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歷史，與故人 - 燈火闌珊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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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燈火闌珊處

toilet

Mar 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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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分鐘 1,23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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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十六國】＋【亡國公主aka.敵國王后】

涼王長女，溫良清婉，才性兼具，備受父兄眷愛十六載。

及屆二八，秦國覆滅，秦王出奔。

同年，秦太子從秦王之命，入涼為質。

涼王殷殷款待，待其如子。

筵始，殿滿華燈、醇酒；筵散，殿外花嬌、月圓。

佳餚美景，二人初遇，恰似女蘿之於喬松。

款宴之日，註定了她與他之間此生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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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惜才，遂順水推舟，二人成婚。

共眺於涼國的寒暑，是她畢生目歷最瑰麗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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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命依歸，無處遁逃。

他乃亡國太子，身肩復國重任。

三年後，他計畫出逃，暗會秦王。不料百密一疏，事跡敗露。

依大涼舊例，毀約當誅。

聞訊，她不顧眾阻，親登朝堂。

「臣子逃歸君父，振古通義。故魏武善關羽之奔，秦昭恕頃襄之逝。夫雖逃叛，孝心可嘉。」

終為他求得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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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國破之辱已深烙其骨，不久，他再度奔逃，成功潛赴長安。

得涼王默許的她自願追隨其右，自此，大涼再無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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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機而動，依憑勇略掃蕩姚秦，逐退吐谷渾，匡復大秦。

中興復國後，他的雄心壯志遠在天下一統。

史云：「新王南征北伐，叱吒風雲，無可匹敵。」

書簡之外，入夜時分，她習慣為他點燃歸途的燈火，候其赴歸。

他攘外，創大秦盛世，無後顧之憂則因有她安內，任勞任怨。

日復一日，皇宮因燈而明亮，她視他為天、地與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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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基十年，有雲五色，起於南山。

秦王以為己瑞，繕甲整兵，劍指涼城——樂都。

他趁涼國伐夷不備，旬日克滅涼國。

為不使惡行公諸於世，他密鴆涼王。

左右勸涼王解藥，涼王辭拒，獨留遺書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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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猝逝，年五十一。

　

事發之時，乃立后吉日。

禕衣及身，遙望秦都。

秦都——金城固若金湯。

可金城之外，不見大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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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裂，她仍引燈以待秦王。

燈途彼端的他一如昔往，身處燈火闌珊處的她再無曩日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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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有愧，對她更是言聽計從。

她鮮服華首在外，卻心亂如麻。

昨日摯愛，為今朝寇讎，她卻無法不為他點亮前途。

噫——裡外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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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明亮依舊，她卻心同枯槁。

秦王束手無策，只知溫柔體順。

他與她貌合神離；秦王與秦后恩愛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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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線兩兩交會之時，即分離之始。

故涼太子積怨漸深，謀叛秦王。

她並未攔阻。

其妹善妒，覬覦秦后已久。

她明白。

內賊難防，自古皆然。

她早有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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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怒髮衝冠，興師問罪而來。

她卻心如止水，引燃每盞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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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有參與？」他惡狠狠的問。

纖手持提的宮燈剎那橫倒。

「妾知情。」

她跪坐在地，冷靜的仰視著他。

「悔不悔？」

「妾不悔。」

「到底後不後悔！」

一時貪念，覆水難收。

縱然痛心疾首，他仍貪妄她的一句：「我悔。」

「不悔！無涼則無妾，無涼亦無秦。秦數典忘祖，妾如悔罪，則為天地所不容。」

史云：「秦王盛怒，令殺后及故涼太子等十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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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其時，他託人轉達：「若王后親訴『悔』字，立即訴朕，朕饒她一死。」

人生自古，誰不畏死？

他深信不疑，痴痴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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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行刑日屆，她依然閉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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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奔廢宮，顧不得宮人眼光，逕自跪落於她的面前。

他緊抱住她，自懂世事以來，未曾濕潤的眼角就此淚如泉湧。

「我甚痛悔，拜託妳後悔好不好？求妳了……」

望著剛忍不拔，受大秦眾生景仰的他竟獨為她一人落淚，本能的感動之情油然而生，她亦如釋重負。

她替他擦乾淚水，久違燦笑似從前兩心無所猜疑。

「妾無悔。而今而後，妾再不負先君，亦不負熾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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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欣然引頸，投赴匕首鋒刃。

血濺他瞳底的永恆絕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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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回首後宮，再無人點亮他歸途的燈火，皇宮就此黯淡失色。

一盞明燈，他至死都未能忘懷。

秦后亡末五年，秦王思鬱成疾，卒然崩逝，諡號「文昭」。

文昭王崩殂，未及三年，秦為胡夏所滅。

渣文改編自禿髮王后與西秦文昭王生平3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OKjxdwAi

發現有這個有趣的創挑後，就把因為高二時的國文老師太廢，不專心聽課的產物修一修放上來。非現想現寫的，雖然不知道合不合參賽資格，但還是來湊個熱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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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歷史，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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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賽作品

#1 【範例】在昭和十一年的春天

#2 上海＋1930年代＋間諜

#3 迷失倫敦

#5 燈火闌珊處

#6 媚姬‧梅

#7 昨是今非◆逆賊戴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