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即使是北洋的冬季也從來沒有這樣寒冷過，阿斯特不禁慶幸自己決定在盛夏來到這一個地方。雖然是夏，但這片冰封的土地蒼白粼粼，雪白眩目。船身的木材發出吱啊之聲，聽起來像隨時都會散架一樣。不，不會，阿斯特安慰自己不要多心，這些都是用上好雪松木打造的三桅帆船，然而他伸手抓隱了鐵鎖鏈，金屬的寒意即使隔着手套也能傳到他的掌心。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cuz0MqKN
阿斯特不喜歡海，尤其是這片被冰鬼纏繞的的水域。居住在臨海城市葛斯堯時，屋外能眺望浩瀚汪洋，他心底就冒起以前接受刺客訓練，被人按進水槽裏，直至昏迷的窒息感。阿斯特深吸一口寒氣，彷彿可以凍結肺部，他剛才差點忘記呼吸了。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ruOMurpK
在冬季，神域海充滿能瞬間將波浪凝結的風暴，在民間就連談起這片海域都是一種禁忌，商船隊都只敢沿著海岸線南下。他們情願面對伊登海盜，也不想有半點碰上冰風暴的機會。幸好現在是夏季，阿斯特又不禁想。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qnaIKj5E
與林國健道別之後，他就運用師傅遺留下來的財富，組織了一支前往冥河的探險隊。現在已順風向北行駛了第十四天，阿斯特都差點以為自己能夠抵達新大陸了。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WQGMoOmB
但是沒有，西方是茫茫汪洋，東方是無盡雪海，隱約能看見高聳入雲的北洋山脈連綿到達地平線盡頭，就是這些山峰阻隔了從北方侵襲而來的寒氣，讓北洋成為一片尚算宜居的土地。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uD8fVzJY
諸神在上，到底是什麼人會如此想不開，要抵達山脈以北的土地？阿斯特自嘲，大概就只有自己，和七十年前，幾位在「半神末日」僥倖生還，要逃難到極北無人之地的半神。阿斯特卻想不透，死在索拿家族手下會乾脆一點，還是被這片冰冷之地慢慢折磨死會讓人感到恩惠？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gEz4V4Nr
又沿着海岸線航行三天，早已將連城帝國最北面的封地「天涯城」拋在老遠都看不見的後方。阿斯特曾仔細參詳地圖，但在極北幾乎空白一片，就只有永凍荒原四個大字，以及一小條迂迴曲折的河流，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冰獄冥河」。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58gY4crz
阿斯特伸手握住別在腰間的檀木手柄，名劍「尚玉」一如以往地傳來恆久不變的溫度，他又想起海德蘭在面前死去，將此劍交託給他的時候所說的話。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Ab977sEG
時之聖女托付我，一定要把這說話傳到你耳裏，他咳出肺部裏的血，以免妨礙自己說話，阿斯特看出他正承受極大的痛苦，想讓他不再說下去，但他堅持。前往冥河，找到神域王座，在那裏會有一切的解決方法。接着他便不再說話，眼裏曾經的老練謹慎，還有偶然仁慈的余光也即將逝去。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a3r0CRlZ
「我們就在這裏登陸吧，再往北只會進入非人之境。」滿臉鬚渣，穿着海豹皮的獵人上前來和他說：「看到海面上那碧綠的顏色嗎？和其他地方都不同，那裏就是冥河之水流出來的位置。」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iEhg29pd
他們聘請來當向導的先民獵人遙遙一指，阿斯特果然能看出從冰川入海口展現出來的奇特之處。這裏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阿斯特見過冰川，它們並不會有肉眼所見的流動，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巨大的冰體掉到海裏，形成冰山。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Uo48GilQ
眼前的碧綠之水，看起來簡直像有魔力一樣，在陽光下散發着霧氣，融和進蔚藍的海面，看起來極之不祥，怪不得這裏會被稱為冥河。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kbMCob4w
「閣下的眼睛和這河水，簡直一模一樣。」獵人話說的粗魯，略帶着一點驚訝：「若果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信。」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k5j4j9nO
阿斯特自知生氣也沒用，他們並沒接受過任何教育，大概不會知道這種說話帶着冒犯之意罷？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MCDtv494
「你可不要亂說話，阿斯特可是天涯城的刺客，您惹他生氣，說不定一會就要倒楣。」這時候，審判者的騎士「神劍」走上前往，披着厚重皮毛外套的他，看起來就像隻巨大的棕熊。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DQrLOo57
「在北洋山脈以南的凡人國度，天涯城刺客很厲害。」雖然獵人說着狠話，但眼裏不期然的閃過一絲恐懼，阿斯特久經訓練的眼睛捕捉得到，但獵人還是繼續說下去：「但北方的非人之境，寒冷才是主宰。」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dyz6eq2H
「那我可是很慶幸給你付了足夠的錢來躲避寒冷。」阿斯特冷冷地說。這些獵人的日薪，達到五個銀幣之巨，若果不是看中他們曾在這一帶海域捕獵海豹，懂得躲避暴風雪，阿斯特根本會懷疑他們是詐騙集團。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iacIrgNR
「天涯城的天工房也會從這裏獲取河水，以鍛造冰藍鋼匕首，刺客的武器。」獵人瞄了阿斯特腰間的三柄短劍一眼，識趣地變換話題，不由得裹緊了自己的海豹皮風衣：「聽說冥河永不止息，即使在嚴冬也一樣，沒人知道它隱藏著什麼秘密。」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lvKQ5Ehv
阿斯特在跟隨師傅行商的時候，可是被迫看了不少典藉，其中也包括北洋學士研究地理奇蹟所修撰的書。他一眼便看出這條河可能和艾爾家族的焱川一樣，可能流經火山地脈，因此散發着蒸氣。但河水的顏色碧綠得詭異，他猜想也許沒有這麼簡單。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9zYVEcQR
「收帆！準備好小船！」阿斯特聽到大副在喊：「快動起來，不怕手腳凍僵麼？」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EO0zP4da
「神劍，麻煩你幫我叫其他人準備好，補給品也盤點清楚……不過這部份還是交託給天秤罷。」阿斯特對紅鬍子的棕熊說道。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bxic6kKC
「啊啊，那個瘦削的混蛋是對數字敏感一點。」神劍低聲罵道。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XHKSj0W5
自從師傅要他臨危受命，接管審判者部隊之後，他就不再規定這些人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戴着頭盔，但依然以稱號相稱。審判者鐵面無私，但如今師傅已逝，這一切有任何意義麼？幾乎所有人，都死了。阿斯特望向冥河，只餘下他一個，在這冰冷之地，尋求着虛無飄渺的神諭。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QOycvQ5h
林國健在他道別之際，臉上蒙上了陰冷的神色。他說，這一次離開，就不要回來了，他們不再是朋友。但阿斯特知道，只有來到極北之地，才能拯救革命軍和這片大地，也許罷，說實話，他心中也沒有底。林國健只是在怪責他在最艱難的時候要離他而去，阿斯特從沒因此而生氣。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a7e9PxdP
如今，北洋迎來對立之勢，已不容許任何家族再舉棋不定。自從艾爾家的兩兄妹敗亡，最後的半神也被天涯城刺殺，林國健說服了亂成一團的封臣加入革命軍，包括先前早已歸順艾爾的法倫家族。接下來，林國健擊敗南方的礦業大家泰倫家族，幾乎平定了整個南方。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7bMF2r7w
然而，盤踞在北面的半神王芬利．索拿政權依然穩健。他竟然聽信混沌使徒進行活祭，成功從門的裂痕召喚出天火巨神，那種神話生物不是凡人可以對抗，革命軍很快便節節敗退。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d1VigsCa
北洋最後的半神亦已逝去，還餘下什麼辦法？阿斯特感覺自己肩膊上的重擔越來越多。尋求諸神的協助，顯然不現實，跪下來祈禱也無法擊敗邪神，他知道僅餘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行向極北，找到神域王座。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b208BlxD
「我們一共有八輛篷車，四十八人，四十匹馬，三十天的補給品。」天秤在小船上對阿斯特說，他卻沒有把天秤的話聽進多少。阿斯特感到冰冷的海水就在他身邊，那恰好是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事物，感覺就像把老鼠放在籠中，然後拿到全是貓的房間裏面，唯獨是這小船看起來隨時都會翻。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dLj20SJ5
「看罷，在這裏坐着不動，會凍死的。」撐着船的獵人笑着說道，吐出一口霧氣：「在早上已是如此，夜裏更是恐怖。你這裏四十八人，我只希望回去的時候不會只餘下一半。」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MbPeqWNn
阿斯特知道獵人其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他的玩笑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難道極北之地的人幽默感都如此冰冷？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Ul3Rql81
「漢斯，乖乖撐船罷。你這種玩笑可不能對貴族老爺開的。」旁邊一個老獵人說道：「對不起，阿斯特大人，漢斯向來瘋瘋癲癲，但是位不錯的獵人，還請你見諒。」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QLXfdQC6
「無礙。」阿斯特擺手，也許是他身上的銀狐披風讓這些老獵人誤會了罷。師傅的遺物珍稀貴重，阿斯特不禁想起他是李貝特家族的一員，也是北洋名商，但與他最無緣的大概就是貴族名銜。李貝特家族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已經被剝奪頭銜和封地，連相依為命的妹妹也在嚴冬中凍死，阿斯特感覺比自己可憐的人大概比比皆是。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HMf4eQjs
「還有，不要叫我大人，我可不是貴族。」阿斯特補充說。看來北面這些人還沒有聽過林國健的共有論，在諸神面前一切平等，沒有貴族，也沒有富貴貧賤之分。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5AjufdTa
「阿斯特大人付足了錢，那麼你就是大人。」老獵人笑嘻嘻地說。這人挺滑頭的，難道真不是詐騙集團麼？阿斯特在心底裏也如此懷疑。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Wu31NGU4
接着，漢斯自討沒趣，一邊撐船，一邊吹起了口哨來。老獵人接着哼歌：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FOtGRqrD
遙望高山的王中王，
哼着那歌兒向北望，
再好的美人在暖床，
不及那風霜的彼岸！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rVMvjNbt
阿斯特沒聽過這首民謠，歌詞也着實詭異。有誰人會覬覦北方的風景？若果阿斯特的床舖裏有美人，他絕對會糾結是否要來這種凍死人的地方。不過他大概也會出發罷，去尋找可以拯救所有人的辦法。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UW7IoX83
畢竟，除了他以外又可以是誰呢？時之聖女說，只能是綠色眼珠的少年。綠色眼珠的少年，帶着綠劍，抵達綠色的河，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阿斯特想。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WgggVVGv
他們花了好長的時間登陸，把補給品裝上馬車。風雪不饒人，阿斯特也在幫忙搬運，他可不想凍僵了手指，聽說要是沒感覺了，就只能切掉。登陸的時候有一輛蓬車掉到水裏，救也救不回來，幸好他們的馬匹一匹不少，亦沒人笨到跟着一起跳下去。諸神保佑。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EXuEgdul
「每車七個人，都要有一名審判者的騎士。」神劍號令，眾人照辦。在冰冷的雪地聽從一頭熊的話，絕對沒有錯，阿斯特暗忖。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EMXjQt3H
阿斯特坐上第二輛馬車，馬匹披着厚重的綿衣，口鼻間白霧蒸騰，像城裏的煙囪。他回望探險隊，除了審判者的騎士之外，還有幾名被稱作白紋獵人的向導，二十多名擅長在雪地作戰的雇傭兵，還有幾位研究神話和冰川的學者，以及一些不怕死的探險家。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jMcIKYHO
在這種地方，弓箭的弦都凍僵了，派不上用場，就只有擅長投擲長矛的獵手和雇傭兵才能作戰。阿斯特遙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他可不願在這裏遇上混沌使徒。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zYDMfnaH
接連數天，他們往東行進。冰層堅硬的可以讓馬車安然通過，但其中一輛的車軸斷了，阿斯特只好下令拋棄，把補給品搬上其他馬車上繼續前進。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bfb4fu2T
接着又過了幾天，有人凍傷，幸好沒有掉手指。學者觀察着附近有沒有可疑的現象，但一無所獲，冰、雪和綠色的冥河，一直伴隨在他們旁邊，像默然的死神。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bBeiZbGR
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漢斯在路上，嘴邊經常提到這些傳說，開始連雇傭兵也忍受不了，差點和他大打出手。阿斯特深深感到也許瘋的是自己，帶着這麼一群人深入無人之境，尋找着虛無飄渺的神諭。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POIEzaEO
往東行第二個星期，遭遇冰風暴。他們用馬車圍成圓圈用以遮擋猛烈的寒風，但好幾匹馬凍死了，毫無徵兆地倒下，他們必須回頭，補給不足了。風暴持續了好幾天，他們圍在火堆面前什麼都不能做。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xfMRLgPz
「這是折磨，我受不了了。」一名雇傭兵大喊，忽然就往馬車外面跑去，幾個人試圖攔住他，但他拔出利劍，砍傷其中一人，再也沒人敢上前，他就往風暴深處跑去，不見了蹤影。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2DumiN1P
「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漢斯喃喃地說。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QlpK7xYX
風暴剛剛完結，厄運便跟隨而來。天秤發了高燒，學者用雪來幫他降溫，但沒有用。他一直在馬車中喃喃自語，似夢囈，又像祈禱，阿斯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忽如其來的疾病。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wCbd2uKB
沿路折返的第三天，風暴又來了，阿斯特無比怨恨自己的決定，那些雇傭兵也怨恨著他。學者有一人病倒了，又有好幾匹馬凍死。神劍開始聽到聲音在腦海裏和他說話，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阿斯特腦海裏，也好像聽到了聲音，那聲音在對他說，凝望冥河之水，你能看到眼睛和水一樣綠，冥河也在凝望着你。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xszbHYI4
「慢著！阿斯特大人！你想去哪裏？」老獵人驚慌地高喊。阿斯特也不知道，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跑了，跑向碧綠的河。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4pDugMrB
「攔住他！」神劍彷彿一隻巨熊，向他撲了過來。阿斯特年幼的時候在天涯城受訓，他為證明自己的實力，擊倒了一頭熊，他無所畏懼。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90DcL9Rk
「凝望冥河之水，你能看到眼睛和水一樣綠，冥河也在凝望着你。」腦海中的聲音在重複。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mx5UNUIx
「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漢斯喃喃地說，在他耳邊徘徊。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voQxlS8R
阿斯特終於來到河邊，他凝望碧綠的水，感覺混濁無比，深沉在河底的惡意翻騰，像一個個脈動的漩渦。他看到水中倒映着自己的眼睛，不，他不是死神，冥河為何在召喚他？他的眼睛和水一樣綠。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IjtthwK2
不，他沒有瘋，他不能在這裏停下。凝望冥河之水，你能看到眼睛和水一樣綠，冥河也在凝望着你。林國健在等着他回去，革命軍每一個人都是，他不能在這裏停下，他不能瘋。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漢斯又再喃嘸，阿斯特感到好煩躁，極北的非人之境讓人瘋狂……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r9NgOaVz
阿斯特一頭栽進了水裏面，他忍夠了，他需要冷靜一下。林國健沒有等他回去，他說他們不再是朋友。師傅和海德蘭都死去了，他孤身一人，在這荒涼之地，瘋了。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JNHH9eD9
河水溫暖無比。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xrUpwRXI
阿斯特瞬間醒了過來。他在水的倒影，看見背後的雪山有個洞。冥河之水比海水還要鹹無數倍，像漿糊一樣黏稠，而且溫暖無比，比盛夏還要熱，差點燙傷了阿斯特的臉。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JLMkA0PS
「我找到了！」阿斯特驚覺背後的雪山洞，就是冥河一直想讓他找到的事物。但神劍衝上前，將他攔腰抱住，往後丟進了冰冷的雪堆，像是怕他會跳進河裏一樣。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yeUYz8h5
「你瘋了麼？」神劍大喝一聲：「銀焰已經死去，我們不能沒有你，阿斯特少主！」
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4pKMcraK
「不，你聽我說。」阿斯特指向遙遠的山腳，那裏有一個洞，他無比確信：「我找到了！」
宣傳個人作品：《星火燎原》（第二卷）［史詩奇幻架空大陸］
宣傳設定集：《浴火重生》［史詩架空大陸奇幻］設定集
宣傳創作挑戰：《浴火五部曲》世界拓展企劃（二期）
ns 172.71.254.82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