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稱為天空之世
自己越將前進,世界也更接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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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傅升,在那天空之事,成為傳說,收回六神術,改變扭曲的歷史,拯救世界!」
一片炫目的白光將人吞沒,身體再度重重摔入水裡,只剩老仙人左慈那蒼老的聲音殘留在耳旁:
左慈,東漢末年的仙人,發明六大神術,並傳授到了古代,獲得了六神術的世界自稱為「天朝」,發展出了超越未來的科技,最終將世界毀滅。
降臨此世的任務,便是回到過去,尋找並降伏守護六神術的守護靈,收回神術,導正歷史。
映照自無數世界的意念匯聚在一身之中,猶如投影片般在腦海之中翻過,當然,也有那煋煙繚繞的城市廢墟……。接下來的一切,不論是對於將成為救世者的自己、滅世者的自己,亦或只是個觀察者的自己,都是一段漫長的旅途。
但漫長的旅途,終將化作須臾之間,一道短暫的夢;大家都曾做過夢吧,那種身在其中,扮演著、深信著自己就是夢中那個「自己」的感覺,但再度張開眼時,夢卻如星織歸散而去……。
眼前一片漆黑。泡泡向上浮去的聲響在耳邊滾動著,微風開始在耳邊低語,在漆黑之中,小山坡上的一顆樹下,來自未來的少年「傅升」,睜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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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0.1.1:映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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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滅只在一瞬之間,當豔陽的光芒刺入眼睛之時,天色一覆,夜幕壟罩。
一名漂浮在空中的少女,深邃的長髮在空中隨風輕逸,那髮與髮間閃爍著微微地星點,宛若是鋪開了夜空。
「好漂亮……!」
傅升呆愣原地,仰頭望著那空中的少女。
此時,自少女身後,現出充滿怨恨與詛咒的觸手,撲天蓋地襲來。
傅升轉身要逃,但僵直的身體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壓著。突然之間,胸口便傳來一陣絞痛,利刃刺入胸膛。沒有任何時間思考,眼前一黑,還不明所以的傅升便應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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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咳咳咳……!」
是誰!那個人究竟是誰?傅升接連猛咳,才又醒了過來,眼前空無一人的坡頂,綠草被陽光照得鮮亮,山風輕輕地吹拂著。方才剛剛的事情,都是夢而已?是吧,應該是夢吧,還是……?剛剛是被殺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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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夢」,似乎是甚麼不好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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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清醒過來的傅升,左右反復地檢查著身體,發現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古風衣裝,完好無損,不像是胸口挨過一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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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經歷讓傅升一時之間,嚇得冷汗直流;他是被一位自稱左慈的仙人引導到這個過去世界,阻止時空悖論的未來人,如果在此被殺身亡,會造成甚麼影響,不得而知。好在現在是沒有甚麼大礙。
至於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午前,樸素的校園之中,兩名普通的高中生走著,眼前那座小造景池是唯一能稱作校景之處。其中一名高中生,便是傅升,他與他最要好的同學,姑且稱作小重,正走上造景池上的小橋。身為值日生,必須將班上的午餐便當抬回教室,這是再不過的日常,但這樣平凡的日常,即將生變。
此時池水特別的平靜,就如同是鏡子一般,小重正倚著欄杆看著水中的倒影。不知道傅升在想什麼,一時興起之下,從後面推了他一把,但也沒想到小重伸手一抓,兩人就這樣一起掉往了池裡。
在剎那間,池面被日光映出一面純白,白光消散之後,場景轉換到了一片純白的走廊之上。傅升睜開了眼,小重已不見身影,一名白衣老道士出現在面前,他穿著道袍,寬大的袖口若要拖到地上,瘦成古柴的身軀,似要被那大袍吞沒一般。
「老夫名叫左慈,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請跟我來。」左慈故作謙虛地作了一個揖,隨後轉身而走,但傅升並沒有跟上。
「請先告訴我這個白色的地方是哪裡?」傅升問道。「這裡是天國嗎?」眼前的場景,就像是意外溺死的少年要轉生到異世界前的展開,那種現今流行小說題材。
左慈隨即回頭來,擺出疑惑的神情,說道:「首先,這裡不是白色,只是你看不到顏色罷了,再來我們也沒有要待在此處,且走且道來;反正你也沒有選擇對吧。」
聽到左慈所說,傅升顯然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但左慈說的沒有錯,傅升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先乖乖跟上。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的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沒有半個人影的教室之中,放著寥寥幾張桌椅。再過了個彎,走上了樓梯就是住宿區,途中經過了一間門牌掛著「IKIHS」之名,並特別裝飾著一隻白鴿的造型的牌子的房間,左慈則是徑直進入了那白鴿門牌房間正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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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左慈喊道,他催著人。傅升將就著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三面落地的大鏡,白晃晃的鏡子內照映著的身影,終於有了人世間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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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你將要前往的是一個特別的世界『天朝』,你可以說是另一個世界,但其實是你的『歷史』。」左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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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是過去的世界嗎?天朝是什麼朝代?」傅升接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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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並沒有理會人,只是繼續說道: 「老夫曾得到神的力量,到了未來,就是你的世界,並把神的力量帶回老夫的時代。然而這個時代卻因為這股力量,發展出了高度的科技,遠遠超過了老夫所到達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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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任這個世界的發展,你的世界必然不將存在。而你,正是要終結這個世界,導正天理!」左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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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傅升道。但左慈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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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創造的六本神書:神符、神武、神異、神靈、轉魂、轉世,只要碰觸神書,任何人都可以取得神書的能力,也就是神術!神術乃是無前無後,喚起一切奇蹟之術式!」說到這裡,左慈似乎自豪了起來,但又隨即壓低了聲量。
「但老夫後悔了,那不是天朝的人們應該擁有的技術,神術在他們手上,已經脫離世界所能允許的範疇,再繼續下去,世界必然毀滅,老夫希望你能幫助收回神術,老夫便能用這力量終結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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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在『天朝』收回那六本神書?」傅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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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但準確而言,不是收回六本神術書的實體,那不過是授予神力的容器罷了,你要做的是,進入一個稱為虹院之處,在裡面尋找並降伏司掌神書的六個『守護靈』,讓她們回歸老夫的控制之下。」左慈說道,他睨視著不滿的雙眼,尊高的目光中卻透出了一絲絲憐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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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降伏六守護靈,便能控制六神術,再由老夫將所有神術消滅。」「如何?」左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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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傅升生氣地一口回絕:「講那麼多,還不是要替你辦事?人死了都死了,難道我掉入池中死了,就必須替你收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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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怎麼會覺得你掉入那個淺到烏龜可以在池底曬太陽的池水之中死亡了?」左慈笑道。「不過是老夫覺得有緣,想請你幫忙,任務結束之後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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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那我更要拒絕!既然我也沒有死掉,這件事根本與我無關。讓我回去!」傅升聽完之後,更為惱火,甚至不知道怎麼回去也要硬著頭皮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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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一下,或有人生不意的人士,天天幻想到異世界開啟一段新的冒險,但傅升並非如此,他是個品性學習都還不錯的高中學生,家庭溫暖,朋友也不少,人世才是他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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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是過去的事,那只要我還活得好好的,就代表你所說的事情不會發生吧。」傅升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語氣之中夾雜的怒氣越發高漲。「難不成我不做事,世界還會突然毀滅嗎?時空論是這樣子說的嗎,就算我能改變過去,也是創造一個平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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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而言,你說得沒錯,但在神術的影響下就不一定了。」傅升還沒說完,左慈便插口說道。「六神術之中,『轉世術』是可以對抗世界的神術,你所說的平行世界理論也好,或是有人所說,世界會將干擾世界線的事物排除的修復力理論也好,都因為神術而被攘除,也就是因為神術的支撐,至今才沒有發生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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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很好嗎?這樣說來,也根本不需要我吧。」傅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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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神術力無法支撐時,兩個世界便會相互撞擊,最後毀滅。」左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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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傅升露出懷疑且不屑的神情,轉身往門口繼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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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的存在代表任務必然成功?命運是很奇妙的,這件事對你我都是未來,是不是如此,老夫也不知道。」左慈就這樣看著傅升離開,靜靜地解釋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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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誰要任由你這傢伙擺佈!」傅升甩門而出,但眼前景象撼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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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傅升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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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又是那三面落地大鏡,左慈就站在身旁,顯然是回到了房間之內,而眼前的大鏡之中,顯現出了災難片般的場景。斷垣殘壁的城市,被自天而將的光束掃射著,硝煙之中,裸露的鋼筋不自然地彎曲,發散著紅光。
「如何?」左慈再次問道。
「這是,未來?」傅升顯然是被震驚到了,語氣消軟了下來。
「用你們的話說,應該稱為是平行世界,現在是與你的世界毫不相干的世界。但一切只是由於轉世書的能力支撐著兩個平行世界,使他們分離,一旦神術超過臨界,世界便會相撞,最終毀滅性的影響。」
「你,保證能夠回到原本的世界?」傅升低下頭,不甘心地問道。他終究妥協了,左慈是在威脅,從一開始,傅升的選擇餘地便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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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到答覆的左慈反而轉換了語氣:「不只是世界,老夫保證,時間也不會流失,所以你願意接下這件事嗎?老夫知道你仍然不信任,也沒有選擇,但老夫想要聽的是,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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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為了自保,必須要你的力量,我們就是這樣而已。」傅升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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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好了罷……,此地對你而言位處高元,不能久留,快出發吧,老夫會一同到那個世界,作為你的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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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一絲遲疑,傅升隨著左慈的指引伸出了手,眼前如萬華鏡照,而後墜入鏡池,降臨在那天空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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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開始,左慈便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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