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下卷 - 2-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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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2-6

巫尚益

Oct 30, 2023

17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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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覺得身體像是綁了沙袋，嗚咽聲此起彼落，夾雜著斷斷續續、語意不詳的殘句，獸類的腥味與血腥氣交雜成難以言喻的恐怖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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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宰場……」喂喂喃喃，「好像屠宰場的味道……」

「你去過屠宰場？」

「我去過……」喂喂回神，「我沒有去過啊。」

阿軍一愣，隨即又驚又喜的看著他：「你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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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皺眉。那個味道只喚醒了一個對於場地的反射記憶，但是沒有任何蔓生延展出來的相關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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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喂喂指指前方，「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先考慮一下這件事？」

「有什麼好考慮的。」阿軍嘆口氣，「人家大大方方地邀請，我只能赴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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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邊說邊引動掌中水晶碎石的靈氣，在自己身上勾畫出半副鎧甲。鎧甲一上身，頓時行動輕鬆不少。

阿軍鬆了鬆剛才被迫繃緊的肌肉，臉上又掛起那個蠻不在乎的笑容，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幾棟公寓間，有一塊小小的畸零地美化而成的公園。只是現在周遭的建築物變成猙獰的參天古木，那塊小小的公園像是山林裡突兀而不祥的空白。

一個身形清瘦的年輕男生站在公園中央，單手掐著另一個男生脖子。清瘦男生轉頭望向阿軍跟喂喂，喂喂一眼就認出是那天打算攻擊小斌的那個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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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Eason。」喂喂低聲說。「手上抓的那個胖子……是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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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打量Eason，如果忽略不計他臉上的狠戾神情，其實算得上眉清目秀。但是，喝酒的人看酒品，打牌的人看牌品，神尊、無形跟修行、辦事者，看的是靈氣跟場域。

場域反映出主人的個性。Eason的場域壓迫感重，加上無所不在的嗚咽聲、腥臭味，在在顯示出場域主人的脾氣差、滿腹怨恨。

Eason笑了。雖然整個環境鬼氣森森，但是阿軍竟然能從那張笑容裡，看得出幾分讓人心蕩神迷的妖冶。

阿軍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只聽到Eason的話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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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解決他，就來解決你，等我一下。」

阿軍氣極反笑：「就憑——」

「就憑你？」喂喂嗤笑，「吞了幾個靈體，把鱗片尾巴藏起來，就以為自己道行高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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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麼嗆？阿軍順著喂喂的視線看去。

等等，所以剛才Eason講的話是針對喂喂？

Eason哼了一聲，地上長出四根荊棘，猛然穿過那個胖——小毛的四肢。小毛發出一聲慘嚎，但是在Eason的場域裡，他根本不可能有抵抗的能力。任憑荊棘把他吊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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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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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話聲剛落，人已經衝到喂喂面前，雙手狠狠刺向喂喂胸口。喂喂身形一矮，手刀自下而上切往Eason雙臂。Eason屈肘下壓，喂喂不退不讓，四條手臂猛然撞在一起，撞擊力之大讓兩人倏然分開，隨即再度狠狠撞上，瞬間交擊十餘下。

兩人都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近身搏擊招招狠戾。手、腳、肘都朝著對方要害殺去，又旋即被對方擋下。

阿軍在旁邊看得心驚膽顫。他不是沒看過喂喂動手，但這次喂喂像是真的一心想要Eason魂飛魄散，出手的時候毫不保留，神情也越來越嚴肅。

Eason身形陡然大了一輪，指甲發黃變長，雙臂、脖子上冒出層層疊疊的細碎鱗片，泛起帶著金屬的青綠。周遭的嗚咽聲變成無數獸類低啞的恐嚇嘶吼，場域裡的空氣像是被抽走般令人難以呼吸。

瞬時阿軍身上的半副靈氣鎧甲光芒大熾，一道靈氣從鎧甲裡奔出，以阿軍的雙腳為中心，劃出一道緊密俐落的螺旋。靈氣劃過，攪動Eason場域裡濃厚凝滯的空氣，捲成一道道龍捲風四面八方奔去。

異動逼得喂喂跟Eason不得不停手，阿軍趁兩人分開，一直扣在掌心的幾粒水晶立刻彈向Eason。

連薩溫的牌靈都擊殺不了的招數，當然更不可能對Eason造成什麼傷害。他冷笑一聲，抬手拍開那幾道裹著銀白色靈氣的水晶碎石，就像趕走無關痛癢的蚊蟲一樣。

拍掉後他抬起手，聞了聞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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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林皓斌身上的水晶，是你給的。」Eason慢條斯理地說，「對他這麼好啊。」

阿軍擔心的看著喂喂：「沒事吧？」

喂喂悶哼一聲點點頭：「不對勁。他進步太快了。」

「他身上有鱗片，當然不對勁。」阿軍冷笑看著Eason。「吞下這麼多靈體，連人類的外型都維持不住了。」

「什麼外型重要嗎？」Eason獰笑，揚起手在空中虛虛地擰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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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Eason的手勢，刺穿小毛的四根荊棘陡然粗了一倍，接著狠狠一絞。小毛正要發出哀號，第五根荊棘從他面前竄出，穿透他的嘴巴，繞著他的頭捲了一圈。

阿軍臉色一沉，向前踏了一步。他身上的靈氣鎧甲光芒流動，漸漸在他手中勾勒出一柄長刀。

這是第一次，天地靈氣呼應了他的心念，化成一柄武器。但是阿軍心中並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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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Eason很難纏，連天地都同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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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手指勾了勾，小毛的兩條手臂應聲被荊棘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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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動，就是他的兩條腿。」Eason笑著朝喂喂，「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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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一頓，隨即在Eason錯愕地注視中，笑著往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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