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梅的仙術檔案 - Case 2-2　家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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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綵潔被同學叫到走廊，見到找她的人就馬上撐大雙眼。

　　「朱霜妳怎麼在這裡？」

　　她面前是穿著學生制服的朱霜。

　　穿著夏季短袖制服，從袖口露出來的手臂可以看見些許傷痕，但瑕不掩瑜，有些許肌肉線條的手臂顯現她保持訓練的自制。

　　本來就好看的外貌吸引周圍路過學生的注意。

　　相比綵潔的驚訝，朱霜則是顯得有些不自在。然而這份不自在出於她面對綵潔。

　　只見她把手伸出來，手掌上是用繩結修復的小鳥圖案手環。

　　「師傅叫我還這個。」

　　躲在窗邊的師傅可沒聽漏，但礙於普通的貓不能說話，她只能在心裡吐槽這人真不老實。

　　很快把朱霜的彆扭看破，綵潔在心裡覺得她真可愛。還是先收下並且道謝。轉念又想逗弄她，說：

　　「虧人家挑了個可愛的……」

　　「對不起……不然我的跟妳換……嗚嗚可是這個也很可愛的……不對，其實我不需要它……」

　　抓著昨天綵潔送她的小狗圖案手環，朱霜再三煩惱後還是把手環拿給綵潔。臉上卻像是經歷生離死別般的苦惱。

　　「我開玩笑的啦！」

　　「什麼？」

　　「這樣我有妳加工過獨一無二手環了！」

　　把小鳥圖案手環戴在她自己手腕上，還舉起手腕晃了晃向朱霜炫耀。

　　覺得綵潔有夠天真，朱霜笑了一下，說：

　　「那我走了。」

　　「再見！」

　　本以為下次再見到朱霜，可能是幾天後朱霜來找銹演封印能力。

　　沒想到綵潔這天下課一出校門就看到蹲在路邊抱著師傅的朱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

　　「對不起，我餓了……」

　　「喵嗚──」

　　跟綵潔一起下課的佩佩感到疑惑。隔幾步跟在後面的銹演則是看到鬼來討債似，馬上退得遠遠的。

　　「抱歉，我今天先一個人回去。真的很對不起。」

　　於是綵潔把這一人一貓領回家去。

　　被留在原地的佩佩問銹演。

　　「那是誰？」

　　「不知道。」

　　看銹演鐵青著臉，佩佩識相的沒追問下去，而是換了話題。

　　「真是的，明明就說好要去玩──你還要去嗎？」

　　「算了。」

　　銹演回答得十分乾脆，讓佩佩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果然沒把我放在眼裡。

　　被留下的兩人就地解散。

　　綵潔帶著一人一貓到家，跟已經在家的媽媽解釋朱霜是朋友要來家裡過夜後，媽媽問朱霜有沒有報備家裡。

　　「我沒有家人。」

　　因為回答得很爽快，甚至沒有一絲陰霾反而讓媽媽感到更加同情。

　　「妳可以常常來我們家玩喔！」

　　如此這般受到歡迎。

　　綵潔腳步輕快地折回走廊。

　　「先帶妳們到我房間。」

　　從客廳繞回來時，正好遇到從庭院整理好園藝植物的爺爺。他手上還抓著一束鮮花。

　　「朋友？」

　　「對呀！」

　　「您好──」

　　「是個漂亮的女孩兒呢！會讓我想起老太婆。」

　　「爺爺你每次看到美女都說像奶奶啦！」

　　「妳們好好玩。」

　　爺爺露出和藹的笑容後，就在玄關搞起插花。

　　把朱霜跟師傅領到二樓房間，綵潔丟著書包就對朱霜說：

　　「那我先去洗澡了。」

　　綵潔家裡還有大哥跟二姊，加上爸爸媽媽和爺爺，晚上排隊洗澡會挺麻煩，便習慣有空就去洗澡。

　　先往浴缸裡放熱水，到更衣間褪下衣服沖完澡後，浴缸的水也積了七分滿，便鑽進去泡澡。

　　這時候聽見更衣間的門被推開來。

　　「媽媽？」

　　「是我。」

　　綵潔反射性以為是媽媽來整理更衣間的置物架什麼的，結果應聲的人是朱霜，嚇得綵潔趕快去把浴室門關好，但朱霜已經光溜溜的闖進去。

　　「哇啊！」

　　綵潔擋著私處要躲進浴缸，結果她中途一個打滑，被眼明手快的朱霜拉住摟在胸口。

　　「沒事吧？」

　　「妳怎麼會也跑進來啦？」

　　「不好意思……不喜歡的話也沒關係。」

　　「媽媽──讓她等一下有差嗎？」

　　「妳姊姊剛回來，讓朱霜來跟妳一起洗澡，之後才不用等。」

　　「反正妳們是朋友有差嗎？」

　　綵潔隔空大聲埋怨，結果外面的媽媽跟姊姊聯手反擊打得她只能收聲。

　　二姊是大學生，回家時間比較不固定，看來今天是早了些。

　　知道原因後冷靜了下來，但綵潔還是覺得媽媽不夠貼心。

　　抱怨歸抱怨，但朱霜的姣好身材一進眼裡就把不快丟到遠處。

　　朱霜看到綵潔的裸體也有點害羞。綵潔的個子比她矮一點，不過該有肉的地方有肉，抱起來軟軟的挺舒服。

　　本來朱霜不想要一起洗澡，但被綵潔媽媽和二姐太過理所當然的態度壓迫後，不熟悉大家庭環境和普通社交距離的她，想著入境隨俗卻弄得狀況十分尷尬。

　　「對不起。」

　　「是她們不好啦！」

　　「妳們還要抱多久？可不可以幫我洗澡？」

　　被跟進來的師傅提醒，兩人才趕快分開。

　　朱霜感激師傅救了她，把尷尬場面化解掉，馬上坐到師父身邊開始幫她梳洗，而綵潔則泡回浴缸裡。

　　搓揉師傅在她身上起了好多泡，弄成一隻泡泡貓，讓朱霜顯得很開心。望著朱霜的背影，綵潔看見滿是傷疤的痕跡。

　　「對不起，果然昨天銹演讓妳受很多傷。」

　　「這麼突然？他弄傷我的地方都治好了。」

　　「可是妳身上的……」

　　「這都是好久以前來不及處理才有的。」

　　「對呀，小妹妹不用擔心。」

　　師傅沖過水後，爬上浴缸。朱霜抄起旁邊的塑膠臉盆，盛了水後讓臉盆浮在浴缸裡，做成小的飄浮浴缸船，給師父進去泡澡。

　　「再說這些八成是師傅造成的。」

　　「唉呀，那都是愛的鞭笞。修行可不是那麼安全快樂的事。」

　　「修行？」

　　綵潔想像著師傅拿釣竿尺寸的逗貓棒玩弄朱霜的場面。可是她注意到朱霜瑟瑟發抖像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反應，隱約察覺事情沒她想的單純。

　　原來師傅很可怕嗎？

　　對於正在悠閒享受熱水澡的貓咪，綵潔感到不可思議。

　　兩人一貓洗完澡後出了浴室到廚房。廚房中島上已經擺了幾道佳餚。

　　被母親交代去擺餐具上菜，綵潔讓朱霜坐到客廳沙發上等待，便開始協助母親做晚餐的準備。

　　朱霜在客廳與師傅看著綵潔的姊姊跑去洗澡，還有爺爺擺弄花卉的手藝打發時間。

　　被祥和平靜的氛圍感染，朱霜久違地放鬆精神，身體癱在沙發上闔眼養神。

　　等到晚餐都上桌了，綵潔的姊姊也剛好洗好澡，穿著寬鬆的居家服晃進客廳裡的飯桌旁坐好。

　　朱霜也被綵潔的媽媽叫去入座。師傅的晚餐因為沒有來得及買貓糧貓罐頭，本來想用過水的魚罐頭代替，但是師傅凶狠喵叫幾聲後，朱霜才說給她吃人類的飯菜也行。

　　等到一切就緒，綵潔的媽媽說：

　　「那就先吃吧！」

　　大家就動起筷子。

　　爺爺好客，馬上夾了菜放到朱霜的碗裡。

　　朱霜緊張地點頭致謝，對方卻不以為然的樣子，好像這是理所當然。

　　「爸爸跟哥哥又加班啦？」

　　「應該吧──」

　　姊姊和媽媽開始閒聊。

　　朱霜邊聽，筷子不斷扒飯夾菜。因為綵潔的媽媽手藝實在好，稱不上是五星級美味，卻是樣樣有家庭的滋味。

　　破布子蒸魚用的是簡單現成材料，加上蔥薑蒜辣椒片，用酸甜鹹味配合了調香把魚的鮮甜襯托出來。

　　其他簡單胡椒鹽的炒豆芽，蒸蛋湯也是單純好吃。

　　為了迎接臨時來客而加菜的孜然炒羊肉，帶著獨特油香，讓朱霜一碗接著一碗添飯。

　　接過朱霜的飯碗時，綵潔的媽媽見了朱霜手上的傷疤，把飯添滿後地回去時說：

　　「多吃一點。妳要在這邊多住幾天也沒關係。」

　　「是，非常感謝！」

　　「媽妳怎麼這麼好，平常明明老是催我去打工。」

　　「妳日子過太優渥了！」

　　媽媽嗆了下姊姊，姊姊只有嘟囔說上學就夠累了。

　　綵潔的媽媽又問朱霜：

　　「妳上學要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

　　「這樣啊……」

　　姊姊這時又插一句：

　　「學校那種地方去不去都一樣啦！」

　　「剛剛是誰說上學累！」

　　這對母女相聲逗得朱霜和綵潔微笑。

　　用過晚餐，正好爸爸哥哥一起到家，姊姊帶綵潔和朱霜到客廳打電視遊戲，留哥哥爸爸在餐桌用餐。師傅也興致昂然待在旁邊，眼珠轉動追著畫面裡的人物動作。

　　媽媽則跟爸爸稍微商量了一些事後，爸爸表示瞭解後去跟看著人家玩遊戲的朱霜搭話說，她要待上一個月也沒關係。

　　朱霜聽了馬上站起來說：

　　「真不好意思，沒辦法回報什麼──至少伙食費我自己……」

　　「小孩子不要煩惱這些事情。當自己家啊！」

　　旁邊賴在沙發扶手上的師傅聽著點點頭。

　　說完，綵潔的爸爸跑去洗澡。

　　時間晚了，綵潔就帶朱霜和師傅先到她自己的房間，然後去盥洗室做睡前整理。

　　「很好的一家人呢……」

　　師傅瞧著朱霜說。

　　剩她們倆，外型是貓的師傅總算可以開口。

　　「是很好……」

　　「妳留下來跟這家人生活好像也不錯。」

　　「別開玩笑。」

　　「想想看，妳能跟綵潔小妹妹一起上學，過上普通生活的樣子。」

　　師傅一說，朱霜腦袋裡滿滿都是可以穿著可愛制服，書包掛滿動物吊飾笑呵呵的日子，但很快就甩頭把這些念頭拋開。

　　「我只要師父快點變回人類就好。我跟著妳找師祖一定比較快。」

　　「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再說，我本來就不一定要做人。我只是覺得老師做事太粗糙，看不下去。」

　　「妳還是會需要我。兩個人會比一個人好辦事。」

　　朱霜像要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眼裡有怨懟與哀傷。

　　「──妳還是不改變目標嗎？」

　　「對。我要殺死妳。」

　　對於朱霜兩眼射來的堅決，師傅沒再回應，只是原地蜷曲成一團，用她柔軟的皮毛接受了。

　　一陣靜默後，綵潔推開門要朱霜快去盥洗。朱霜就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輕鬆應聲後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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