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漏銅壺》第一冊情尋 -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

Jun 10, 2023

6 Mins Read

「逢」的一聲，風隨身起。我一個箭步，搶近揮掌，一式「拍手」乾脆利落地將黑火握著筷子的手拍開，且以右直拳望他的臉龐打去。

黑火的反應卻仍是快得出奇，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我的方位和來勢，身子已下意識地往左橫移，旋即架起右臂護身，以詠春拳的「偏身膀」及時抵住了我的一拳，順道退到了一旁去。

眾人見狀，當即連聲不住指喝，正在狐疑我是誰的手下時，炮仗卻是即刻認出了我來︰「我記起了，他是上次在新蒲崗死不了的那個窩囊廢！死差佬！」

小混混們聽後無不嘩然吃驚，不久紛紛指罵挑釁起來。

「就是那個臭警察！」

「竟還敢來找死，這傢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死矮仔，上次還砍你不死嗎？」

我環顧他們，報以淺淺的一笑，便脫下了頭上的毛帽，扔在地上，再彎腰扶起身旁的劉安迪，駁斥道︰「喜盛樓這餐館是你們金龍的嗎？你老闆，嘈嘈閉，我來吃晚餐，還用得著問過你們批准嗎？」

這時，在旁的黑火突然垂下了雙手，手心一鬆，筷子掉落在紅地毯上。

他正瞪眼凝視著我，神色非常怪異，看來既似興奮，卻又帶著仇恨，眼神逐漸地變得銳利百倍，兇光四射，一臉蓄勢待發的模樣。

我遂退後幾步，睜眼盯著他，小心提防。

這時，圍觀的小混混不知為何逐漸安靜起來，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人人神情困惑，竊竊私語。

我不明就裡，別過臉去看劉安迪，見他雖在痛苦之中，卻是同樣投以奇怪的目光，瞅了我一眼，又看了黑火一眼。

剎時之間，一陣劇痛無緣無故地刺激了我的腦袋，頭顱彷彿被鑿穿了一個窟洞，使我難受得瞇起了雙目，禁不住溢出了少許眼淚水來，如此維持了短短的兩、三秒後，這感覺便很快地消失無蹤，完全恢復正常。

我全然不知這突如其來的頭痛何以生起，只是深知此刻斷不可以示弱，為了掩飾身體的不適，於是隨便開個話匣子，提起聲線向黑火問道︰「喂，你也會詠春拳？」

黑火不發一言，一雙拳頭握得「格勒格勒」地作響。

炮仗粗魯地指著我呼喝︰「死差佬，我說你啊，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你不知道規矩的嗎？你問過上司批准沒有？我們金龍正在開大會呀，不是在搞派對！你可不要在這裡胡鬧，最好別多管閒事，否則誰都難以保得住你。」

我笑著駁回說︰「哈哈哈，我好驚呀。你開玩笑嗎？警察做事還要你來教嗎？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傢伙真是了不起，左眼才剛被挖了，現在還能中氣十足地亂叫亂吠，佩服。」

「你個木嘴……」炮仗被我氣得頓時語塞，其手下見狀，忙為老大撐腰，對著我齊聲叫罵不休。

便在這時，蚩尤舉起手來，示意各人安靜。

他行前了一步，站在黑火身邊，低頭注視著我和劉安迪。

蚩尤低沉地說︰「不用裝，你不是警察。」說話時，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情感，話語間也不帶任何語氣。

我仰視著他，不得不承認，他的一雙眼睛實在叫人畏懼，其眼球附近的紅筋和血絲好像隨時都會爆裂、淌血似的，添上右眼旁邊的那道深陷表皮內的疤痕，確是戾氣逼人，極為可怖。

我只有故作氣定神閒地回應︰「你跟他們狼狽為奸，助長別人謀殺自己的老大，還說什麼江湖之人、恩怨分明，還好意思在理直氣壯的，論假裝，我遠不及你。」

蚩尤無視我的嘲諷，索性跳過開場白，直截了當地問︰「你老是冒險，拯救華弟，置生死於度外，值得嗎？」

劉安迪按著不住流血的鼻子，一臉不悅地睨視著我，決絕地說︰「我不用你來救。」

我對他笑說︰「放心，我在乎的不是你。」

蚩尤又說︰「華弟，你們老是針對，我的門徒，追著不放，你們就是，不怕死嗎？」

劉安迪笑了一笑，不屑地回答︰「我們怕什麼？倒是你的門徒怕了吧。」

我頓感疑惑，他們在說什麼？我可沒有針對黑火。

聽他們的對話，難道蚩尤所說的「你們」，還有劉安迪說的「我們」，指的並不是我和劉安迪？

難道是在說劉安迪和⋯⋯雷成雨？

他倆本是同伴，若真是如此，那麼黑火就是他們的共同敵人，蚩尤則是在保護黑火，整件事就合理不過了。

我指著黑火，試探地向蚩尤問道︰「他是你的徒弟？」

蚩尤回答︰「門徒就是門徒，俺沒有徒弟。」

我反了反白眼︰「我意思是，他的功夫是你教的對吧？」

蚩尤揚手，再次說出剛才跟炮仗講過的同一句話︰「他會親自回應你。」

黑火聽後，隨即望了蚩尤一眼，接著臉上罕見地展現出感謝和興奮的神情，急不及待的向我踏前了一步。

依我估計，這是個命令黑火作戰的暗語，他這小子怪裡怪氣的，既然那麼想與我過招，我自然樂意奉陪。

我一面以鞋尖將地上的餐具、碎片踢開，一面對黑火輕鬆的笑言︰「我看得出來，你很想和我打。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過節嗎？」

黑火仍然沒有說話，雙眼亦一直沒有離開過我，活像一台不懂互動，只會執行指令的殺人機器。

劉安迪則乘時退回到契哥榮的旁邊，他們其中的一名手下為劉安迪拾回了長棍，並走近試著替他矯正鼻樑，卻在輕輕的一碰之下，已痛得劉安迪髒話連篇，勃然大怒地把他一腳踹開。

再看四方的小混混們，卻見人人臉有難色。他們本是來爭奪話事人之位，此際卻好像在觀看比武大會，心中早已很不耐煩，皆因接受了蚩尤的邀請出席，這才沒有人膽敢擅自離開。

這樣甚好。有人觀戰，可以見證我如何示範給這小子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詠春拳。

我全神貫注，曲膝，開步，坐穩「二字鉗羊馬」馬步，雙手交錯胸前，擺出詠春拳的預備架式。

然而，詭異的是，黑火竟如鏡中倒影一樣，跟我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ns 172.69.58.247da2

【十五】 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