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祈禱 - 第四章［過去—現在］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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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過去—現在］

白虺

Dec 26, 2022

262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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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轉涼的天氣，逐漸變亮的天空，一陣冷風吹過，灰宮抱緊自己試圖尋找那麼一點溫暖，但她打顫的身體告訴她，暖和一詞並不存在於凌晨四點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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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白虺阿，凌晨四點出門散步......你是不是對溫度的感知有點麻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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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是一回事，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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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害怕人群嗎？」灰宮一句無心的問句，卻讓我心中掀起巨大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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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人群，只要有一個陌生人我就渾身難受，我下意識的覺得其他人都在用莫名的眼光看我，走在路上簡直就是一種公開處刑。」我們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雖然是像平常人一樣的問答模式，但對我們來說宛如開腸剖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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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倒覺得只有陌生人才讓我放心。」處於相反立場——對於我們兩人來說感覺卻因為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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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宮的家人呢？」沒有惡意，但也不全然，我只是想了解灰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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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孤兒院度過的童年，我的爸媽好像在我小時候就把我拋棄了，白虺你呢，你的家人？」灰宮的語調異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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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人在四年前就離開了，他們明明是那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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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們是要走到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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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停在像是某種入口的叉路前「就在那邊，快要到了。」我指著那條上坡路段，而那盡頭是一處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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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因為身體的重量而陷進泥土裡，清晨的濕氣讓這段路走起來更加艱辛，步步靠近的終點，是某人結束的地方，也是某人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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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爬上坡頂坐下，眺望一望無際的海洋，本會因陽光而絢麗的大海，此刻卻失去了原本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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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灰宮並肩坐下，聆聽由海和岩石所譜的樂，而我輕輕說了句「太陽......還沒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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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沒出來！真是的，讓一個女孩子爬這種山路也就算了，還挑了個死氣沉沉的地方」灰宮站起來面向我開始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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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地方很美才選擇這裡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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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音跟你講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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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點頭回應「只不過......我來這裡是因為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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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理由？我還以為你只是要調侃我呢。」灰宮的語氣帶有幾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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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麼無聊，我才不會開將死之人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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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被寧音救回來了嗎，別說的好像你在跟幽靈聊天一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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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灰宮輕輕的微笑說道「你我都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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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那個原因。」灰宮收起開玩笑的心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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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是在這裡被發現屍體的。」我起身走向懸崖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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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也跟我一樣呢，都是被拋棄的孩子......」灰宮默默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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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灰宮被突然的聲音嚇的抬頭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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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才不是拋棄！他們只是......他們只是......太溫柔罷了......」語畢我的淚水從我臉頰滑落，灰宮想上前安慰我，但我抬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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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的父親被診斷出發生率只有0.03到0.1%的心臟腫瘤。我父親是沒有多大反應，可能他早就決定好了吧，但母親沒辦法接受這些事實，不管是自己的愛人可能離去，又或是手術所帶來的高額費用，他們最後商量也沒有結果。最後......我母親在某次探病時發現了本該躺著父親的病床，只剩下一個信封......當我下次見到他們就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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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擔心未來，一個則無法接受現實，最後而演變成最慘的狀況是吧」灰宮走來我的身後輕輕的用手環繞著我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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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安慰你，因為我無法和你擁有同個立場，但我至少能夠陪在你身邊，所以......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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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宮在我身後的話語，跟他的雙手一樣包裹著我的內心，也許我也曾經覺得我被拋棄了吧，不然我也不會哭的如此狼狽。事情當下的寂寞感、空虛感，不知因何而起，無從發洩只能讓他在心裡徘徊，每次憶起都是由我的淚水做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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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這次換個思考方向吧，我強硬的擠出笑容，但眼淚還是無法停止，原本的啜泣聲轉變成笑聲，我轉過身抱緊灰宮，此時此刻我彷彿戴上一個有著笑容的玻璃面具。『我明明想哭，但我還是要笑』兩種看似相反的情緒卻在我身上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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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太緊了啦。」灰宮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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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未理會灰宮的言語，我們就這樣相擁到太陽升起，眼淚停歇，放開手的我倆轉頭看向那片海洋，波光粼粼的模樣讓我和灰宮的臉上也有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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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該走了吧白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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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寧音應該在家裡等了滿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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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還在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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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的路上，行人依舊稀少，而氣溫因太陽而有所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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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是現在出門才對吧。」回程灰宮還是在吐槽我們出門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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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回程喔。」我走在灰宮的前方說出這句話，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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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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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寧音像是剛起床般過來應門「怎麼樣呢，白虺有沒有給你添麻煩阿。」寧音看著灰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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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只是出門的時間真的太早了，都快要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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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們還沒吃飯吧，那麼我去準備一下喔。」寧音動身走向廚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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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好怪......」灰宮莫名的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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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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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只是想問白虺你會餓嗎？」看似閒話的家常，但卻是離崩壞只有一步之遙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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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是寧音啦，不要在白虺面前叫~錯~喔~」寧音輕輕摸了摸灰宮的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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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結束—開端」

#2 第二章［正確—錯誤］

#3 第三章［絕望—希望］

#4 第四章［過去—現在］

#5 第五章「消失—存在」

#6 最終章「開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