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James - EP 16 — 黑洞

EP 16 — 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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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基本上有3種因素會影響我的職業生涯：第一，工作量在時間及工資方面是否取得平衡；第二，工作環境和同事之間的相處；第三，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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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的人際關係不見得有多好，但在進入公司的三年以來，除了偶而一次半次跟同事就工作上有意見分歧外，都沒有甚麼大問題出現過，直至IT部來了一個新的部門經理，我才開始驚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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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啊N'Uea，今天來得真早呢！」Grit先生 —— 我的部門經理，我於公司樓下的咖啡店排隊買咖啡期間，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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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你好。」我有禮地對他打招呼，但這位職位比我高級的人只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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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稱呼我做先生了，跟你說過叫我P'Grit就好了。」他對我單眼，調氣輕挑地說著，我只好不情不願地順著他的意思叫了一聲P'Grit，見我這麼乖順，他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我覺得有點尷尬，不得不將目光轉到前面買咖啡的隊伍，暗暗祈求快點輪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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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太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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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N'Uea喝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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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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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咖啡啊，想喝那一款？我剛好也要買咖啡，等下順道幫你買，你坐下等待便好了，我幫你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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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關係，先生...P'Grit，我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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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請下屬有甚麼不好意思的，還是...你討厭我？」他向我踏前一步，我的太陽穴神經線隨即一陣抽動，感覺腦袋開始頭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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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來了，又說這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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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想喝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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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冰美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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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去那邊桌子坐下等我。」他二話不說便抓著我手臂，將我拉出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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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道謝，便轉身向著店裡的空桌子走過去，坐下來後，我忍不住低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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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IT部來了新經理後，時間過去一個月了，同事之間都有暗地裡評論過Grit先生在公司的處事作風。雖然他貴為老闆的外甥，背後有靠山，但他的工作能力的確算是挺順眼的，不會恃着自己是'皇親國戚'就把工作全扔給下屬負責，沒多久很多同事都開始接納他，至於我...對他的工作能力的確沒甚麼意見，只是覺得他對我的態度有些困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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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其他同事面前，他會表現到跟我是普通上司下屬的關係，其他人都不會起疑。但只要一剩下我跟他兩人獨自相處，他的態度便會來個大翻轉，一副對我虎視眈眈的模樣，他的眼神和語氣應該明顯到連幼稚園小孩都看得出來吧！就像今次無端端跑來請我喝咖啡的事情，都不是第一天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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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樣貌很帥氣，態度也很有禮貌，但我的直覺警惕我不應和他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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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你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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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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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伸手接過，當他將咖啡遞過來之際，他的指尖若有似無的輕輕掃過我的手背，我汗毛一豎，尷尬得垂下眼睛往地面看，Grit先生見狀只是微微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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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先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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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t先生：「嗯...為甚麼趕著回公司，還有半小時才開始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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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還有些工作沒完成，想盡快回去繼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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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他說完便起身，站在我身邊一同走出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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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逕直往電梯走去，苦惱地撇過臉看著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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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我看得出他禮貌的態度只是一種偽裝，背地裡跟其他花心男一樣，見我樣貌好看便試著追來玩玩，玩完便會隨手一扔，而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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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這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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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人，我可以直接拒絕他讓他知難而退，但他是老闆的人，更是我的直屬上司，而且我不確定他是否公私分明的人，很害怕他會在公事上絆我一腳，因此無論我有多麼想，都無法對他擺出一副強硬的姿態，只能盡量避免跟他有過多的接觸，我知道Grit先生也看出我的尷尬，但他完全不在意，還經常以談公事為藉口將我叫進他的辦公室裡，用盡辦法對我展開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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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做的一切都開始讓我覺得來這裡上班的感覺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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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幸運的是，剛好有人走過來跟Grit先生打招呼，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應付那人，我才得以獨自走進電梯先回寫字樓。當電梯到達15樓，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簾，那個穿著白色襯衫、灰色休閒褲的人正站在讀卡器前掃描工作證，King轉身看到我，對我輕挑地勾了勾眉毛，當是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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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覺得很討厭，但現在我竟然覺得無比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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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Grit先生的目光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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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來得真早！」我站在他旁邊時，他對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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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工作證拍在讀卡器上，回答他說：「你也是啊，為甚麼今天能夠早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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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因為想快點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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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我臉色一熱，我急忙收起工作證，推開公司大門走進去，聽到身後的King對其他同事打招呼，我對前輩打招呼的同時雙腳飛快地走進IT部門，有點生氣自己竟然緊張得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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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現就像個初嚐戀愛滋味的少年一般，但像他這種專搞曖昧的玩家，我知道這只是欲擒故縱的手段罷了，永遠都不會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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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買了咖啡嗎？我猜那杯咖啡你不會要吧！」Jade在我踏進部門時便對我說，小眼睛帶著遺憾掃視了一眼那杯不知被誰人拜托放在我辦公桌上的咖啡。我將那杯咖啡推到他面前，一隻白皙的手於是伸出來，抓起面前那杯咖啡大口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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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a你還是快點找個新男友吧，這樣那些人才肯消停下來。」我準備打開電腦，聽到Jade提議的一刻，腦海突然閃過那張帥氣的臉龐，我內心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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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嗎...我竟然想到King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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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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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還不想找男朋友。」我向朋友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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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吹了一聲口哨，念念有辭地說著希望我這次能遇到一個好的戀人，又說Mai有朋友單身，如果我有興趣的話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但我還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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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不知道我跟King的關係，不知道我跟他的兒時好友並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但Jade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知曉此事了，因為這段關係很快便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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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昨天回家怎樣了？」Jade將目光轉到剛走進部門的傢伙，King越過我們兩人的辦公桌，將手掌放在Jade的腦袋上亂揉了一通後，再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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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嘮叨死了，差點以為自己是7歲的小孩子，而不是27歲的大人。」他發晦氣似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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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星期日，起初King說來公寓找我，卻在出門口後沒多久突然被召喚回家一趟，我猜應該跟那件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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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事怎樣了？去了沒？」Jade剛好將我的疑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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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沒，還在等待通知確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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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電腦螢幕，胸口處的不安感因為Jade的問題而稍稍放鬆下來，自從那天King說過會出席家裡安排的相親後，我便沒有再追問他這件事的進展，其中一個原因是自覺自己無資格過問此事，另一方面，我實在不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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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仍然對King的感覺猶豫不決，但自從出現相親事件後，我開始下意識逃避尋找答案，就算他說過喜歡我，但我還是不太相信像他這種無拘無束的人真的會願意為自己停下來，再者談戀愛從來都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至少以我所知，他的家族相當嚴肅，他的爸媽一定不會樂見自己的兒子跟一個無法誕下繼承人的男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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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媽是從你媽那邊拿到媒人的電話號碼。」King瞇起眼睛，眼神銳利地斜盯著眼前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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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乾笑一聲，伸手撓了撓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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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呃...是啊，其實那時我媽聯絡那個媒人是想幫我找個伴侶，但我都已經有Mai了，於是那個媒人便用不著，你媽又剛好在這時打電話找我媽聊天，我媽便介紹這位媒人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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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合呢。」King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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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將手裡的咖啡杯放下，走過去豪邁地拍了拍King的肩膊，故作安慰道，「好喇，你就認命去一趟吧，這樣她也不好再對你碎碎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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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我會出席也是因為厭煩她的碎碎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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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反正不合眼緣也不用勉強交往，像你這種人誰能強迫你啊，但也說不準，誰知你有沒有可能看到那女孩的樣貌後會對她產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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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的說話讓我準備打開文件檔的動作一頓，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明明臉上掛著微笑，怎麼會有淡淡的苦澀味滲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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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誰知他會不會喜歡上那個相親女孩啊，假設真的發生了，我也只好衷心祝福他，終止床伴關係，繼續過自己的人生，然後在不經意的瞬間，偶而會回憶起我們曾經對彼此有過美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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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美好的感覺，這樣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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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當空，酷熱猛烈的陽光對中午走去辦公室吃午飯的員工非常不友善，我和King吃完午飯後大汗淋漓地走回辦公大樓，Jade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探望生病的親戚。回到辦公大樓後，我站在冷氣機吹風口下喘著氣，順手拿出紙巾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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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嗎？」我遞了張紙巾給旁邊那人。King瞄了一眼我手裡的紙巾，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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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幫我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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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沒有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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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有，但我想你幫我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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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嗲聲嗲氣的語氣彷彿在對我撒嬌似的，我氣急敗壞地將紙巾塞到他的手中，再急步走到電梯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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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總是用這些輕挑的言辭來逗弄我，弄得我時常想太多，我不想他再這樣對我了，擔心有朝一日會被他發現我偷偷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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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哪裡吃飯了？」那個我完全不想碰面的人竟然在我們等候電梯時出現，他的聲線在我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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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躲不過，我只好朝Grit先生轉過身，耳邊同時傳來King回答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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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我們在公司旁邊的餐廳吃飯，那經理你呢？去哪裡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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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餐廳外送，現在只是下樓買點東西罷了。」Grit先生遞起手裡的煙盒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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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旁邊那個同樣抽煙的人，心想這些會致癌的小玩意到底有甚麼好，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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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外送挺好的，外邊太熱了。」King附和了一句，Grit先生隨即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眼眸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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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啊，但外送很不環保，我也想試試出去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午飯，不知道有沒有甚麼心水餐廳推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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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分明示意我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我而不是對著King說的，腦海還在構想如何婉轉地回答，但還是比King慢了一步，他將手搭在我肩膊上，再輕笑一聲說道：「我們多數在公司旁邊的路口吃飯，不算太好吃，如果想試試那些好吃的餐廳就要問問Faai姐，她最清楚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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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樣啊。」Grit先生應了一聲，他的臉上雖然仍然掛著微笑，但不知怎的氣氛卻開始變得有點尷尬，令我產生一種想馬上逃離這裡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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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彷彿聆聽到我內心的願望一樣，他的手機鈴聲剛好在這時響起，Grit先生從西裝外套取出手機，對我們微微一笑便轉身走到一旁聽電話，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往旁邊督了一眼，卻見King用嚴肅的眼神盯着新經理逐漸走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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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到了。」我輕輕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對方收回目光，跟其他職員一起魚貫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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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只是我一相情願的想法，但我總覺得King也不是那麼喜歡Grit先生，King是那種擅長交際的人，總是將笑容掛在嘴邊（雖然大多數都是那種狡猾的壞笑，尤其是看到女孩經過時），但他亦擅於戴著面具做人，就算遇到他不喜歡的人也能微笑應付。我認識了King這麼久，絕對分得清他眼神和表情的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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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跟Grit先生聊天時，臉上雖然掛著明媚的笑容，但眼底裡分明沒有笑意，甚至帶著淡淡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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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不知是不是我多心，這位經理看上去不太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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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電梯時，King突然用不輕不重的聲調說著，我轉過身，見到不遠處有2、3人站在一起，於是拉著King的手臂走去防火通道那邊。King將防煙門關好，確保沒其他人聽到我們的對話，再轉身向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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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我留意一段時間了，他對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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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聽落有點像問句，但語氣幾乎是肯定的，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對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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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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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那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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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喜歡！」我心急地回應，舌頭都緊張到快要打結，活像那些在父母面前找籍口掩飾的小孩子一樣，一想到King可能誤會自己喜歡Grit先生，內心就頓時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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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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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像會玩弄感情的人。」我直話直說，King聽到後立刻彎起嘴角，神色看上去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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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你似乎真的很討厭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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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經常都要擔驚受怕自己哪天會被出軌，你也曾說過這種人天生就會出軌，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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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也因人而異，不一定完全改變不了。」King凝視著我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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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雙眼眸彷彿帶有吸力似的，吸引著我移不開視線。我知道眼前這人很迷人，但又透著危險的氣息。他深邃的眼眸就像看不到出口的黑洞，我很喜歡King，很迷戀他對我的溫柔和照料，但萬一我向他愈靠愈近，只怕自己到時會被一下子吸了進去，從此再無能力走出這無盡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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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若果真的遇到非常喜歡的人，就不會再有心情去在意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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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高個子突然朝我走近，俯身湊近我的臉龐，鼻尖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煙草薄荷味道，他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吹到我臉頰上，King彎起嘴角，眼神看上去比平時更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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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相信嗎？真的有人可以改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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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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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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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戀愛時的確可以做到，但時間久了，到最後還是會故態復萌，我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我苦笑，King瞇起眼睛想要繼續爭辯，但我推了推對方的胸口，示意他往後退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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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經驗告訴我，這些玩弄感情的人只會在剛開始愛上的時候才會有所節制，等到新鮮感一過便會回復本性，現實世界從來都不會出現小說裡所說的那種夢幻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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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King似乎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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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我倒是希望能夠相信King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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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公司吧，我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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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想去你公寓。」King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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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盯著他，勾了勾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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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想做或是單純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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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心情吧。」他語氣很隨意，我不禁輕皺眉頭，只見他逐漸勾起的嘴角開始變得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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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覺得很失望嗎我只是純粹睡覺。」對方的手臂慢慢從後繞過我的腰身，將我圈進懷裡，「想要就說，又不是真的一星期只能做3天，我不太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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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只是想說如果你不是做愛就滾回自己公寓睡，成天跑來我公寓，浪費我家的水費電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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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順呼吸，從對方溫暖的懷抱裡掙脫開來，感覺有點害羞，失甚麼望啊...一星期3天已經多得要死了，King基本上每次都將配額用盡，若果我還想要更多的話，那便是性慾過度旺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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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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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動，等下我幫你付水電費吧。」趁我分神，他在我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然後慢慢鬆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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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逕直走到防煙門，一溜煙似的急步跑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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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King看不到這刻我通紅的臉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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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ea，可以壓縮一下文件檔的大小嗎？這個檔案太大了我上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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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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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下午，Gun讓我幫忙壓縮一下剛傳給程式員用來上載到網頁的新橫幅，部門裡安靜得只聽到按滑鼠和打鍵盤的聲音。我應了他一聲，快速地打開文件檔，跟著他的要求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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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謝謝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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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Ai'Uea說話時才會嗲聲嗲氣。」一把低沉的聲線打斷我和Gun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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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了，我的King老大吃醋了喔～～」Ai'Gun故意拖長尾音，引得部門裡其他同事都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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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說起來你們最近都沒有吵架耶！」坐在房間前方的Faai姐高聲說著，一雙濃密的眼睫毛外加塗上深色眼線的眼睛在我和King之間來回掃視，瞇起眼睛試圖在我們身上找到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從去了沙美島旅行後，就經常見到你們平靜地站在一起聊天，Faai姐我很高興見到你們和好，之前都不會的啊！是不是有甚麼我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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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一愣，立刻搖頭否認，幸好平時我是那種不露聲色的人，因此無人看得出我在偷捏一把冷汗，至於話題另一位主角則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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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鬥氣這麼多年，開始覺得累了！相親相愛不是更好嗎！」他回答Faai姐後，再對我挑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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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在掩飾還是想讓其他人更加懷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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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相愛是甚麼意思啊？你們該不會已經偷偷搞在一起了吧！」Faai姐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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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ai姐！該不會像小說裡寫的一樣，鬥氣冤家最終愛上對方了吧！」Gun搶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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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們的雷達如此靈敏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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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咦！信這些的都是智障喇！」Jade一下子打斷兩人的幻想，他擦了擦自己汗毛直豎的手臂，「你說這兩個人搞在一起？！絕對無可能！如果是真的我就坐在公司門前扮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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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這麼嗎Jade？」King陰陰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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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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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挺有趣的！Uea，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我想看Ai'Jade坐在公司門口扮狗吠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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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Jade大聲抗議，而我的內心卻在為剛才King的一句話激動不已，明知King只是想戲弄Jade才會胡說，但我的心臟依然猶如擂鼓一般急促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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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狀似乎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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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嘆氣，不再理會他們，轉身把文件修改好後傳給後輩。內心依舊無法冷靜下來，從剛才Faai姐和Gun的調侃開始，我就一直擔心公司同事會發現，事實上我因為心裡有鬼所以一直疑神疑鬼，以前的我們會經常鬥嘴，但當我們開始不再鬥嘴，其他人便會輕易察覺，就算像Jade一樣遲鈍的人也會知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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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說他都高興到想要流淚了，很想知道到底'做'了甚麼事讓我們不再互相鬥嘴。我只能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念念有辭，實在無法告訴他我們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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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Jade知道了會萬分震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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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專心工作，直到放工時間一到，我連忙收拾物品走到樓下停車場，其實以前的我是不會一到放工時間便趕著回家，但自從新經理來了之後，我就盡量避免在同事走得七七八八時留在公司，這樣Grit先生才不會有機會過來糾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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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會來我公寓嗎？」我問走在旁邊的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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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頷首，再幫自己那輛車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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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嗯，今晚凌晨2:15有一場英超大賽，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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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兩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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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阿仙奴對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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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便上了車，我看著他背影，討厭地從鼻子'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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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候同事們還在為我們不再鬥嘴而高興，但在我看來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因為我和King之間友誼將會在今晚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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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2點，我揉了揉眼睛，從睡床坐起身來，從自己的睡房走出客廳。視線掃到沙發那邊，這位總是來我家睡覺、幫忙付水費電費的高個子Friends with Benefits，早就伸直大長腿霸佔整張沙發，眼睛專注地盯著打開的電視，自在地拿起啤酒瓶小口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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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瞄對方，不得不再次承認King真的很好看，雖然只是穿上普通的白色T-shirt和長綿褲，依然能襯托出他的好身材，就像那些以「休閒假期的居家日常」作為主題幫雜誌拍攝海報的男模特兒一般，他將額頭的劉海隨意地放下來，跟平時在公司看到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俊俏的臉龐更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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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印進腦海，似乎將9年前第一次遇到他時的印象慢慢覆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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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嗎？我還想著去叫醒你。」King說著，我瞪了一眼他的大長腿，示意他趕緊把腿從沙發放下來，再走到他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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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攬枕，眼睛看著牆上的掛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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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多一會，就快開始了。」King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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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過頭看著他，看到他臉上挑釁的笑容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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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有點煩燥起來，最主要的原因是今晚這場英超大戰是阿仙奴對利物浦...對啊，我跟他是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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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學時期開始，我跟其他男生一樣都喜歡看足球比賽。直到出來工作，工作累到半死的我已經再無心情特意半夜起床看球賽，但即使這樣，我依然會留意他們的新聞，永遠支持我最愛的「紅天鵝」利物浦球隊，Jade是曼聯的粉絲，而坐在身邊的這個人，因為之前跟他都沒聊過幾句，一直都不知道他支持哪一隊，直到在他公寓的衣櫃裡找到一件印有「大炮」會徽的球衣，而他同樣在我的衣櫃裡找到利物浦的球衣後，每次坐在一起看球賽時都會特別著緊，這是一場關乎面子和榮耀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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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即管笑吧！反正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支持的那一隊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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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冷靜點！還沒落敗就想撩我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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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釁的語氣挑起我內心那團火，我不滿地撇過臉，雖然我喜歡King，但只要關乎球隊的勝利，誰的面子也不會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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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我覺得Uea你繼續睡也沒關係，因為今晚無論如何都會是你那一隊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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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來要去睡覺的人是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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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抱歉na，你看到出場陣容了嗎？看了就會知道一定是我的「大炮」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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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你的大炮會擦槍走火喔！」我繼續嗆聲挑釁對方，惹得對方捧腹大笑起來，King一手搶過我攬在懷裡的抱枕，身體往我這邊靠過來，手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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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賭好嗎？」他說，另一隻手同時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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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不著頭腦，轉身問他，「甚麼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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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如果今晚誰的球隊勝出，輸掉的人就要按對方的要求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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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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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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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哪裡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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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你覺得沒趣是因為知道利物浦會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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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可能！」我反擊，見到對方向我吐舌頭，內心的鬥志隨即被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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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說沒可能但又不敢跟我玩，如果你對利物浦有信心會勝出就應該跟我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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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猶豫，內心明明相信自己那一隊一定會勝利，但球場上的事又說不準，有時明明一直領先但到最後一分鐘卻被對方反超前勝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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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利物浦真的輸掉，到時Ai'King一定會要求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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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嬴了可以吩咐我去做一件事，不虧吧！或是如果我贏了，我也不會耍你耍得太過份。」他將雙手舉到兩邊頸側的位置，背靠沙發的姿勢想我信服他，他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說：「但是na，看過出場陣容後我那隊勝算更大喔，你如果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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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賭就打賭。」我不耐煩地說，沒有扭身看他，也不知對方有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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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如果你嬴了，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也行，如果我嬴了，就要求你做甚麼也行，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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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繼續不看著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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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談好打賭的協議後，King安靜了一會，這時旁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只見原來他的手機早就打開了錄音介面，他將它遞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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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錄音嗎？」我難而置信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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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賭也應該要有個證據的啊！」他勾一勾嘴角，把手機螢幕鎖上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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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視線，電視機畫面剛好轉到球賽直播的畫面，我暗自在心裡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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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等著看吧！如果我嬴了，我一定會命令他在辦公大樓門前大喊「我有性功能障礙」10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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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賽正式開始，我和King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畫面，運動比賽有輸有嬴很平常，但對於今晚這場比賽，我不斷在心裡祈禱自己喜愛的這一隊千萬不能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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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一開始由利物浦連續控球，沒多久就以1比0領先，我馬上得戚地朝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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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高興得太早了，這只是過了20分鐘而已。」Ai'King挑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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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搶過抱枕摟在懷裡，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我沒打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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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處於劣勢的人總喜歡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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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快就高興不起來，因為再過10分鐘，阿仙奴就追上打成平手，Ai'King高興得歡呼大叫，而我就失望地'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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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喇，等下利物浦肯定會再入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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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自我安慰，繼續定睛看著電視畫面，內心不斷吶喊「紅天鵝」快點入球，但似乎一切不似願期，因為之後的入球不是被守門員打掉就是比對方追平，再過了10分鐘，阿仙奴便2比1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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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遞起一邊手臂枕在後腦勺靠在沙發背，盤起雙腿，用了個超級討人厭的表情拿起啤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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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過，你高興得太早了！」他勾起一邊嘴角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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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冷冷地說，King只是聳聳肩，繼續小口喝著啤酒，而我就心煩氣燥地盯著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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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喇！你哪天輸掉也行，但絕對不能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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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完結，暫時King那隊以2比1領先，當下半場由「紅天鵝」搶先進攻時我仍然滿心滿眼期盼，只可惜它一直找不到半點入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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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比賽繼續進行，我的願望開始搖搖欲墜，直到結束的一刻，最終結果依然是2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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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抱枕放在沙發上，心情煩燥得想砸爛所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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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會衰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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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我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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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得戚的大笑聲實在把我氣得半死，我憤憤地關掉電視，這次我不但失了面子，失去尊嚴，好心情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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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想我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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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情不願地盯著King，我是個有口齒的人，既然都打賭了，如果不遵守約定的話就顯得我太懦弱了，而且又有錄音證據，反正這是我是避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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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示意我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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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窒，最終認命似的坐在對方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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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伸出雙臂輕輕地摟著我，他彎起嘴角微笑，用極度輕挑的眼神上上下下掃視我的臉龐，我假裝鎮定，盡量直視他的雙眼，內心卻暗地裡希望他的耳力不要太好，不要聽到我那劃破天際的響亮心跳聲，我的心臟都快要蹦出胸口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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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做甚麼就快說！」趁著我害羞得臉紅耳赤之前，我趕快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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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將我抱緊一點，用鼻尖磨蹭我的頸窩，他的舉動讓我瞬間明瞭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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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想要那個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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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鼻息輕輕吹到細嫩的肌膚上，我乖順地享受著他帶給我的觸碰，舉起雙臂虛虛地環在他的脖子上。我微微調整一下角度，讓他這張帥氣的臉龐舒服地窩在我的頸側，溫熱的嘴唇從我敏感的喉結一直親到臉頰，我開始被他逗弄得呼吸有點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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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抬起臉與我對視，飛快地在我嘴唇啄了一口，不是那種激烈的熱吻，而是蜻蜓點水式的輕吻，卻有一種比做愛更令人害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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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想到，先欠著吧。」趁在我還在偷偷害羞時，他軟下聲線說著，「快凌晨4點了，還可以睡多一個小時，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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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往我意料之外發展，我的身體雖然既火燙又困惑，但我還是飛快地跳下他的大腿，在他改變主意前迅速撇過臉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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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關掉客廳的燈光，只留下一盞大門前的走廊燈沒有關，跟著走進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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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往常一樣在入睡前打開睡床邊的床頭燈，但這時燈卻沒有立刻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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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a你不睡嗎？」King關上睡房門後問我，他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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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床頭燈沒有亮起的一刻，整個睡房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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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泡燒了。」我呢喃，內心開始變得焦慮不安，我迅速下床，打算出去把新買的燈泡拿來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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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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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換個燈泡。」我說完後打算伸手打開房燈，但手腕卻及時被一隻大手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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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留待早上再換吧，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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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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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待在漆黑的地方，焦慮的情緒愈是嚴重起來，在我的情緒快要失控暴走之前，King迅速拉過我的手臂，我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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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他用溫柔的聲線安慰我，慢慢按下我的身體躺在床上，再靠過來緊緊擁抱著我，「有我在，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對你做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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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自嘲的語調傳進耳裡，他粗實的手臂往下移到我的腰身，他的身體緊貼著我。我嘗試調順自己呼吸節奏，在對方溫柔的聲音下慢慢放鬆，他用手掌輕柔地順著我的腦袋一下一下撫摸，直到我恐懼的情緒慢慢舒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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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睡吧！還有一個小時便天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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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語噎，立刻閉上眼睛，將臉龐埋在這位緊緊擁抱著我的人的胸口上，內心的恐懼和焦慮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搖搖欲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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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曾試過在從前的男朋友身上嘗試過如此窩心的照料，也未曾有誰讓我不再害怕恐懼，甚至願意待在一片漆黑之中，同時我很慶幸在這個情況下自己被King緊緊擁在懷裡，有他在身邊安慰自己會沒事，我願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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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是否知道，但現在他絕對能夠左右我的情緒 ———值得依賴、使我窩心、令我心跳加速，同時間又能令我心痛難過。如果我不是過於自信自己絕對不會愛上他；如果我不是突然發瘋走去邀請他成為我的Friends with Benefits；如果在我開始察覺自己對King動心時便毅然終止這場肉體關係，一切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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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笑的是，現在的我仍然無法下定決心斬斷跟他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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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中開始已經過了十年，我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去面對一切，但今天的事卻告訴我，即使我長大了，到最後原來這個小男孩依然非常懦弱，明知這東西不是屬於自己，卻依舊不願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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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那些沉迷於尋找黑洞秘密的科學家一樣，渴望知道內裡到底有些甚麼，然後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緩緩靠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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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洞將我吞噬其中，來到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很難抽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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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16 — 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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