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風坐在電腦桌前,翻閱著招聘廣告,滑鼠點擊其中的一些委託:某漁場被元素之力侵染,形成了初階幻宮;家裡的小貓被元素之力侵染變成幻獸;護送一件貨品去鄰巿。
她沉思片刻,指尖輕輕敲在桌面。
幻獸的話,每個人對任務成功的要求不同,有些要求幻獸變回原狀、有些要求四周環境原好無損、有些兩樣都要,但不管是保存幻獸性命或環境都需要留手或復原能力,雖然天屬性的茜風有復原能力,但感覺很麻煩。
護送貨品需要保護能力。保護能力是地屬性的強項,而茜風是天屬性,還是別跟地元素使爭了。
反之,幻宮需要敏捷和情報收集能力,都是天屬性的強項。
茜風很快撥通了漁場主人電話:「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薪金也只收一人的報酬。」短暫的沉默後,電話那頭傳來漁場主人爽快的回應。茜風聽出那份隨意——或許,對方根本不關心她能否安全返回。
元素使的任務通常由兩至三人的小隊執行,原因在於元素之間的相克:元素屬性的相克影響著每一場戰鬥的成敗。天屬性克制海屬性,海克制地,地則克制天。任務中,有兩種屬性或以上的小組搭配,可以避免劣勢,但因為人數多,也意味著需要支付更高的薪金。茜風一個人出手,對方自然省下了不少成本。
然而,這種省錢方式也伴隨著冷漠的假設——元素使的生命並不在漁民的考量之內。若她失敗或喪命,大概也只是一則失效的廣告罷了。
茜風在翌日早上到達漁場——因為拖得越久,幻宮的難度也會增加,因此茜風選擇早日完成。漁民領著她到幻宮所在位置。只見漁場上飄浮着一座宮殿,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
被元素侵染的土地會憑空顯現一座宮殿,覆蓋整片地域。只有進入宮殿內部找到核心鎖,並將宮門鎖好,才能讓幻宮消失。
眼前的宮門呈現一片深邃的黑色——那是海屬性的標誌。漁民或許不懂判斷幻宮屬性,但茜風早已推測出來——這是漁場,周圍都是水,自然與海屬性相吻合。若是陸地,則以高度、環境和特徵決定會是天或地屬性。
好在幻宮發現得早,宮門簡單而平滑,沒有複雜的花紋,顯然只是一座初階幻宮。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吟誦:「斗、牛、女、虛、危、室、壁,北方七宿,謹此奉請加護。」七道光繞著她的身軀,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防護罩。她睜開眼,確認加護已然生效,便將手放在門上,推開那道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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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宮門後,她感覺到一股濕熱的氣息迎面而來,映入眼前的是一片似乎平靜的海灣。幸而,幻宮內的世界並非如她想像的深海,而是更接近於海灣。
她邁步走進,卻立刻被突如其來的聲浪所擊中——五隻青蛙立在岸邊,見到她進來,瞬間昂起頭來,呱呱地發出刺耳的叫聲。
音波如波浪般襲向茜風的防護罩,震得星光微微閃爍。她感到胸口一陣悶悶的不適,防護罩被音波的持續衝擊,出現一個個波紋,但到底是高級的防護罩,並沒有破碎的跡象。
茜風抬手,把一道旋風甩向青蛙,轟然將它們全部掃入水中。正當她準備繼續向前走,突如其來的海霧升起,遮擋了視線。
幻宮內的海面也不再平靜。茜風的聽覺因風元素的加持而敏銳,她捕捉到被大霧籠罩的海中,連連傳來幾陣微弱的翻騰聲。
不加思索,她抬手召喚天雷。轟雷接連落下,大海導電,而且由於幻宮的大小是有限的——不同之前無垠的大海,由幻宮創造的「動物」只能聚集在這些位置。因此每轟一道雷,都確切地有「動物」受創。
她清晰地聽到水中「動物」的哀鳴。直到聽不見哀鳴,茜風才停手。
然而不久,海水劇烈翻騰,逐漸凝聚成一條巨大的水龍捲,朝她襲來。
茜風迅速反應,召喚風力與水龍捲競爭,用氣流爭奪海水,盡力減少水龍捲的規模。然而,她能感覺到精神力的消耗越來越快,額間已滲出細汗,頭也開始暈——幸好她天生精神力比其他人強大,否則早已倒下。
同時,她沒有忘記自己真正的目標——找出鎖。因此,她早在召喚轟雷時,就同時召來較省精神力的飛鳥,為她四處找鎖。自己的攻擊其實只是分散注意力。
突然,她感受到地面一陣震動,低頭一看——地面竟開始下陷,隱約有水流向她的方向逼近。
她迅速飛到更高的地方後,稍作喘息,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水龍捲上。由於茜風被分散注意力,它比之前更壯大了。
突然,飛鳥返回,帶回了訊息:鎖藏在淺灘的沙土下。然而,地面上的水霧變得更加濃密,使她的視線完全被遮擋。她一咬牙,放棄了跟水龍捲搶水,反而召喚雷電,強行轟散水龍捲、又召喚風吹散地面的霧。
海水降落如雨,灑落在她肩上。茜風迅速飛向沙灘的位置。她控制的鳥已合力找出鎖,送給茜風。茜風接到鎖,她猛然飛向宮門。
水龍捲在她身後直追,但畢竟水的速度比不上風。在茜風踏出幻宮之門後,她聽到水龍捲擊在門上的聲音。
茜風喘著氣站在門外,濕透的髮絲貼在額間。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肩頭。濕透的衣襟貼著身體。回頭望向漁場的方向,她捕捉到一群漁民的目光,那是驚訝的神情。他們幾乎是一瞬間全停下了動作,睜大了眼。
茜風歎了口氣,她把手中的鎖高高舉起,黑色的金屬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澤。
「別急,等我拿到報酬後,再把這門鎖上。」茜風輕聲自語,語調平靜而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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