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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用十年時間發現我愛你》

子衿

Jan 29, 2023

292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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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漫播放的時候，我們聊起各種碎事，聊起這個地方、這間房子和這些年。

「我已經住在這裡接近三年了。」倩婷說。

「這裡很安靜，感覺不錯。」我回答。

「而且很近天水圍，我要回家吃飯也很容易。但太潮濕了，自從搬過來之後生病的次數變多了。」我摸了摸身旁的牆壁，的確感覺到微微的水氣。

「我爸爸媽媽經常過來。他們會從這裡步行回天水圍。」倩婷接著說。

「這裡？從這裡回去也得半小時啊。」

「唉，他們就是這樣啊。我沒他們那麼閒，我一定會坐車。」

「明明你常常出現在我這邊，我卻總是遇不到你。」

「那是因為你總是眯著眼、低著頭走路。之前就遇到你啊，只是你見不到我而已。」

「有嗎？」我疑惑地看著她。

「我們以前在屯門也碰見過呀，你當時和媽媽一起，你媽媽還誇我漂亮。」

「好像是。」

「作為中學同學，我們碰見的次數已經好多了。」

「畢業之後有很多人都搬離了天水圍，好像很討厭這裡是的。」

「明明天水圍很好啊，人少地闊。都怪那個拍《天水圍的日與夜》的導演，弄得大家都對天水圍有壞印象。」

「許鞍華。」

「管她叫什麼名字。」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WVkDhvZl

倩婷那種大大咧咧的個性，其實蠻可愛的。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d43bfavS

動漫播完，倩婷見時候不早便關掉電腦，那時候還未關燈，我脫掉眼鏡，不知道該放哪裡，唯有遞給倩婷。

倩婷接過眼鏡之後，湊近我然後凝視我的臉，我下意識側過臉。

「你的眼睛明明很好看啊，肯定是鏡片太厚了。」她說。

「怎樣才叫好看的眼睛？從來沒有人讚過我的眼睛，你是第一個說我眼睛好看的人。」

「怎麼說呢？清澈？眼睫毛長長的，而且很深邃。你看看我的，只是眼大而已。」

「我眼睛不會很小嗎？」

「那是因為你常常像沒睡醒似的，總是低垂著眼睛。我猜是因為你沒自信吧？」倩婷像研究著什麼似的觀察著我的眼睛，害我不停回避她的視線。

「你看看，就是你這種哀傷的眼神，總是滿懷心事，可憐巴巴的才會誘騙到女孩子。我當年可能也是這樣被你騙了。」

「我的眼睛一直都這樣啊。」

「你笑一個來看看。」

「我不懂笑。」我試著抿嘴笑了一下。

「不要那麼哀傷嘛......」倩婷摸了摸我的頭，接著說，「你記不記得大概半年前？還是一年前，你告訴我，如果你突然間死掉的話不要感到意外。」

「記得。那時候真的很不開心。我感覺自己有抑鬱了。」

「你是很容易有抑鬱的人。」

「你當時和我說『你死掉的話，我也會跟你死掉啊。』」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怎可能給你死掉？」

「那時候太悲傷了，一直想著輟學，早點出來工作。」

「要是你輟學的話，你會比現在更陰沉。」

我很想和倩婷說一句謝謝，但這段時間，這段日子，我實在對她說得太多謝謝。於是我把這份感激放在心裡。

「該睡了吧，你明天要上班。」我說。

「好呢。」倩婷關掉了燈。她的房間比起我的房間更暗，關燈以後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3DwlSSmE

自從前天發生過那件事之後，我就再無辦法以「純」友誼來面對倩婷，而且我們的關係從來都不純。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iN0oWvLz

漆黑的夜裡，我平躺著望天花板。沒半點多想，緊閉著眼嘗試睡覺。這裡和我的家完全不一樣，不會聽到樓下吵雜的聲音，也沒有鄰居在半夜挪移它的椅子。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就像有股力量刻意要抽掉聲音似的，安靜得像睡在鯨魚的肚子裡。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uXvZFPhL

我們本來還是很安靜地睡覺（當然這個狀態我是睡不著的），但卻在不知什麼時候莫名奇妙地開始擁抱起來。她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彼此的身體緊貼著，我能清晰地嗅到她頭髮的香氣、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過了一會兒，倩婷突然支支吾吾地和我說：「你......頂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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