師，在進入法庭那刻已經輸了，他的證詞比地底的泥巴更低微，對忒彌斯的天平毫無影響。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Dh7EBbrx
「先賢創立的制度已經崩壞，五大星際企業的科技已遠超當世的水平，失衡的力量將影響所有人。」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kgYd2Lcs
傑森彷彿回到那絕望的場境，冰冷純白大理石的法庭，在受到裁定後，他不自覺把手伸向旁聽席，他也想被拯救，但換來的只是眾多冷漠的目光。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tPqho3sl
既不曾受到社會的恩惠，他有必要以善回報嗎？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kxbVt8An
「這不是你的責任，即使被許諾報酬，你也沒必要把生命葬送在這裡，這類似工程合約中的不可抗力條款，不必盲目遵從。」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H4w3ENHI
安妮看向傑森方向，在另一邊貨架裡，傑森已有退意。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6J8bJiVR
安妮知道再多的錢，也換不來傑森捨身救她，這是非常自私的想法，死者無法享受財富，而且很大可能只是多拉一人與自己陪葬。所有人終將死去，只是安妮沒到會是今天。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PslYjoQj
她忍不住痛聲大哭：「為甚麼你們一定要殺我？你們都是大壞蛋。」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FRwynGYs
「你沒有錯，你只是站在錯誤的位置。」Police500傳來聲音：「這就像磁浮列車的鐵軌上被綁了五個人，在我決定把列車轉向時，剛好把另一條鐵軌上的你撞倒。」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8oyGtAbJ
「你憑甚麼做這個決定？」安妮大喊。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FrfBtUTD
「你知道一個名為圍棋的古老遊戲嗎？在舊地球時代，這個遊戲被用於展示第一代神經元網絡智能。它有一個特殊規則，稱為劫爭，雙方棋手為了爭奪一子，不斷往返下子，不願退讓。」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eZHp463j
對方停頓了一會：「劫也有苦難之意，我被極有智慧的個體告知，強人工智能間大概不會出現劫爭，因為劫爭代表有一方是錯誤，一方消耗劫材而無所得。傑森，你確定還要與我們爭持此一子嗎？」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0Q2G2Tzv
傑森的手抖動，他發現自己的駭入嘗試失敗。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yiYdYXq3
「在你試圖連接網絡時，最少也要把終端物理位址隱藏，不然馬上會被暴露。」在網絡安全的問題上，對方忍不住批判一番。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gzvi8qCT
安妮臉色發白，她知道指望不上傑森。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fKFqyman
但這時利亞卻輕撫安妮的臉頰，拔出鐳射槍。安妮感受到心靈的溫暖，說不定機械比人類更可靠，利亞是她最好的朋友。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iTx7xoo2
在會議室中，尼奧對蘇菲說：「時間到了，該換你上場，先下手為強殺死安妮，傑森也會投降。」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89dljHSQ
「好吧，現在你作主導，你說了算。」蘇菲回應。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YchJJG7v
尼奧把Police500的控制權交予蘇菲。無線通信有距離限制，他用潛伏在港口的程序，控制了這個區域的網絡設備。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5VZVGqtw
機械人女僕利亞用鐳射槍，鎖定Police500。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WD4VpfHY
Police500是聯邦政府類人型機械，主要用於維持秩序，沒有強大火力。Prism700則是光耀者旗艦品牌，用上極昂貴的硬體，有更強的分析和預判計算力。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pf8gvFM2
單論射擊和反應能力，利亞應該遠勝對方才對。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mTqXdu8h
而且別看利亞外表是人造肌膚，內裡卻是堅硬的鎢鋼與鈦合金的夾層，兼具高抗擊性和高溶點，簡單而言就是血條比對方長，不是同一位置中上幾發鐳射彈，根本打不穿它的裝甲。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55ceUmIn
再加上利亞已經把所有遠端通信關閉，俗語說得好，論你有萬般強大的駭入技術，只要拔掉網線，對方也無可奈何。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TFssHAzJ
如果按正常展開，利亞應該能打敗對方才對。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0OSi2Xpk
利亞和Police500一見面就互相射擊。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oilutp3C
利亞先手射了一槍，它以極快速度完成彈道計算，這一槍直接貫穿Police500亮銀色的頭部，不單打壞它一隻眼睛，還差點把它的中央電腦破壞。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36VzSV4D
一切看似非常順利。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1tO0J04x
但下一秒安妮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S9WEJbIP
戴著皮帽的Police500被利亞攻擊後，整個失了平衡，那一發鐳射彈也射向了上方。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T6Oz3PpJ
只見那發鐳射彈「剛好」燒斷上方鐵鍊，讓一大排報廢椅子撞翻吊運機械。導致了一連串骨牌效應，吊運機械以底部為支點傾倒。它的龐大重量輕易撞倒利亞，讓它左手人造皮膚被扯破，手臂像骨折般彎曲著。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6xKBDTNj
如果那發鐳射彈直接射擊利亞，它根本無所畏懼。但現在的結果卻整個反轉，此刻利亞被壓在吊運機械下無法動彈，Police500卻仍能行動。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ivILO1kj
難以置信的事實，這一切就像跟從對方的劇本展開。
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nG0L6JZ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