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才是臥底」代號001看著眼前的少年,扯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說到底總歸是自己的疏忽,才釀成這場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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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2022年6月最後一個任務。
「代號001,注意、注意,對方目標正朝著所在地前進,是否需要後援人手?重複一遍,是否需......」對講機傳來不穩定電子音,他顫巍巍的手拿起對講機,當著少年的面重重摔了下去,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滔天怒吼,只有沉默在兩人之間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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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手上還有籌碼的,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少年率先打破了沉默,望著眼前早在十五年前就應該死了的哥哥。
「我手上有籌碼?哈哈哈,真可笑......現在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可不敢妄斷。」代號001手緊緊握住在地上被摔裂的對講機,指節掐的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代號001?不對,我親愛的哥哥,你難道不是最清楚我的一切嗎?我的喜好、習慣,甚至是處事態度,所有事物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對了,剛剛忘了和你說,你萬能的情報網,還有消失那年在我身邊特意安排的人,我都處理的一乾二淨了。」少年揚起了頭,看著廢墟外的天空,一字一句慢慢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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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為什麼又回來了?為了要把我往死裡整?」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多年未見的哥哥。
「怎麼不說話?摔個對講機就變成啞巴了?」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多話。」代號001向後方距離500公尺的樑柱打了個手勢。
「我多話?那好,現在我們就作個了結。」少年舉起手槍抵著他太陽穴作勢開槍。
「容我說一句遺言......」他緩緩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不多時躲在樑柱後方的槍手們,迅速將空地的兩人包圍,少說也有十幾人,看來這是早就埋伏好的人手。
「遺言沒等來,倒是給我個驚喜,你果然還是留了後手。」少年環視一圈,確認完人數和位置後,他開始喃喃自語,但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代號001看著眼前的弟弟,複雜的情緒無法表露。有些話他知道不能說,也不該說,因為這不僅關乎到弟弟的安全還有組織被暴露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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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放下的同時,槍手們縮小了圓圈範圍。
「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十五年前的消失,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代號001皺起了眉,抵著槍的位置愈發的疼。
「你要我信這鬼說辭?你到地下錢莊借錢,無力還債被黑幫追殺,最後被淹死在浴缸,屍體過了兩個禮拜才被警方發現......首先你根本衣食無缺,名面上還有個高薪的工作,怎麼會和地下錢莊借錢?第二,你借了錢無力還債,作為家屬的我們怎麼不會收到威脅電話?最後,你被淹死在浴缸,屍體因為泡水太久五官無法辨認,但是我知道你右肩有一塊胎記,屍體上我並沒有看到......」少年連珠炮似的講著他的推論,可能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直直地踹在代號001的小腹上。
「你!咳......等等,不要!」代號001眼冒金星的跌坐在地,外圍的槍手見狀,準備扣下板機將少年射成蜂窩。
「都別......別動手。」代號001忍著痛楚,張開雙臂擋在少年身前。他明白連呼吸都是奢侈的代價是以餘生去換取,而這就是他為何要加入組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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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的問題,我現在沒辦法給你解釋。這牽扯的不只是我們家族,還......」
「你閉嘴!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一聲不響地就這麼離開了,我打聽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我只能一天天的守在那個十字路口,眼巴巴的等著你回來,結果等來的卻是你的死訊!你要我如何接受......」少年激動的拽著代號001的衣領不停地搖晃,好似搖晃成為了他的宣洩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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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號001趁少年心神不寧時,慢慢地從外套袖口抽出蝴蝶刀。
「你鬧夠了?一把上膛的槍,若是沒有人打算擊發,就不應該出現在舞台上。弟弟,你該退場了。」代號001反手壓制少年,把原先抵在他太陽穴的槍拋給外圈的槍手,眼神凌厲。
「把人帶回去,你們其中一個對講機借我,我回報狀況給組織。」
「回報組織,這裡是代號001,目標已到手。」
「做得好,代號001。恭喜完成最後任務......」他不想再聽任何一句話,看著弟弟的背影漸漸變小,小到再也看不見為止。他曉得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弟弟的原諒,無力感湧上心頭,所有力氣都被消耗殆盡。
「這件事我真的做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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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已經退出視線範圍外了,鬆手。」少年揉了揉發紅的手腕。
「代號001當了多少年的臥底了,怎麼還不知道我的身分......實在太有趣了。」
「話說,老K你和代號001真的是兄弟啊?」其中一位槍手好奇的問。
「同父異母,不過早在十五年前那個在十字路口等待的弟弟已經死了...... 好了,我猜他應該回報給組織了,線放夠長、餌也上鉤,該收線了。」少年的眼裡情緒,旁人看不清,就如同他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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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
「事隔3個月,怎麼現在才懷疑我的身分。會不會太晚了些,代號001?」少年歛了歛臉上笑意。
「你我皆是棋子,身在局中你沒認清到這點嗎?弟弟,我知道你恨我當初的不告而別,但是我......」他再一次出聲打斷了代號001,就和廢墟上一樣。
「此子既出,便無退路。還有別叫我弟弟,你弟弟當年早就死在十字路口了,現在的我是組織裡的老K。」
「殺了我。」代號001平淡的說出這句話。
「殺了我,你才能和組織交代最後的任務。」少年不發一語的注視著他,唇一張一翕像是離了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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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耳鳴聲頓時盈滿腦子。
「弟弟......弟弟!」槍響後只見他躺在血泊之中,鮮紅的宛如盛開的彼岸花。
「最後的任務嗎......我做了一回棋手。哥哥,我會繼續在十字路口等你。別再丟下我了,好嗎......」少年的眼眸黯淡無光,倒下了、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記得最後一次任務嗎?我來不及說出口的遺言......對不起,下輩子我們十字路口見。」代號001認定自己做了一件對的事,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滔天怒吼,只剩沉默在兩人之間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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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槍口綻開了熱烈的血色,我們在夜色與追殺中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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