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段雄緋聞「男友」方誠瀚住處斜對面的待售空屋一樓,藉由房仲紙板遮掩,揹著相機吃遲來的晚餐──超商飯糰。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5SjPTomW3z
秋意濃的深夜,真想吃一碗泡麵,窩在公司寫總編規定的業配新聞,但是發布這八卦的週刊同業就在旁邊收費停車場裡,已經守了三天。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9lIG9FbwKk
總編說這家會守一般人三天絕對不單純,要他精明點,別被人獨占鰲頭。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Ql9xerg4FS
但方誠瀚說不定打算躲一個月,難道要跟著守一個月?這幾天多少媒體跟風企圖搶新聞,只有他們兩家日夜不寐,其他都是夜深就回家,隔天再來。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NX9ubhaoi5
問題是週刊那邊有四個人在輪班,他單打獨鬥啊!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OfFlCD16e8
現在反同團體那幾個人也在收拾旗幟,要打道回府了。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yoA5N2OLIX
一個女人驀地走過他面前,接著背對停車場與空屋,娉婷踏向方誠瀚住的大樓。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8Znm2C76cR
他暫止咀嚼飯糰,反同團體也停下手邊動作,時間剎那似乎變慢,慢得足以審視她的背影。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76GCZJzbqG
如瀑黑髮流瀉,純白蕾絲鏤空洋裝宛如激起的水花,瑰麗夢幻;白皙美腿踩著紅色高跟鞋,彷彿兩朵薔薇在腳下綻放。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ddkmDQS7SM
他看過她,但沒去問過話,也不曉得她──原來這麼美。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xx7vinpaag
女人忽然轉頭,眼眸我見猶憐,紅唇招蜂引蝶,而自己就是那飢渴的蝶,亟欲飛過去吸取花蜜。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uz2XZCPpZG
他按下快門,捕捉她的倩影,下一秒,鏡頭裡多了個人,是反同團體的成員。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FNB7cibGiR
對方向她搭話,手中的傳單都快捏皺才知道要交出去,一瞬間,她輕輕握住那隻手,傾聽話語,即便對方已經支支吾吾;然後她偏頭,黑長髮改變流向,衝進心中的縫隙。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psfFhrRBlz
他們漸漸靠得很近,他感到乾渴,花蜜在唾手可得的距離,他本能地顫慄。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nTonnegSqm
倏地,女人的視線逆向穿過鏡頭,攫住他慾望裸露的雙眼,他頭皮發麻,一回神,隔壁週刊的人衝下車拿器材奔過去,他馬上也扔下飯糰跟進。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VXVUVodne0
「妳好,我們是週刊記者,請問妳是住戶嗎?認識方誠瀚嗎?可不可以跟我們聊聊?」他們搶白,但他與反同團體不甘示弱,立即簇擁她。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0GV7z5usQP
「妳好,我來自報社,姓呂,這是我的名片,歡迎隨時聯絡。」他遞出薄薄紙張,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採訪還是搭訕。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a7XAIuF4Od
「報社?」女人接過名片,表情純真無邪。「所以早上才會印出來?」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VIICrCPOFa
她手指夾著名片,靠在紅唇上,好似吻著他的名,讓他決定豁出去,掏出手機道:「我可以在粉絲團開直播!不用等到早上!不用擔心斷章取義看圖說故事!」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OCgPXS6EfX
就算她根本不知道方誠瀚的小道消息也OK,相信總編會高興他額外找到美女半夜直播訪問,火熱男性讀者的夜晚,壓過第一大報的正妹專欄。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B2jnK1bHcZ
週刊記者被他的應變刺激到,也用手機設置直播;反同團體等著請她搖兩下旗子,好藉此公開譴責同志的存在本身就違反自然法則,有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喜歡,不傳宗接代,完全是病灶,應該剔除。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qILNSX4lC7
確認無數支手機正拍著自己,女人不慌不忙,勾起紅唇,雙手疊放小腹前,姿態優美。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haZwVolgch
「大家晚安,初次見面,我叫王悅靜。喜悅的悅,安靜的靜。」她先自我介紹。「我正在藝人段雄的緋聞對象住處樓下,要告訴各位一些真相。」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6AV4xacUjx
他與同業都忘了,一般爆料者不會如此輕易上鏡頭,說出真實姓名。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V9xBiquE8t
她的聲音高低適中,起伏穩定,字正腔圓,如同悠揚的鋼琴獨奏,使他們全都未能及時意識到,她說的不是方誠瀚的事情。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u8YJUBgEsV
而是說這幾個月來一些社會案件──監視器沒畫面、目擊者找不到、受害者指認不出、死法相當駭人、照片打馬賽克仍可見血紅一片的案件。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QrF9vQ4AF1
「都是我殺的。」王悅靜微微露齒淺笑。「包括前陣子套房大火,死者下落不明的女友,也是我。我沒有被高利貸抓走喔!他們在鳥松一間廢棄工廠裡,在附近的人可以去找找。」接著念出一串地址。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1oPsGqlb4t
他瞪大眼又張著嘴,她的琴聲進入耳中,送來遲到的記憶──當初他們應該要去追而不理會的方向,警方、網友們極有默契地針對、遺忘……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yMVoumgozz
套房大火那案子,最有嫌疑的明明就是失蹤的女友,為什麼同業們當初都沒這麼想?都沒公開過女友的名字?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Zpkc9rrEae
反同團體徹底呆傻,沒料到會聽見驚悚的男女情殺。眼前的女人像個天使,態度溫婉,聲音如天籟,值得信賴,不可能說出惡魔的自白。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6RiHhxjmr7
「我看到有觀眾問,這些案子大家都知道,而我說的跟已知事實有出入,我要怎麼證明自己是犯人呢?」王悅靜稍微靠近,盯著他的手機螢幕道。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xloVA7wff4
他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有觸犯禁忌的悸動。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Usrs6ysxqo
他相信聽完自白都未動一步的其他人也是如此,進退兩難。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Ss798A2Bcf
親眼面對她,直接聽著她的聲音,對她的話不會存疑,會覺得那些殺人行為在她身上是多麼自然──copyright protection201PENANAIaXqiqCE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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