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的辱罵從廁所裡傳出，我悄悄地將門拉開，從那條細細的門縫中窺探一切。一個女孩散亂著頭髪跪坐在地上，周圍充斥著嘲笑聲。女孩眼中失去光芒，黯淡一片，旁邊的女孩笑著抓起她的頭髪，把她的頭粗魯地拉了起來，接著壓進馬桶裡，動作熟練地像是做過許多次。我摀著嘴巴，在門外目睹一切，卻不敢做出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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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上有個女生，她被全班討厭著，原因卻令我很不解，因為她的父親犯罪了，他殺了人！同學們都說殺人犯的女兒也會殺人，跟她玩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具屍體。我很想反駁他們，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這樣的連結是錯的。但我不敢，我承受不了反駁的後果，所以我只能旁觀著這一切，不敢跟任何人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傳出去了，他們的火力將會聚集到我身上，我便難逃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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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同學能做的頂多是孤立她和言語攻擊而已，但我的見識實在太淺薄了––他們能做的遠遠不只這些。用美工刀在她桌上刻下惡劣的言詞，將廚餘、垃圾塞入她的抽屜，又或者在椅子上放圖釘，他們的惡行層出不窮，我卻看得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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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從不請假的她沒來學校，大家都不以為然，甚至說風涼話。我既沒有她的聯絡方式，也沒有她家的住址，正當我想去辦公室詢問老師時，老師一臉凝重的走進教室，語氣沉重的宣布：「她自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大家卻都心知肚明。幾位主要欺負她的同學臉色大變，而我的腦中卻一片空白，什麽？她····自殺了？愧疚感瞬間襲來。都是因為我，我沒有勇敢一點，沒有為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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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目睹一切時站起來制止他們，或是尋求師長的幫忙······那麽多的如果都只因為一件事。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再冷眼旁觀，我會挺身而出，不再被強權模糊是非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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