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碧思 III 希望之靈 - 第二十章

（蝶飛/SOM）

「我追蹤不到她了……」蝶飛抬起頭，艾力克斯還是沒回來，她只好擅自操作他的電腦，親自查看連線。

沉默可以很吵雜，也可以令人窒息。

「為什麼……」安妮已經開始哭泣，凡妮莎也難得的情緒化，轉身不面對她們。

娜塔莉初來乍到時，就曾因古怪的個性和想像不到的聰明轟動整個SOM，現在，她依然以狠狠鬧一波的方式離開。

阿特拉斯喊著娜塔莉的名字，喊得撕心裂肺，喊到蝶飛都覺得她不該說實話。

他們是如此的了解對方，現在卻又失去了彼此。

蝶飛默默的在筆記本上，碳前面的框框打了個勾，這是娜塔莉給他們的最後一項禮物。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Wshx9nyL

蝶飛攢緊筆身，她和安妮對上眼，娜塔莉的犧牲，讓她們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真正失去了，才覺得該珍惜。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NQne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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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元素組織）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xJD6ZY51

「娜塔莉！」他大喊，「娜塔莉！聽到就回答我！」

阿特拉斯也不顧面前一臉驚駭的倫納了，他不受身體控制的跪倒在地，大喊娜塔莉的名字。

「她……她的連線消失了。」蝶飛說，聲音麻木，「連帶耳機本體都沒有訊號，我有裝追蹤器，很確定。」

「也就是說，耳機完完全全的被摧毀，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艾力克斯說，他的聲音反而已經沒有剛剛的慌張，變回了該有的冷靜。

「娜塔莉！拜託妳，妳還活著對吧！」

阿特拉斯不相信，他持續呼喚她，他不相信她就這麼離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阿特……」

「閉嘴！她絕對不可能……」

「阿特拉斯！」拉頓喝止他。

「你吼什麼？失去她的又不是你！」

「我是！我們都是！」拉頓訓斥他，阿特拉斯感到胸口喘不過氣，娜塔莉絕對不會這樣做，她不會離開他……

「我們全都是。」艾碧說，聲音依然沒有溫度，很難想象她是幾分鐘前喊最大聲的其中一個人。

「阿特拉斯，聽娜塔莉說的話，知道她要做什麼的人應該只有你。你可以說一下她做了什麼嗎？」她說。

阿特拉斯心中升起一把無名火，難道娜塔莉在說遺言時，艾碧還在分析她所說的話嗎？

「她把炸彈綁在身上，這樣總行了吧？」他說，聲音裡滿是怒氣。

沒有一個人回話，其他人聽到這句話後，大概都絕望了。

「她不會死的，她沒有，娜塔莉她不是這樣的……」阿特拉斯聲音微弱的說，聲量漸弱，直到他也絕望的搖頭。

一隻手按住他肩頭。

倫納也對他搖搖頭，連敵人都這麼覺得了。

阿特拉斯站起身，他走到倫納面前，無力的擁抱他。

他趴在倫納肩上大哭了起來。

倫納輕拍他的背，阿特拉斯的眼淚漸漸浸濕曾經好友的衣服，他失去過這個朋友，剛剛，又失去了娜塔莉。

找到意氣相投的人就這麼難嗎？他找一個就失去一個。

「我懂。」倫納說。

「你懂。」阿特拉斯說。

「阿特拉斯，」倫納說，「你好了跟我說，我會再次變回你的敵人。」

「那我選擇永遠好不起來。」

「她不會想看到這樣的景象。」

「她看不到了。」

阿特拉斯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欠揍，但他還是緊抱著倫納。

「還有很多人，」倫納說，「你還有拉頓，有你的學生安妮，有艾力克斯，艾碧我就不算進去了。」

「但我要娜塔莉。」

「那你要我嗎？」

「不要。」

「正義感真強。」倫納咕噥。

阿特拉斯抬起頭，他向後看，不安的感覺瞬間取代悲傷，他好像聽到什麼不一樣的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他問。

「有。」倫納雙唇抿緊了會，突然想到了什麼，緊張的問阿特拉斯：「娜塔莉剛剛是在面對誰？」

「碳。」阿特拉斯回答。

「而她引爆了炸彈對吧？」倫納睜大雙眼，像隻貓咪一樣全身緊繃，「趕快離開這裡。她做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但對這棟建築的結構可是很了解。」

阿特拉斯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倫納帶著他走向門口。

但就在那一瞬間，阿特拉斯突然又感到不安竄遍全身，他下意識伸手想拉住倫納往回走，卻只聽到轟隆一聲，眼前一片黑淹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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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破建築啊？阿特拉斯勉強睜開雙眼，眨出眼中的沙子，還是很不舒服。

他抵抗住暈厥抬起頭，好不容易對焦後一看，卻是一灘黏糊糊的血。

「倫納？」他擠出聲音說，但他旁邊沒有他，而且看血跡的形狀，這也不像從遠處流過來的。

反而像他自己的。

阿特拉斯猶豫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觸感先是一陣濕黏，隨之而來的疼痛快速蔓延過腦袋，他差點又昏了過去。

「啊嘶！」阿特拉斯忍不住叫出來，他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深紅色一片。

「你還好嗎？」

不是他的聲音說。

「倫納？」

「是。聽起來你應該受了點傷，不過沒什麼大礙。」

「那你呢？」

「趕快離開。」倫納沒有回答，「很快一定會再坍塌一次，這次我可不保證你還能活著。」

「你需要幫忙嗎？」他蹙眉。

「不用，我很好。」

阿特拉斯查看搖搖欲墜的建築結構，倫納說的對，一定會再坍塌一次。

他現在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幾個小石塊砸中，阿特拉斯搬開壓住腳的石頭，忍著暈眩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路。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bE9N5q3F

他走向看起來可以逃生的地方，跛了幾步，還是停了下來。

「該死，我在做什麼？」他拖著腳走回原處，開始在石塊中尋找倫納。

「你在做什麼？」倫納的聲音說。

「廢話，救你啊。」他拿開一塊，沾染了紅色不明液體，阿特拉斯加快了尋找的速度。

「你真的沒救了。」

「沒救的是你好不好？」

阿特拉斯一邊和倫納對話，一邊聽著他的聲音找到某處。

看到一隻手垂在在石塊底下時真的很可怕。這是阿特拉斯的心得。

「倫納？」他戳戳手，那隻手毫無生氣的比了友善手勢。

他現在很確定手的主人是他。

「你身上這什麼啊？」

「超巨大的石塊，廢話，你真的沒救了。」

「還有一點時間，反正娜塔莉都走了，我跟你死在一起也沒怎樣。」

「好感動喔，阿特拉斯。」

「閉嘴。」阿特拉斯看了看超巨大石塊，「你有辦法施力嗎？」

手沒有回答。

「倫納？」阿特拉斯擔心的問，他應該不會跟他鬥完嘴就死了吧？

「剛剛是誰叫我閉嘴。」手說。

「我剛剛是在擔心什麼。」阿特拉斯嫌棄的說，「現在的辦法就是我們一起把石塊抬起來。」

「你瘋了嗎？」

「我要是瘋了的話早就逃走了。」

阿特拉斯試著抬起石塊，但它依然紋絲不動。

「你有出力嗎？」他問手。

「有，我比較想問你這件事。」

阿特拉斯打量石塊，看這大小和重量，用扛的似乎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但他又不在那下面，要怎麼扛？

「你現在在想用扛的對不對？」手笑說，「這個石塊很不規則，我的腳那邊有個小空隙。」

阿特拉斯一看，還真有。

「等我一下……」他試著鑽到空隙中，石頭的壓迫感喘的他呼吸困難，至少旁邊還有個腳陪他。

「好，現在試試看。」他對著腳說。

這次，總算有稍微鬆動的感覺了，但還是遠遠不及可以逃脫的程度。

「不要放鬆，繼續用力！」他咬著牙關跟腳說。

阿特拉斯嘗試出更多的力，現在要是放棄，他們只會一起死在這裡。

聽起來雖然也還不錯，但他想要為了她而活下去。

泰坦巨神阿特拉斯，原本該是為所有人類撐起一片天，他卻連她也保護不好，讓她就這麼離去。

肌肉開始感到酸軟，好像有一罐檸檬汁浸泡著他的身體。

「阿特拉斯！再一點！」倫納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眼中開始有星星冒出。

不行，他要活下去，他還想讓她看到他。

「可以了，你出來！」倫納說，阿特拉斯在充血的眼中看，倫納蠕動著身子逃離這石塊涵蓋的範圍。

他再也受不了，重擔終於消失，他終於又有活在世上的感覺。

「哇，你辦到了，撐起天空。」倫納躺在地上說，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

「是，接下來要撐起你的重量。」

阿特拉斯疲累的說，他背起現在沒有行動能力的倫納，一刻也不敢多待的離開這，撐起天空的感覺他可不想再體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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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元素組織 IVA-5）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27zbnC0a

「看起來我們得分開了？」克林說。

「嗯……」艾碧看起來不怎麼好，她面色鐵青，從剛剛開始就不斷偷偷乾嘔，眼中甚至還有血絲。

「我還真不敢離開妳。」他苦笑。

「我沒事的。」艾碧說，她抹掉臉上的薄汗。

「妳自己說的喔，要是死掉就殺了對方。」克林說，「一言為定？」

「是，一言為定。」艾碧終於笑了，雖然唇角揚起的幅度小到不能再小。

他最後吻了她，嘴唇的觸感令人著迷，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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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果然在等他，克林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怎麼樣，瑟琳娜看起來更成熟了點。

「嗨，兩位。」克林說。

馬肯坐在地上，他眼下有個瘀青。

「嗨。」瑟琳娜說，她朝他走來。馬肯還是坐在原地不動，克林對這畫面感到十分不習慣。

眼前晃過膚色，速度快到克林差點來不及反應，瑟琳娜？她什麼時候進步這麼多的？

「差一點。」克林聳聳肩，他握住瑟琳娜的手腕，女孩極力想逃脫，克林更加用力握住，感覺只差臨界點就能掰斷。

「放手！」瑟琳娜尖叫。

馬肯坐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幕。克林渾身不對勁，這不像他們，這不是他認識的迪亞茲兄妹。

他們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克林想，瑟琳娜放棄掙扎，站在他面前用蜂蜜色的漂亮眸子瞪著他。

馬肯終於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來，克林這才發現他的其中一個腳踝歪成詭異的弧度，身體上也還有瘀青。

「她說痛，你有聽到嗎？」馬肯表情陰鬱的說。

「有。」克林說，「但我不會放開，有時候就算痛也要拉住，一放手就沒了。」

「你會弄痛她，就代表你不知道拉住她。」馬肯說。

克林可不敢這麼確定，他想到了上一個被拉住時喊痛的女子，艾碧在那之後終於解開了心結，願意更大膽的去愛。

現在呢？瑟琳娜？克林不確定他該跟她說什麼。

克林很確定他再不放手，馬肯可不會高興。他鬆開手，瑟琳娜摀住發紅的手腕，忍不住溢出些淚水。

「你……我們約定好的。」瑟琳娜啜泣著躲到馬肯身後。

克林歪頭，約定好什麼？

馬肯冷眼看著他，只見他伸手，從口袋拿出個小石頭。

回憶襲來，克林瞬間想起，小時候瑟琳娜失足掉進河裡時，他把她救起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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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很冷，克林判斷應該沒有時間再去找人幫忙，因此親自一腳踏入水中，石頭上的青苔讓他差點打滑，好險他趕緊抓住了樹枝。

瑟琳娜不會游泳，克林伸長了手臂還是勾不到她，最後乾脆一起跳入河中，他帶著不斷掙扎的她游上來。

「為什麼要跑到河邊？」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回來的兩人筋疲力竭，坐在岸邊等馬肯發現他們。

「你看這個。」瑟琳娜攤開手掌，一塊不規則的石頭躺在上面。

「這是……」克林努力想理解她想表達的，「石頭。」

「你不覺得很漂亮嗎？」瑟琳娜笑著說，「不過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爸爸看到我們這樣一定很生氣。」

「妳待會就什麼也不要說，我來說就好。」克林用河水洗掉瑟琳娜腳上的傷口，「以後妳要撿那些東西小心一點，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妳身邊。」

「但你剛剛把我救起來了不是嗎？」瑟琳娜開心的笑，「約好了，以後哥哥不在時，你還要負責保護我喔。」

她伸出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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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拿走那顆石頭，兒時記憶的浪潮卷離，瑟琳娜躲在哥哥身後，偷偷看著他。

他想了想，朝她伸出小指。

「我沒辦法一直保護妳，」克林說，「但一定會有那樣的人來代替我的位置，很抱歉這幾年沒能實現承諾。」

瑟琳娜搖搖頭，「我還是不敢相信你竟然只為了艾碧而這樣說。」

「去找別人吧，瑟琳娜，我本就不該和你們在同一個生活中，不要再執著於我了。」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I1sw04sJ

「就算沒有艾碧，我總有一天也是會離開妳。」克林說，他和瑟琳娜不斷顫抖的手勾了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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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蓮/元素組織）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5VRPxn9g

「嗯？」賽蓮看著對方，這很明顯不是巧遇。

「你解決你的了？」她問。

「那兩個孩子現在很安全。」拉頓說，「我們想做的該不會是同一件事吧？」

「我想是。」

「真想不到。」拉頓說。

我自己也想不到。賽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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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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