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祖的愛

「你能聽我說說嗎？」

醫生坐在隔離室外，隔著玻璃牆伸手拿起了對內的麥克風

「埃里克你說吧。」

埃里克看著牆外滿是穿著醫師袍的人，邊從自己身後的翅膀輕輕地擰了一根羽毛

「我一直都記得，這是在某個冬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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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想要那個玩具車！」

埃里克轉動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櫥窗裡的玩具

「你喜歡嗎？阿祖做給你。」

埃里克聽著阿祖的話，興奮的點著頭

「你想要什麼樣的玩具車呢？」

埃里克牽著阿祖的手，另一手撓著後腦

「只要是阿祖做的我都喜歡！」

阿祖佈滿皺紋的臉對著埃里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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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你做好了嗎？」

埃里克在阿祖的身邊轉啊轉

「快好了！再等我一下。」

阿祖輕輕撫著埃里克，看著阿祖的身影，埃里克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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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醒醒！我做好了喔！」

埃里克揉了揉眼，目光被那鮮豔的紅色給吸引

「哇！好帥喔！謝謝阿祖！」

埃里克緊緊的抱著阿祖，阿祖的皺紋堆起了微笑

「趕快去試試看！」

「嗯！」

埃里克上前坐上了車子，緩緩地用腳推動著車子前進，邊模擬出引擎聲

「阿祖！上車！我在你去兜風！」

埃里克推著車到了阿祖的面前

「我坐不上去的！我在後面幫你推就好。」

阿祖走到了車子後方，推動著車子，讓埃里克不用費盡的用腳推進

「好快喔！」

在鄉間的小路裡，充滿著埃里克的笑聲及阿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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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為什麼沒有爸爸媽媽跟阿公阿嬤？」

那天的夜裡，埃里克依偎在阿祖的懷裡，有些疑惑的問著

「你的爸爸媽媽還有阿公阿嬤是很偉大的人喔！只是他們都太忙了，所以才把你託付給阿祖啊！」

埃里克望著阿祖的臉龐，看著他微閉的雙眼，以及手中不停的拍著的紙扇

「這是真的嗎？」

「當然啊！所以你要認真念書，才不會有一天他們回來看到你的時候對你失望啊！」

埃里克點了點頭，沉沉的睡去，而沒有發現阿祖眼角緩緩落下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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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幫你！」

埃里克踩著赤腳跑到了阿祖的身旁，兩人一同推著推車收集廢紙箱

「埃里克下課了啊！等等阿祖回收完這些紙箱我們就去吃飯好不好？」

埃里克興奮的點著頭

「阿祖！你看那個人好髒喔！」

埃里克指著路邊一個討要的乞丐，阿祖毫不猶豫地上前

「給你，去買點東西吃吧。」

阿祖掏出了一張藍色的大鈔，看著乞丐感動的接過，埃里克不解的走道阿祖身旁

「這是我們存很久的錢欸，為什麼阿祖一下就給出去了呢？」

阿祖摸了摸埃里克的頭

「我們還有賺錢的能力啊，但是那個人很可憐，我們有能力就要幫助人啊。」

埃里克看著阿祖緩緩的走回推車旁，埃里克搔著後腦跟到了推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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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們今天要吃什麼？」

兩人推著空推車，從回收廠走出來，阿祖面對埃里克的提問看了看手上的紙鈔

「今天吃咖哩飯好不好？」

埃里克笑了笑，抹了抹臉龐滴落的汗珠

「咖哩好吃嗎？」

回到家中，阿祖看著低頭大口吃飯的埃里克輕輕地問著

「很好吃啊！而且可以吃好幾天！我很喜歡！」

聽著埃里克的話，阿祖拭去淚光，靜靜的看著埃里克滿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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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不是說柴火交給我劈就好了嗎？」

夏天過的很快，幾個秋冬過去，埃里克也長成個亭亭玉立的少年

「我來吧，你是讀書人！手是拿來讀書寫字的！」

埃里克沒有接話，而是默默的接過了阿祖手中的斧頭

「我長大了！現在換我照顧阿祖了！」

阿祖看著埃里克奮力的劈著柴火，扶著腰退到了他的身後

「埃里克！我們去看看雞舍裡的雞有沒有下蛋吧。」

埃里克劈完柴，正大口的喘著氣，聽見阿祖的呼喚依舊快速的跟到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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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雞好像不是活的很好……」

阿祖看著雞舍裡瘦弱的雞，不斷的嘆著氣

「還是我們把雞賣了，拿這些錢去把屋頂的洞補起來？」

聽著埃里克的建議，阿祖搖頭

「這些雞可是我們的寶貝，也是少數的生財工具，我們不能背信忘義，得要好好的供養著牠們。」

聽著阿祖的話，埃里克只得停下這個想法

「我們回家去吃飯吧！」

埃里克笑了笑，輕輕地牽起了阿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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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今天考了一百分喔！」

阿祖停下了手邊正扇著的扇子，輕輕地撫了埃里克的髮絲

「你真棒！未來你一定可以成為優秀的人來回報社會的！」

埃里克看著阿祖臉上加深的皺紋，更感到自己必須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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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再做甚麼？走開！！」

那天在埃里克準備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一群小混混給欺壓著

「放開我的阿祖！」

埃里克趕緊上前，哪曾想一個人怎有辦法鬥過一大群小混混

「住手！！」

埃里克護著阿祖的身軀，承受著對方的凌辱

「撿破爛的就好好離開，逞甚麼英雄？」

小混混離去前還不忘碎念著

「阿祖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阿祖滿是血的臉龐，埃里克心疼的支撐起他的身子

「我……只是看不慣……那些人欺負……小貓……」

埃里克看著阿祖懷裡的貓，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阿祖

「這是何必呢？阿祖你已經有年紀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還是要好好的做善事……」

阿祖大口的喘著氣，正當埃里克有些慌亂的起身，準備送阿祖去醫院時，一個身穿醫師袍的男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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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您傷的很重，我帶你去我們家的醫院接受最先進的治療吧！」

埃里克看著對方的樣子，再加上阿祖實在是虛弱的不行

「我們去他們家的醫院吧，阿祖！」

埃里克沒等阿祖點頭，便跟著對方去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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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特殊的藥劑，可以幫助傷口快速的復原。」

埃里克看著對方手裡的針筒，有些擔心的望著阿祖

「你確定這藥劑沒問題嗎？我們沒有錢，要怎麼負起龐大的醫藥費？」

醫生笑了笑

「這是最新推出的特效藥，也還在研發階段，這是有經過政府認可的藥劑，只是需要多次的測試，所以可以當作測試，我們會給予醫藥費的減免。」

埃里克依舊猶豫著，卻聽到了在病床上的阿祖大口喘著氣

「嗐……好吧！我們就試試看吧。」

隨著埃里克簽下同意書，醫生便將那管藥打入了阿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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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埃里克透過了玻璃牆，看著阿祖的背後長出了一雙巨大的白色翅膀

「你先冷靜一點，這只是藥劑的副作用。」

看著一旁的醫生冷漠的盯著電腦螢幕的數據，以及阿祖面露難色的模樣

「我不管！讓我進去看看阿祖！」

埃里克不管醫生的勸阻，執意的想要進到玻璃牆內的隔離室

「給我！放……手……」

埃里克背後一針鎮靜劑讓他意識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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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聽我說，這個藥劑的真實作用是讓人感染一種叫做『天使』的病毒，這種病毒的傳染性極強，卻可以……」

醫生的話語被埃里克在病床上激動的掙扎給打斷了

「你先冷靜一點！」

醫生嘗試著想要安撫埃里克

「你們拿人作實驗，要我怎麼冷靜！」

醫生沒有再安撫埃里克，只是接著說下去

「這種病毒還在測試，但我們知道這種病毒可以延長人的壽命跟讓人的身體得到強化。」

埃里克憤怒的情緒使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他勉強起身

「別再廢話了！讓我去看看阿祖！」

埃里克勉強撐起身軀，在醫生的帶領之下進到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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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等等。」

「你不讓我進去是在做甚麼？」

埃里克被醫生擋在了實驗室的門口，只能目送醫生進到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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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

醫生匆忙的走到了隔離室旁，看著一旁的實驗人員專心的觀察著數據

「目前的狀況不容樂觀，主要的原因是實驗體的身體架構承受不住病毒。」

醫生接過數據，看著數據的內容，眉頭皺起

「放開我！」

實驗室的門忽然打開，埃里克不顧旁人的阻饒，逕自的走向了隔離室

「現在實驗體的狀況……」

不等醫生說完，埃里克甩了他一巴掌

「他是我阿祖，不是實驗體！」

埃里克打開了隔離室的門，接著重重的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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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你還好嗎？」

埃里克看著阿祖變得十分瘦削的臉龐，眼角變得濕潤

「埃里克……是你嗎？」

埃里克扶起了阿祖

「是我！阿祖你還認得我嗎？」

「當然！我怎麼可能認不出我們家埃里克呢？」

阿祖提高了音量，在埃里克的耳裡聽來卻是那麼脆弱

「阿祖……我……」

「我沒事的埃里克。」

阿祖輕撫著埃里克的頭，並擦去了他眼角的淚

「我知道你是想要救我……但是埃里克，人總會死的。」

聽著阿祖的話，埃里克的控制不住潰堤的情緒，眼淚不斷流淌而出

「我只希望……我的善良有轉交給你。」

阿祖的呼吸變得急促，在埃里克的注目之下，阿祖閉上了雙眼，他身後的翅膀散落在隔離室內，如同靄靄的白雪籠罩住了埃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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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說完了嗎？」

聽著話筒一端的醫生毫無感情的催促，埃里克笑了笑

「你好像很急著要作些什麼？」

隔離室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趕快解決他吧！他的身體讓病毒寄宿的非常良好，除此之外……」

站在醫生旁的實驗員那下了眼鏡，並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只如此，他還讓病毒變異了，現在那個病毒早就脫離了我們的控制範圍，讓他逃出去，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我們沒辦法預料。」

聽著實驗員的話語，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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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交流完了嗎？」

埃里克起身緩緩的走向了隔離室的玻璃牆

「你們早就沒有機會再走了。」

埃里克從身後拔下了一根羽毛，輕輕地點在了牆上，一瞬間玻璃牆便被羽毛給腐蝕殆盡

「抱歉了，阿祖。」

埃里克震動著翅膀，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撞破了實驗室的屋頂方上了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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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有時候該給對的人。」

埃里克從高空中看著整個世界

「神將會赦免人類。」

埃里克指揮著背上的羽毛，隨著埃里克的指揮羽毛飛向了世界各地

「阿祖，我可能不能回報這個社會了」

羽毛所到之處開起了朵朵雪白的花，人們身上流淌的血滴染紅了花朵，如同一片彼岸花海

「因為人類，早就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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