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打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名叫City of Love雜誌社的社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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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我身穿一身黑色調服裝,一如往常的走進雜誌社內,表面上看似平靜,心中卻有股怒火狂妄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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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我收到了來自雜誌社的解僱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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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旋轉門被擦的晶亮,乾淨的灰色地板與淡橘色牆壁是這棟建築物的固有色調。大廳的中央,也是最裡面的位置掛著City of Love的大型標誌,正隨著LED燈閃著白色光芒。忽亮忽暗。
為什麼我會被開除?我都有完成工作,上司的命令我也乖乖服從,為什麼卻要捲鋪蓋走人?
我走入迴廊。決心去問問原因為何,搞清楚為什麼我被開除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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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沒有進去過上司的辦公處的我,原本應該感到緊張,但如今什麼都不在乎,我直接轉動灰色門把,進入了辦公室,連禮貌性敲門都省去。
這裡十分涼爽,皮革沙發呈現淡雅米白色,使得辦公室內多了份溫和感。瓷磚地打上了蠟,看起來是最近才上的。
陽光從寬敞落地窗緩緩撒落地板,照亮辦公室的每一處,就連擺在角落的綠色盆栽也因為陽光照耀看似充滿了活力。
辦公桌上雜亂不堪,文件與五顏六色的資料夾隨意堆放在大小可比擬為床的橘黃色辦公桌上,擁有巨大螢幕的黑色電腦因為這些零散文件而顯得毫不起眼,隱隱約約被這堆白色小山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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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社長示意我坐在一張白色椅子上,似乎早就預料到我的到來。他的眼神嚴肅,我忍住怒火,小心翼翼的坐下,和社長面對面對談。
「葉影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社長那修長十指相碰,坐姿端正,下巴的鬍渣,使他更有男人味了些,犀利的眼眸正打量著我,藍色領帶與筆挺的白色襯衫上沒有半點口紅印令我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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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公司裡有幾名女員工莫名被資遣,根據已經離職的朋友透露,風流倜儻的社長似乎有調戲女員工的嫌疑。我承諾會小心為上,悄悄調查,好不容易查出點蛛絲馬跡,麻煩卻自動找上門來。
我看著他,適時提出我的疑問:「請問……我為什麼被開除了?」他嘆了一口氣。
我畢恭畢敬加上恰當的詢問語氣應該沒有什麼不妥,那他為什麼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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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難道不知道原因嗎?人資應該會通知妳才對。」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弄錯了?」我抱持著一絲希望,不被開除的希望。就算我真的被開除,我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事實。
「被資遣的員工就是妳,不用懷疑。」他的語氣越來越冷漠,似乎受夠了我纏著問題不放。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被開除了?你憑什麼?」我忍不住激動的情緒,直接站起身,手往桌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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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妳的語氣,葉影小姐。基於評估與考量,妳的能力不足以勝任這份工作,資遣是不得已的選擇,請妳去找人資拿離職單,我想我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眼看社長怒火中燒,眼神彷彿恨不得把我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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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以和上司交際應酬來和年輕女孩搭訕的他本來就可惡至極。我早已看不慣他的作風,忍無可忍。就算他的公司是橫跨兩岸的大企業,這裡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這一走,我就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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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忿忿不平的大步走出辦公室,用力關上門後,我嫌惡的瞪著黑色門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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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宛如世界末日般震撼,使我怒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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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碰碰」地踩著憤怒的腳步前進,在迴廊間產生回音。許多不雅字眼在我心中一字排開,不知道在心裡罵了多少髒話。我怒火中燒,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就是我倒楣?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惹得上司要把我開除?為了找尋證據有錯嗎?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辦公室,鞋底摩擦地板,心情鬱悶,宛如懸掛在懸崖峭壁邊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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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會察言觀色的小嵐看到我,快步走向我的座位,在我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問道:「妳怎麼了?還好嗎?」我沒答話,彎腰收拾我的個人物品,並把收納的箱子搬出,將文件與各種辦公用品全數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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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嵐一看到我的收拾的動作,恍然大悟:「妳被開除了?」她那尖銳的嗓音瞬間飆高,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並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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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真是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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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許多人都往我的座位投射出同情與嘲諷的眼光。這讓我越來越不自在,只想把東西收拾好,趕快走人。
我不理會他們的竊竊私語,抱著我的箱子堅定的往門口走去。習慣成自然,經常被欺侮的我在時間的訓練下早已鑄成一身堅固盔甲與防身術,準備隨時面對各種可怕酷刑。
到了灰色電梯口,我忿忿不平的按下樓層按鈕。隨著電梯逐漸往一樓大廳下降,搭乘電梯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也導致我被迫擠在擁擠的電梯角落,手上的箱子也越來越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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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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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箱子掉在電梯內的同時,門打開了,人們隨著電梯門的開啟傾瀉而出。我趕緊去撿我的文件與報告,一張張白紙紛飛,在電梯內四處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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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電梯門即將關閉,我心裡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來幫妳。」一個穩重的嗓音說著,伸出了他的手臂,強健的肌肉與線條清晰可見,是個高大的男人。
他的動作很快,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將我的文件夾在腋下,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帶出電梯。這時,我才看見他的背影,穿著牛仔背心,耳垂穿了耳洞,耳環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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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廳,我把手從他的大手抽開:「謝謝你的幫忙,把我的文件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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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被炒魷魚啦?」他語帶笑意的問了一句,挑眉看著我。
等等……我被開除這件事有那麼明顯嗎?我因那句話羞紅了臉,耳根子一陣熱,「是又怎樣?」我理直氣壯地說,我並不需要別人來可憐我。
我不需要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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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只有妳抱著收納箱,在這間公司裡很突兀。」他指著依舊在我手臂裡的白色箱子,把我的一疊文件放到我的收納箱上。「再見啦!一路順風。」他微笑,向我揮揮手便轉過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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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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