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捲起,掛在大廳上的日曆揚起。快要邁步離開平房子的鳳儀,眼利的她感覺日期不太對勁。拉著少龍退後再聚精會神盯著日曆,啊……伸手一撕。見「順天廿六年六月初六」的日曆展示在外,鳳儀點點頭,繼續拉著少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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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等等,我們要去哪?」在街上跟著鳳儀亂衝亂撞的少龍,終於在兩個街口過後,忍不住提問。
「今日要去很多地方,快。」鳳儀只顧繼續向前走,頭也不回地回應少龍。
「所以要去哪?」
「第一站: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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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創業,首先要知道自己有多少流動資金可用作投資。來到銀號,掌櫃見有中央官員前來,馬上恭敬地領著兩人來到一間小室。奉上熱茶和點心,掌櫃雙手來回磨擦,耐心等待鳳儀的指令。但心急如焚的鳳儀,著眼點只在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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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鳳儀得知自己和少龍各自的財政情況後,一聲道謝馬上前往第二個目標地點。看著完全沒動過的熱茶和點心,掌櫃心裡無奈。不是小的接待不好,是柏大人不願賞臉而已,千萬別怪罪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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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第二站:房產店。鳳儀單刀直入,向房產店掌櫃解說自己的開店計劃。掌櫃聽著,馬上表示有一間食店,位置開揚、坐向面街、人流不少。最重要是食店老闆娘年紀漸大,力不從心,想要轉讓放售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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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售?叫價多少?」沒想到是直接買斷,擔心失去預算的鳳儀皺眉。
「不多,一百両白銀。」掌櫃想到這單大買賣,頓時笑到見牙不見眼。
「一百両!」瞪大眼睛的鳳儀,眼珠快要掉出來一樣。一百両白銀也不叫多?那多少才叫多?依自己的一年薪俸,不吃不喝也存不到。
「對,廚房和大堂的設備都能沿用。要是怕殘舊,只要簡單翻新就行了。」掌櫃繼續遊說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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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聽後瞪大的眼睛,明顯在表示:對啊!還有翻新的支出呢!維修又一筆、翻新又一筆、置裝又一筆、材料又一筆、用具又一筆,全都是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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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帶我們去看看情況再說吧?」見鳳儀氣到說不出話,少龍提議。
「行,客倌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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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掌櫃的帶路,跟在鳳儀身後的少龍一同來到傳說中的「美食一條街」──元氣街。元氣街,顧名思義就是讓人補充元氣精力的地方。以前只是寂寂無聞的小巷,但因為很多餐廳駐紮在此,漸漸地成為名門餐廳的聚集地。因此得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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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四方八面不同形式的食店、餐廳,鳳儀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都是競爭者!要是真的在這裡開店,絕對是一大挑戰。立足在此多時的店家,已經有特定的客源。大餅只有一個,要在這麼多競爭者當中分一杯羹。呵呵,想來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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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鋪位,抬頭一看,瓦頂之下,全是木製建築。老闆示意鳳儀夫婦進入參觀。「吱呀」一聲推開殘舊木門,內裡環境似是早已荒廢了一樣,塵土飛揚。目測除了大堂的位置大約可以放到二十張四人桌之外,還有樓上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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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走上感覺快要倒塌的木樓梯後,在外廊來回走動的鳳儀發現,樓上一共三間包廂。隨機停在一處廂房,推門內進。放眼望去,房間正中有一張可以容納十二人的桌子。旁邊設有休息區,紙糊木窗之外,是大街繁華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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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查看廂房,設計大同小異。相信前店家以前應該把生意做到有聲有色,是一間很有規模的店。外在的配套其實不錯,但作為一間食店,最重要的靈魂核心絕對是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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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繼續的帶路,三人來到店鋪後勤的小苑。在天井的位置有一口井口寬闊、護欄矮小的水井。旁邊還有洗晒布料用品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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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廚房門,內裡空間寬敞,左右貼牆位置分別也有兩排爐灶,中間有放置用品食材的工作用長枱。光是這樣看來,前身的生意是十分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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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位置不錯,原來的基本配置也適用。但看樣子店鋪已經塵封多時,為甚麼都沒有人考慮購入?價錢對於自己來說是頗貴,但以已經上了軌道的店家,或者經商的富有人家來說,絕對可以負擔得起。難道這裡發生過甚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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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客倌不要多想。」聽著鳳儀的揣測,掌櫃連忙搖頭擺手。
「真沒有?」掌櫃積極反駁的反應,讓鳳儀起了疑心。
「沒有!絕對沒有鬧鬼甚麼的事。」心急想要澄清的掌櫃卻說漏嘴了。
「哦,原來這裡鬧鬼啊……」鳳儀意味深長故意說一聲。
「客、客倌,要不這樣,八十五両,好不?」難得有機會終於可以擺脫這間鬼屋,掌櫃用盡方法想要挽留鳳儀。
「你先說說,這裡是怎樣的鬧鬼,本小姐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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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鳳儀還是對這店鋪有興趣,掌櫃馬上像點頭公仔一樣,回想過往的同時向準買家解說。本來這店是很有名做肉包子的,每一天都客似雲來。突然有一天,店家全部人都被毒殺後,鬧鬼的事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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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店家是被對家毒殺的。因為生意做太好,惹人眼紅,所以死法相當淒慘。七天之後對家也倒閉了,有人猜測是店家頭七回來報仇。過了一段時間,對家的鋪位被現在賣糕點的收購了。人家生意就蒸蒸日上,但店家這邊卻遲遲沒有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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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說,因為對家是被店家害到傾家蕩產,所以店家的鋪位被下了咀咒。誰要進駐都必不得好死。有不少人不信邪門,照樣認購了。但不是孩子掉在水井裡溺斃,就是在濕滑的廚房跣倒,摔了一跤,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之後就沒再有人敢在這裡開張新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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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和少龍聽完面面相覷,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作為無神論者的少龍只是覺得,所謂的鬧鬼事件,只不過是人為失誤而已。連相信鬼神之說的鳳儀,聽來聽去也沒聽到所謂的鬧鬼,鬼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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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掌櫃本人送了自己這樣一份大厚禮,自己不抓緊利用實在對不起他吧?鳳儀腦中閃過一個想法,故意在聽完掌櫃的話後,表現出十分不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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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在推銷這裡給本小姐?要是真的鬧鬼,本小姐命不久已,是不是你負責任?」鳳儀借機質問老闆。
「不,客倌要是有甚麼情況,怎會由本店負責呢?」掌櫃慌了。
「那這店,本小姐不要了。」鳳儀說後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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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鳳儀身後,少龍馬上追上前,想要安慰疑似擔驚受怕的她。但見她精神爽利、神采飛揚,少龍又覺得可能自己的擔心白費了。畢竟她嘴角上勾的表情,完全是在告訴少龍,她沒事,而且還在計劃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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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客倌別走。價錢可以商議。」掌櫃追出來,伸手攔著正在離開的鳳儀。
「多少?」鳳儀見人家都主動開口,自己就隨著話題,慢慢達到自己目的。
「就、八十五?」掌櫃吃吃笑。
「五十。」鳳儀伸出兩手,一握拳頭一張開五指示意。
「這不行啦,小的還要養家糊口。要不,八十?」
「一口價,五十五。要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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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留意討價還價的鳳儀。開初只因一個詭異笑容,不知道她實際想法,一直按兵不動的少龍恍然大悟。原來當時的表情,是這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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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成交」,店鋪選址的事塵埃落定。由原來的一百被壓價至差不多一半的五十五,貧窮人的議價能力真的不容小覷。在銀號提取出足夠的銀両,跟掌櫃的屋契一手交一手,整個買賣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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