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當他站在酒吧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是走錯了地方的笨蛋──西裝筆挺來泡吧,還真虧得有人做的出來?!
可是當他邁動長腿往吧台走去,一邊三兩下脫掉外頭套著的銀灰色西裝,一邊扯開禁錮住呼吸的襯衫衣襟處的兩顆扣子,還用五指扒了扒被定型的頭發令它們淩亂地翹起來的時候……
酒吧內響起了一片口哨聲,不少男孩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抱著自己的男人,然後鬱悶地歎了口氣。
“沈少,你又來搗亂了,每次你來就必定要拆散幾對鴛鴦。”酒吧老板親自為男人調酒,然後苦笑著把杯子推到男人眼前,“怎麼今日不用忙公事?竟然跑到這來。”
男人撈過杯子喝了一口,一言不發。
老板瞅了瞅他的神色,小聲道:“上次帶來那個阿睿呢?……分了?”
男人抬了抬眼皮,掃了他一眼,然後別開頭繼續喝酒,獵豔。
老板立刻明白那目光中的含義,扶額歎道:“哎,真的分了啊!那孩子也真夠可憐的,才跟了你沒幾天就被蹬。沈少,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男人皺起眉毛,很厭惡的說:“他早上起來沒刷牙就想吻我……”
老板噴笑:“就因為這個?人家是因為愛你好不好!”
男人撇嘴:“切,惡心……”
明知這男人臭脾氣硬的要死,老板還是好心的提醒他:“沈少,你那潔癖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不是誰都能……”
“羅嗦。”男人一口飲盡杯中的飲料,懶散地靠在吧台邊說道,“今天沒什麼好貨色。”
老板四下看了看,指了指遠處一個身材修長容貌端莊的男孩子,好幾個男人圍著他在逗他歡心,不過他好像看上去興趣缺缺的樣子,抬眼看到男人投過去的目光,那男孩子的眼睛頓時一亮。
男人露出不屑,挑挑嘴角:“算了,寧缺毋濫。”
“這個不好?他可是這裏最火的,給他再多錢再珍貴的物事他都看不上眼,那群狼們出盡法寶都沒拿下他,堪稱冰山上的雪蓮,懸崖邊的玫瑰……不過看他那眼神,好像只要你勾勾手指就會乖乖上床似的……”
“所以才無聊。沒意思。”男人將幾張紙鈔拍在吧案上,拎起西裝外套,“走了。”
眼看那偉岸挺拔的身軀很有氣勢的步出門外,老板心想:這沈少每次一來一去就會搖落一地芳心,這樣下去自己還做不做生意了!將來誰要是能留得住沈少在身邊,可真要朝他拜拜,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從酒吧出來,沈柏雅驅車回到了住處。打開房門,初夏悶熱而潮濕的空氣因為瞬間的通風而灌進屋內,沈柏雅不爽地甩去衣物,隨手打開室內的空調,三步兩步走到沙發旁正准備坐下來平複一下躁動的心情。
“該死的,什麼東西?!”沈柏雅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罵道。
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男孩,軟綿綿的身體正毫無防備地伏趴在他的沙發上,剛才也許是因為光線過於昏暗的緣故沈柏雅並沒有發覺,差一點就一屁股坐下去了!
從剛才的驚嚇中回複過來,沈柏雅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不屑的抽了抽嘴角。這樣的情狀沈柏雅並不是沒碰到過,那些為了從他這裏攫取利益的人們總是想方設法把各種珍貴美麗的事物往他家裏塞,美麗的男孩也並不是多麼稀奇的東西,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沈柏雅有嚴重的潔癖,像這樣不知道幹不幹淨的“外賣”沈柏雅是不會吃的。
“喂,起來。”沈柏雅不怎麼溫柔地推了推男孩。
男孩一動不動。
該死!該不會是被灌了什麼催眠藥之類的東西吧!
獵豔失敗,氣溫燥熱,再加上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大麻煩……沈柏雅的耐心終於告罄。不再指望把男孩叫醒,而是用粗魯的手法將男孩從沙發上拎起來,用胳膊夾住那纖細的腰身,然後准備打開門像扔垃圾一樣把這孩子扔出去。
男孩這才仿佛被人攪了美夢般從沈睡中輕皺著眉頭醒來,因為剛剛睡醒而猶帶沙啞的嗓音低低的呻吟了一聲,那聲音真是該死的誘人,連閱人無數的沈柏雅聽了都禁不住繃住了身體。
男孩纖弱的四肢微微動了動,大概是姿勢不舒服的緣故,好像小動物一般輕輕掙了掙,因為沒有任何改善而放棄。那白皙小巧的手抬起來揉了揉眼睛,再然後,沈柏雅見到了一雙大而透徹的黑色眼瞳,連水晶都比不上的透徹,沈柏雅甚至在那雙眼中看到了自己此時一臉呆愣癡迷的模樣……
沈柏雅忽然松手,讓男孩掉落回了沙發上,自己則深深喘了幾口粗氣。
他不敢相信,一向對床伴極為挑剔的自己,竟然被這男孩那麼容易地就……撩撥起了欲望……一定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沈柏雅幾步走到客廳另一頭的沙發上坐下,拼命想要按捺下體內勃發的欲望,可這種東西又哪裏是想要忍就忍得住的?沈柏雅只好死死地瞪著那個渾然不知危險的男孩,幾乎要瞪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