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煙 - 15 好過的人是溼透的糖 | Penana

登入

註冊

請使用Chrome或Firefox享受更好的用戶體驗！

留言

顯示更多

2

1

上一章

下一章

樣式

展開

選項

coins

打賞

催更

分享

檢舉

#17

15 好過的人是溼透的糖

雨燃

Oct 18, 2024

97

3 分鐘

x

帶著好的回憶飛，壞的都留給我吧。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daBY9KVh

……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C5GeHjXZ

回程路上，市區已被喚醒。回到家中時，通知書竟正靜靜地躺在桌上。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1EYFHczq

母親沒有說話，我拿不準她是甚麼意思。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lWZdnxCp

我關了大門，小小的房子便成了一個近乎密閉的空間。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9I1IdKY0

「媽？」我試着喚道。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jQZ6eIOG

「木城大學。」母親的聲音很小，「你要去那裏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3laVe0AC

四周的空氣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針落有聲。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zRlEiyDK

母親的反應和我預料的不太一樣。我設想過她或者會大發雷霆，也設想過她或者根本無所謂我離開與否，可是現在這樣算哪樣？我又應該答「是」還是「不是」？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FDf5tti7

「北歸。」我聽見她說，想：被叫全名真是世上極可怕的事之一了。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DYiKgDWz

她凝視住我，問：「現在是，連你也要拋下我了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SgWVcqbc

她猛地站起身來。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O0E7g6Nv

我第一次看見母親如此歇斯底里。即使是父親離開以後失魂落魄的時期，母親也從未表現得如此失態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YEmQW2s3

她的眼珠佈滿紅血絲，頭髮扯得一地都是，就像一頭完全失去理智的野獸。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7UwxKGBO

「現在連你也要拋下我了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bA7i0dLm

「你也要走了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fZhGhmSB

「我到底做錯甚麼了啊？」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URh2Flj7

她大喊，她哭，她用憤怒又悲傷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共情。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3G2ooBER

我很想問她：那麼我呢？我又做錯甚麼了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CfzI6M2I

我也難過的，我也想哭的，可是難道你走不出來，我就要跟著你一起受罪嗎？我不過是想往前走啊，我也好不容易才終於、能、走到這裏的。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telqEuf9

憑甚麼你一句話我就要放棄？憑甚麼呢？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Cie6Rbwr

我試著叫她冷靜一點，卻反而起了反作用。她質問我「現在是要她閉嘴的意思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2Cq0ksUi

我意識到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和母親溝通，「離開這裏」的想法於是越滾越大。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83bmA2jx

離大門的門把其實只有一步之遙，可是我發現自己好累，累到已經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fuUSgHe1

我甚至開始抽離。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Juo19a50

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母親發瘋，心中明明有想要駁斥的話卻怎樣也說不出口，於是堆積的話語堵在心頭，使血液與氧氣都難以流動。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fCwQ9Z4O

好窒息，好想逃，該怎麼辦？一方面這樣想，另一把聲音卻說「但其實也都，沒有所謂了吧」。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TQP5x5D9

委屈後知後覺地湧上心頭，可我喉嚨中的兩道摺疊似乎又閉合了一點，連嗚咽都憋不出來。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GBQ5FhdB

燥熱的風撲面而來，六月份的太陽暴烈得讓人無處可逃。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FsFbhi15

人群在笑和躁動，他們的目光是能殺人的沙子。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qca3ydGe

我想逃，但其實根本沒有「逃」這個選項。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Kb2ENLgX

「如果不是你，你爸用得着為了那麼一點錢離開我嗎？」她說。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SnKWHpys

「如果不是你，我用得著這樣辛苦嗎？」她說。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6Fzw1OeeW

「如果不是你……」她說。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UXDvX0Vy

她在哭，死命地哭，從心臟抽出血液來充當淚水。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yYyDE2zH

淚水一滴一滴打落在乾旱的地上，壓得卡在地縫的小草彎低腰來，瘦小的身軀晃動幾秒，最後索性放棄掙扎。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9i6kWVdi

太陽打下讓人暈眩的倒影，死神喃喃着我聽不懂的話語。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isxQEwMv

我要死。我想死。我想念南姐姐。有誰能來救救我。有誰能來救救我？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qT4JVDn0

母親還在哭，我無法對此視而不見。說到底，我做不到去恨我的母親，因為就算她現在變成怎麼樣，她曾經也對我很好、很好，這是不變的事實。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q7WimhXn

可是我做不到繼續愛她了，這才是最最糟糕的。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NBzDXZqG

愛不起，卻也恨不下去。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CwLKs04Z

有時我也想不清這到底算甚麼。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Q4OYAZ0I

我看着母親，心裏清楚我們還要糾纏很久，很久。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yWP1UaIi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ir1xQaEB

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D9FA9IoT

ns216.73.216.196da2

1

coins

2 喜歡提出編輯建議

巷煙

書籤!

催更 3

目錄

#3 02 雲往何處飄？

#5 04 明天見

#6 05 靈魂身在何方

#7 06 得過且過

#8 07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11 09 永無止境的道路

#12 10 我沒有更多的了

#15 13 光的褪色

#17 15 好過的人是溼透的糖

#21 灰色世界（北歸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