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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晚上的事件,餘悸尚存的自己返回房間,想起早上在大樹下睜開眼之前,似乎也經歷過相同的事件:遭遇自己正要被殺掉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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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甚麼?單純的幻覺?如果自己的任務是終結世界,那會不會遭受到世界的反抗?無論如何,自己恐怕不是無故見到這個景象,這或許預示著接下來會遇到的危機,或許與協助左慈回收神術的任務有關,也或許牽涉回去原本世界的事情。來回踱步的自己最後放身躺在床上,開始回想整日下來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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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正要去抬班上午餐便當的自己與同行的朋友一起掉入了池中,卻只有自己遇見了左慈,並被交付了回收神術的任務的任務。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朋友也到了這個世界,比起「合理懷疑」,這種感覺更像是種直感的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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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朋友叫作小重,也正是因此,昨日進入這間大宅,遇見那少年與少女之時,由於少年長相太像是那位朋友,一時之間認錯人,才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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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魯莽的自己從牆角之間竄出,正像是個黑溜溜的劫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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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百合姊……!」眼前的少年突然被嚇到,躲入了少女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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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嘉誩。」那少女只得無奈苦笑,上前應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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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陸,單名含,字遜安,請教您至郭府有何要事?」少女自我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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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自我介紹,令人想起古代的人不只是姓名,還有表字,不過從少年的口中,似乎稱呼著她「百合」,這個稱呼更符合眼前少女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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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陸百合,那被稱為「陸百合」的少女散發著一種讀書人的文家氣質,棕色長髮,末梢散發著微微白光;白衣緣黃絲,線繡百褶裙,肩被三瓣羽,背垂燕尾帶,衣服上的六瓣花紋徽,輕盈飄逸的服飾上面,充滿著古風的紋飾,少女宛若白花,合稱百合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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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好意思,剛才以為是空屋就自己進來了,哈哈。」知道理虧的自己,卻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傻笑以陪,並在陪笑之間,瞄上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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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實在太像是方才所述的那位朋友了,相似程度令才剛冒犯到他人的自己,絲毫沒有悔悟之心;青衣青冠,背著一個龜殼,前裾上似是鳥類展翅的圖騰,衣角則是如同「亀」字的徽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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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郭紙喔,你跟我來一趟吧。」少女說道,並引人跟上,隨後便是見到郭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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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紙和陸百合……嗎?或許,他們知道些什麼,明早問問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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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0.1.3:紙與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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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第二日一早,剛睡醒的自己還坐在書桌旁發呆,房門便被扣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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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安好。」門外女子問道。從聲音聽起來,應該是陸百合。 她來得正好,但不慎瞭解這裡的禮儀的自己,並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人,於是跳起身,急忙上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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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很好,謝謝妳的關心,早安……」「百合姑娘。」打開門的自己急忙問安,並從記憶之中,心虛地喚出她的名字。但她眼神中,不僅是不滿,還夾雜著來由不明的敵意,令與她對視的自己背脊一陣發涼,立即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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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自我介紹,小女姓陸,單名含,喚我小含便可。」她道。言下之意就是不許叫她陸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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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安,小含。」碰了軟釘子,此時的自己只好小心翼翼地重新問了一次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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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也罷。今日乃受郭示大哥之託,我便不予你計較,我們是來向你詳說黌院之事的。」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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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黌院……?」自己再次聽到了這個地點。那正是神書所在,但是怎樣的地方,是國家機構?抑或是收藏珍寶之處,此刻的自己仍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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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黌院,全名『杭州朝官學院』,舊稱『杭州軍黌』,乃是當朝官學,所有朝廷要官,皆是從此院畢業。」陸百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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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要進去讀書嗎?!」聽到學院二字,以為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念書的自己,下意識地用吃驚的語氣問道。雖然過於浮誇,但其實自己的內心,對這個神術書的所在地,同時是回去原本世界的線索十分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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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它既不在杭州,亦不是念書之處。」陸百合繼續解釋道:「在黌院中,學生分作數個『門』相互征討,畢業之時,便依在學表現給予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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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討?戰爭嗎?!」自己緊張了起來。試想,古代人皆自小習武,一介「現代」學生如何在戰爭之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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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你所想的戰爭。」陸百合或許是因為眼前之人大驚小怪的模樣,語氣間略帶了點鄙視,她說道:「出來外面吧,我示範『神術』給你看,看完你就懂了。」隨後便轉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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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戰戰兢兢的自己,一聽到「神術」這個詞彙,便瞬間湧出精神,冒著繼續被陸百合嚴厲指教的風險,走出房門,隨著她走到門外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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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耳邊才響起少年的聲音:「早安,傅升。」自己轉頭一看,原來說話的人是郭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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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見到郭紙的自己也不敢怠慢,急忙問早。郭紙早已在外等候,看來他總是會與陸百合出雙入對,但與陸百合相較,郭紙並沒有什麼敵意,他在這裡可以讓人安下心來,也比較不畏懼陸百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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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百合見雙方問候結束,轉身繼續走去,同時一邊從腰間拿出一個橢圓狀的木飾,步履之間,從她的腳下散出了如同漣漪的白色光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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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神術便已啟動。」「待你進入黌院後,院方同樣也將授予你神武術、神異術、神符術其中一術,使用神術者,具有元身光,可保一次致命傷害,免於死亡。」陸百合回過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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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術!自己眼前再次見到神術,仍是十分震撼,而從陸百合的話語中,也獲得了相當重要的資訊:「所以互相戰鬥也不會死人?就像運動會上的班級競技一樣……?」聽到最擔心的生命安全並無虞慮的自己衝動地插了嘴。然而這段話,卻讓陸百合狠狠瞪了過來,將人嚇得連呼吸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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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若在院裡說出來,可是萬分不妙的喔。」郭紙見狀,幫忙緩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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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總會明白的……。」陸百合別過頭,悶著氣說道。「看好了。」她道,並繼續展示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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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優雅地舉起手,手中木飾發出白色漪光,憑空變作一把銀白色鑲黃邊細劍,隨後,她以劍尖指地,信手一揮,便在地上刻了一個字符,符紋筆畫雖不多,但也足夠曲繞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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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符紋完成的瞬間,陸百合身下再次散出了術光,猶如舞臺燈般映照著她優雅的身姿,漣漪般擴散的光芒之中,一羽手掌大小的鳥型光體自地面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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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形光體一拍翅,瞬間飛到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自己身邊,並在瞬間繞了身體數圈,隨後在面前滯空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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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如此新奇的事物的自己,不由自主地伸手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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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陸百合冷冷地警告道:「未來的旅人,提醒你一下,沒有神術的你碰到的話,雖然不會死,但會感受到如同手臂炸飛的痛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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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句話嚇到的自己急忙要把手收回,鳥型光體卻早一步消失在眼前,只好一邊盜著冷汗,一邊默默地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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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神術,構築天朝科技的力量。」郭紙配合著陸百合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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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百合則接著說道:「正如嘉誩所言,這正是我們的科技。與你們……不。」她言而又止,眼神直直地看了過來,似是要看穿甚麼。才經過陸百合的警告洗禮過的自己,被她這麼一盯,又是一陣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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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郭紙與陸百合兩人所說,「天朝」的神術是一股神祕的力量,與來自未來,也就是天朝人口中的「遙世」的自己所運用的電子科技相比,究竟有何異同,尚不得而知,但此次陸百合所展示的,是與昨日看到的懷錶、符燭不同,真正屬於天朝這個世界,獨有的戰鬥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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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不禁在腦中浮現使用著燕子般符光的術士,與拿著未來槍械的人交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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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時,忽然想起什麼的自己正要發問,卻被眼前陸百合的神情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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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百合也突然愣了一下,眼瞳之中竟然錯閃而過了一絲慈意,但旋即變回了那混藏敵意的眼神。剎那間雙方都也無法分明為何會如此,只好互以無言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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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就此為止吧,我能為你展現的,就只有自身的符術而已。」似乎是方才突然的互視讓氣氛變得尷尬,陸百合只好結束話題,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何你要從遙世來到天朝,但如果想瞭解我們天朝,就要到黌院裡去,那裡有著我們最先端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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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願意去吧?黌院。」郭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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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去。」想當然爾,本應一籌莫展的自己發狂似地點頭應道。畢竟神術書就在那黌院之中,那正是回到原本世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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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話說在前,既然是郭示大哥的安排,我便會全力相助,後續會安排你使用我們陸家本家的名義推薦你進入黌院,應該能為你省下不少功夫。」陸百合說道。「我們幾天後才會啟程,這幾天你只要在院子裡閒晃別亂跑即可,稍後就請自便吧……。」語罷,她作了一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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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再見。」第一次見到古代揖禮的自己,也有模學樣地拱起手來,跟著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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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百合完成了任務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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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但此時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在陸百合帶著郭紙離開前,突然鼓起了勇氣,喊著說道:「我還不太熟悉這裡的規定,如果有冒犯的話,請告訴我,我會立刻改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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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百合聽罷,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說道:「只要你不要那樣稱呼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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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繼續走遠,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下次與他們見面時,會是怎樣的場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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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鏡拾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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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紙,字嘉誩,黌院藍漪符術士,曹魏郭嘉之後,任樂軍本隊隊長。誩,讀音「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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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字遜安,黌院白漪符術士,別稱陸百合,孫吳陸遜之後,任建安門穎川巡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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