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出你們寫悲劇的能力吧！

Jan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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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是人魚公主，她想上岸，於是找魔女交易魚尾換雙腳。

魔女告訴她，交易要以最重要的東西作為交換，所以如果追求的事物價值不夠高，會後悔莫及，要想清楚。

魔女總是不厭其煩地跟每個來到這裡的客人解釋，能救一個是一個。

交易仍有隱私權，所以魔女無從得知買家會失去什麼，只能靠水晶球占卜畫面，大約預知一下，再問買家的意願，給他們最後反悔的機會。

如果買家願意交換，魔女會施法，接著買家最重要的事物會失去，無聲地，連「咻」的一聲都沒有地，瞬間地奪走最重要的東西。

魔女說：「你確定嗎？我做了伯母最愛的桂花糕，要拿點嗎？」

小清說：「不用了。我只是為了雙腳而來。」

魔女深深地看了小清一眼，接著專注注視著水晶球，「我看到水、瀲灩的水、潺潺的水。」魔女抬頭，似乎要看穿清的靈魂。

小清說：「請給我雙腳吧！」她沒有要更改答案。

於是魔女作法。

神奇的是，小清身上沒有少了任何東西。她開心地上岸去了。通常買家都會缺手缺腳，或失去美貌、失去聲音、失去感官……

阿明是小清的哥哥，就在後頭注視著這一切。等到小清游上去後，阿明走上前問魔女：「我也想上岸，可以把我變成一隻鳥嗎？」

經過一番諮詢，魔女作法。阿明變成一隻青鳥，可是他依然什麼也沒有失去。魔女的所有交易裡只有少數特例，今天就出現兩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oWYSu6iX

鳥兒抵擋不住水的浮力，視野裡的魔女越來越小。阿明不敢呼吸，以免泡泡擋住視線。已經變成一小點的魔女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什麼，落寞地往宮殿走去。那是個總是藏著很多零食的櫃子。

「您的一雙兒女都已上岸。」阿明對照著魔女的口型，他發現自己的視力超級好，簡直是天生要當鳥類的料。「請別擔心，他們會獲得幸福的。」

「那你呢？你的幸福呢？」

「我從不替自己占卜，因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魔女露出了笑容。

到此畫面結束，因為阿明已經浮出水面了。魔女的幸福是指什麼？阿明恐怕再也不能知道。這麼一去想再回到海底，猶如人間所說的覆水難收一樣艱難。

阿明到了人間，找到了小清。他跟在小清身邊，陪她體驗「人生」，陪她閱遍世間百態，見證她嫁人，見證她孩子出生。

見證她的愛人對她變心，先前信誓旦旦地說會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卻最終叫她去河邊洗衣服。

阿明陪著小清到河邊，聽著她說：「怎麼有個大美人兒在水裡呢？」看著她恍惚地觸碰著水，裡頭的倒影晃呀晃的，倒像是周圍對她指指點點的人們。

「怎麼有個人老珠黃的人在陸地上？這是我嗎？我怎麼變成這樣？我想回去了，我要回家！」

阿明親眼見證她瘋掉。

「我想回去水裡了！水！我最重要的水！我失去了水！我必須回去，她還在等我呢！水！」小清跳進潺潺流水裡。噗通一聲不知所蹤。

噗通一聲，明也掉進回憶裡。

「小雪！你叫做小雪嗎？皚皚白雪的雪嗎？」年幼的明問魔女。

魔女揉揉他湛藍而柔軟的頭髮，「不是喔！我叫小水，雪融化了才是我！」

「那你是冷吧！我母后說融雪時可冷了！」

魔女拿出一件毛衣給他，叫他注意保暖。阿明拎著毛衣，嘟起小嘴，「為什麼都是小清喜歡的顏色啦？」

魔女溫柔地笑著，「以後會有人用你喜歡的顏色做禮物送給你的。」

魔女越來越小，聲音變得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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