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中狀元了！可是官場跟我想的不一樣。 - 第十八章　二日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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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曾在南方餐館待過一段時日，跟著南方廚子學過幾道南方菜，手藝還算道地。他說按南方菜常見的做法，是將蘑幻蕈菇作為配菜，放進主菜裡做點綴。切丁、切片、切絲後，再加點蔥、薑、蒜、辣子、胡椒，壓過蕈菇味；依此法，搭配紅白肉，做煎、煮、炒、炸、汆燙、清蒸、紅燒、煲湯，可變出多種不同組合的菜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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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來到尚膳監御廚的第一天，海公公便趁機出題，要他小露兩手試試。為防他魚目混珠，蒙混過關，還故意要求他不得採用配菜手法，必須得做單品料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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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接下考題後，先取一顆蘑幻蕈菇，切成薄片，再用竹籤編成烤肉網，前後夾住，以文火反覆燒烤，最後淋上他用醬油、花椒、醋、糖、鹽、蒜、薑等特調的祕醬後，一道蕈菇的單品料理，就此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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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竹籤編成的簡易烤肉網，形似兩張「日」字，故得菜名：二日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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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謄寫完菜名後，二日夾就與當晚其他晚膳，一起直送光祿寺試毒。而三名當值的試毒官在品嚐過二日夾後，紛紛讚不絕口，直誇是人間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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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由於沒淨過身，進不得宮，只能留在御廚裡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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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海公公意氣風發地回到御廚。他找到黑羊，很得意地誇獎道：「小羊子啊，你那道二日夾……可真是了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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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海公公，瞧您誇得……過講了，小的承受不起！」黑羊此時還不知究竟為何，但見海公公那喜上眉梢的神態，估計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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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品嚐過後，是讚不絕口！」海公公接著說：「按制，同一道菜，皇上不得嚐超過三口；可今晚皇上竟欲罷不能，一口氣……直接把整盤二日夾給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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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黑羊一臉震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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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恩啊，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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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敢問……試毒完後，還剩多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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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瞧黑羊突然一臉正經，也跟著收起笑顏，認真回想。然後說：「送到光祿寺時，我有記錄，整十片；三名試毒官，一人嚐一片，那還剩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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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七片，黑羊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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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怎麼了嗎？瞧你把我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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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您有所不知……」黑羊接著說：「那蘑幻蕈菇素有『南洋人蔘』之稱，有補氣、益血、安神、除邪之效……但唯有一條需特別留意，就是有小毒，吃多了，人會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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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該當如何是好？」海公公認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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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片還好，尚未過量。我當年曾聽老廚子說……」黑羊突然怯聲地說：「這所謂的『上火』，其實可以當作壯陽解，一陣陰陽調和後，把火洩去，就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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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黑羊，你呀你，瞧你把我嚇得！」海公公放下心中懸在半空的大石頭後，放寬心地說：「這你放心，皇上今晚……必定龍騰虎躍，大展雄風！」語畢，兩人一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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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暝公公帶著玖千歲來到御廚，找到海公公與黑羊，詢問昨天那道二日夾是誰做的？如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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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是出自黑羊的手藝後，玖千歲當場擢升黑羊為二等副廚，領採購事！還特傳口諭，今後晚膳，都必須有蘑幻蕈菇的料理入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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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首跪地，聆聽口諭的黑羊，當下立刻反應道：「可……可蘑幻蕈菇不是本地農產，全靠南洋舶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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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千歲不以為然地說：「這我知道，所以才命你『領採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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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完恩後，黑羊是一臉春風得意，就連海公公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整個御廚裡，都沒人能料到，才來不到兩天的黑羊，竟以一道單品，連升三級！從打雜的幫廚，坐地直升二等副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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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得知消息後，一散朝，趕緊跑去尚膳監御廚，關切此事；不放心黑羊的他，就怕升遷太快，樂極生悲，讓憾事重演！雖說皇上的廚房不怕被做倒，但黑羊這升遷速度，實在快得太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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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得知來龍去脈後，把黑羊帶到廚房外，並私下對他告誡道：「有三件事你可得牢牢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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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舅舅，您放心，我一定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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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一，莫強出頭，凡是都聽海公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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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曉得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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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二，別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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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這……有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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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涂大人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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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我領採購事，怎能不經手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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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那行，菜錢的事你別碰，你就只管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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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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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大人：「最後一條，把嘴巴管死，宮裡頭的事，進到耳裡，爛在肚裡，莫要亂傳！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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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應允後，涂大人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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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廚後第五天，海公公這才帶黑羊出宮，採購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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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菜這活兒，黑羊並不陌生，過去在餐館裡打工，就沒少幹過。他就這麼跟著海公公一行人，城西的香料舖子，城南的南北貨市，城東的果菜集，城北的塞外乾貨，全都轉攸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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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各路店家，黑羊都熟，甚至有好些巷子裡的隱藏店舖，海公公並不知道，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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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如此，可有一事令黑羊不解；就是明明一吊錢可以買到整簍的雞蛋，海公公卻硬要花二兩銀子才買到一顆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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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御廚，黑羊就悄悄地跟海公公說：「海公，那雞蛋……您買貴啦！我有認識的蛋商，一整簍，一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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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撇了黑羊一眼，不屑一顧地說：「去去去，你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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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諳事理的黑羊急了，再補充道：「一整簍，一吊錢，這麼便宜的蛋，不要的是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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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斜眼看著他，問：「你說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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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黑羊趕緊先抽自己兩巴掌，並致歉道：「唉唷，您瞧我這張嘴，該打，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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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沒往心裡去，只是語重心長地說：「宮裡頭的事，可不像你們小老百姓過家家，哪兒便宜哪兒買，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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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還請公公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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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全京城有多少店家指望宮裡吃飯？你可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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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這……這小的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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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雞蛋，花二兩買，我會不知道買貴了！」海公公接著說：「你是可以用一吊錢買一整簍的蛋，但……其他那些靠二兩銀賣一顆蛋的人，這中間還參著多少人，他們豈能放過你？你晚上還能睡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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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羊這時想起舅舅的叮囑，叫他別管錢；一瞬間，一道電流從他的尾椎一路竄升，直衝他的天靈蓋，當場就被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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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接著說：「我不知道你那店家，給了你多少好處，但是……」沒等海公公把話說完，黑羊啪的一聲，跪在地上，趕緊磕頭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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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啦？」海公公不懂黑羊這回唱得是哪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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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恕罪！」黑羊連忙解釋道：「小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不曉得擋了您的財路，還望海公公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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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瞧見黑羊這副可憐樣，笑了！他說：「我還以為你咋了，沒事沒事，快起來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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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看黑羊是塊料子，稟性不錯，知所進退，於是收他作乾兒子！黑羊也很識時務，立刻改口稱他：海爸爸。此後御廚裡，二人便以父子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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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海公公罩著，加上黑羊掛著二等副廚銜，領採購事，在御廚裡，可以說是紅軍頂天橫著走，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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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完全虛構，不可能雷同；如果故事內容讓你感到不舒服，請留言或私信給我，我會酌情進行調整。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gyKLao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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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彩蛋

二日夾　飾　二日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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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二日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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