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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用十年時間發現我愛你》

子衿

Jan 14, 2023

287

4 分鐘

「倩婷，你害不害怕我會越來越依賴你？」我問。

「不怕啊，你有新女朋友之後便不會再找我了。」倩婷說。我陷入片刻的沉默。她又接著說，「你現在對我的只是依賴，因為剛好我在你失戀的時候出現，對你很好、很溫柔。所以你便以為自己喜歡我。但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我對你也沒有變。」

我放慢了腳步，變得更加安靜。原先比我走前兩步的倩婷突然停下來，轉身牢牢的看著我說：「一時的意亂情迷和喜歡是兩件事來的。」

倩婷的這一番話，像利箭一樣正中我的紅心。

我看著她垂垂低下來的眼簾，開始認同她的話，但這同時讓我感到無比的困惑，像我這種冷漠、孤僻的人，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你也許說得對，那麼，請你不要對我那麼好了。」我回答。

「不可能啊。」她不假思索地說。

「為什麼？」

「因為你是楊梓豐。」她乾脆地回應。

我默默低下頭，不敢多看她一眼。

昏暗的街燈在石路上畫了一個獨立的光圈，就像是舞台的鎂光燈想要照亮主角的演出般，遺憾的是，這裡並沒有演員。

我們已經在折返的路上。

「楊梓豐這個身份有那麼重要嗎？」我非常不解地追問。

倩婷沉默。

「唉——」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倩婷，你不要玩弄我的感情啊，我也是一個男生，而且我不想最後傷害了你。」

「我才沒有玩弄你的感情呢。」她回答。

「你又不是喜歡我，還對我這麼好，我很容易胡思亂想。」

「楊梓豐，」倩婷停頓了片刻，接著說，「你真的很笨。」

聊著聊著，我們已經回到巴士站。

雖然被口罩掩蓋了半張臉，但我能看見倩婷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她摸了摸我的頭，說了聲「拜拜」便登上了車。我默默看著坐在巴士最後一排座位的她離開。

回家之後，我的腦袋不停思考著倩婷的話，結果卻完全沒有頭緒。

四月五日，我的朋友和我慶祝生日，我們在迪欣湖野餐。

四月六日，是我的正日生日，我趁著Work from home的日子偷偷溜了出去拿包裹，裡面有我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一個相機背囊。

「生日快樂，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倩婷給我發訊息。我想起每年一到我的生日，她都會和我說生日快樂，但我卻常常忽略了她。

「今天可以說是非常豐富。」我回答。

「怎樣怎樣？」

「拿包裹。」

「然後呢然後呢？」

「上班。」

「......為什麼生日要上班？」

「因為我是社畜。」

「很無聊啊，我找你玩吧，嘿嘿！」

「你要怎樣找我玩？」

「走過來啊，不過沒有禮物的。」倩婷強調。

「但我出來一會兒就要回去了，因為我是偷走出來的。」

「真壞。」

於是我們約在附近見面，像往常那樣，漫無目的地在臭河散步，然後回去。倩婷很喜歡在巴士站附近的台式飲品店買咖啡凍奶茶。我們坐在她舊居附近的公園，打算喝完就各自回家。

我們並肩坐在一張長椅上，倩婷突然開口，笑咪咪地問：「喂，你幹嘛一直偷看我？」

她猛不然的一句，讓我瞬間猝不及防，於是心虛地回答：「哪有？」

「唔？」她像找到什麼樂子一樣，整個人開始靠近我。

「......什麼鬼？」我別過臉。

「嘿嘿，我發現你最近看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啊。」倩婷一邊說，整張臉一邊湊近我。

「別鬧了，快點喝完就回去。」我稍稍回避了一下。

「唔？」她繼續湊過來，我們都幾乎要親上了，而且她這樣盯著我看，讓我有點難為情，於是便用手擋住她的眼睛。

「我也是男孩子來的，你別再這樣盯著我了。」我說。耳朵變得紅紅的，於是便勉強的站起來，嚷著說回去。

「楊梓豐，你真是歷練不夠啊。」倩婷喜孜孜地說。

「夠歷練是怎樣？和你對視嗎？」我心有不甘地回答。

「笨蛋，」倩婷接著說，「不過這也很好。」

「不要無緣無故地挑逗人啊，我也是雄性動物呢。」

「你又不會對我怎樣。」倩婷說。

「......」想不到我這個年紀還要被當作小男生，心裡完全不是味兒。

「看著是你生日，我派福利給你啊，你都不懂。」倩婷說罷，輕輕給了我一個擁抱，接著說：「我回去了，拜拜！」

我呆站在原地，看著她活蹦亂跳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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