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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跑進教室,第一節課要小考,想抓緊這零星的時間,在抱一下佛腳,身為國二生的我,明年將面臨人生第一次的大考驗,說甚麼都不能浪費一丁點時間。
翻開課本,忽然,眼前聚集淡薄的霧,慢慢爬上五顏六色的筆記,課本上的文字逐漸扭曲,一個一個浮起來匯聚成一張臉,像是嘴巴位置的黑影,開開闔闔說著不明的語言,我正在思考是不是沒睡飽導致的後遺症時,脖子忽然覺得有人用雙手握住,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力量漸漸加大。
「咳!咳!咳!」我快吸不到空氣了。
「喂!莫蓮!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難看啊!」坐在我前面的同學,轉頭一臉擔心的看著我,但是我無法回答他。
幾秒後,發現脖子上的力道放鬆了,努力擠出一句話:「沒事啦,只是口水沒吞好,嗆到而已。」
之後,一直很注意有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結果跟平常一樣,果然是我沒睡飽啊,唉,今天要早點睡才行,下定決心後,把平常下課10分鐘看小說時間,拿來拼功課,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總不能一直處於想睡的狀態之中,加油吧!
在教室外濃密的大樹下,一群男女避開零散的陽光佇立著,眼睛瞪大看著莫蓮的位子,重複著同一句話:「那個女孩看得到我們……那個女孩看得到我們……」
好不容易熬到了睡前時間,終於把今天的進度讀完了,整理完書包後,關掉電燈準備上床睡覺,燈光暗下來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黃色的亮光閃過,咦?我記得我沒有裝夜燈啊,唉?為什麼數量越來越多了!而且我身上直衝而來!
一道一道亮光由遠至近撲向我,而且同時還在轉換它的模樣,一下子是女孩的尖叫面孔、一下子是長滿爛肉的臉、一下子是……我害怕的直直往後退,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不料,閉上眼後,看得更清楚了,只好睜開眼尋找逃跑的方法,但是眼中的世界已不如往常,熟悉的房間情景消失殆盡,只剩無望的黑暗和紛飛的人臉,頓時不知該往何處逃才好,想尖叫,聲音卻卡在喉嚨裡;想逃跑,雙腳卻像石頭般僵硬,滿溢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啪—』燈被打開了。
「你在幹嘛,人在裡面也不出聲。」跟我睡同一個房間的姐姐將我推開,走到她的櫃子,拿出衣服準備去洗澡,我看見那些人臉正惡狠狠地瞪著她,但是我只能站在原地冒冷汗,不敢開口告訴她。
「呃……你待會幫我關燈,我要睡了。」我緩緩往床移動。
「喔。」姐姐頭也不回的回答。
我趕緊將棉被蓋到頭上,這樣應該就看不到了吧!
「關燈囉。」
「嗯。」
姐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呼!蓋棉被這招果然有用,沒有任何異樣發生,緊繃的精神放鬆之後,眼皮沉重了起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曉得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搖我的身體,正準備拿時鐘對時間,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一個不明的黑色人臉貼著我,正張著血盆大口,一副要把我鼻子咬下似的,大力地閤上嘴巴!幸好他穿過我的臉,我還能用鼻子呼吸,正鬆了一口氣,那個黑色的臉稍微往後退一點,又變成跟我面對面的位置,它露出詭譎的笑容,還發出『呵呵』的笑聲。
就這樣被盯了好一會,人臉慢慢的往上漂浮,慢慢的出現一個人影,它身上的肉也是一塊一塊流下來,嘴巴忽然充滿血和泥土的味道,好想吐,但是又害怕的不敢動彈,不知道眼前這個東西會對我做甚麼,難道以後都要過著這種生活嗎?我不禁流下無助的淚水。
早上了……幾乎一夜未闔眼,那個人臉似乎陽光的關係,漸漸淡化、消失,希望他不要再出現了。
不情願的拉開棉被,抓起放在床邊的衣物,往浴室走去。
褪下衣物,檢查身上昨天被人臉碰觸過的部位,沒有發紅,也沒有印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穿上上衣,頭正過領子時,眼睛剛好對上鏡子裡的自己,可……可是臉旁邊多了一張人臉!是昨天的人臉!想要尖叫,發現脖子被掐住;想要逃跑,可是雙腿像是被踩住似的,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臉,慢慢轉向我,臉貼臉地勾勒出一個醜陋的微笑,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不清,一片漆黑,我的身體向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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