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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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週三的來臨。
才剛踏進教室裡，波菈可就發現教室裡的大夥們不像平時兩三團散落在班級發出鬧哄哄的聲響，一反常態全都乖巧的坐在位置上。
…嗯？我還沒睡醒嗎？
他先是迷茫眨眨眼，立刻探頭出去檢查自己有沒有突然走錯班級——這不是沒可能，因為教室們其實常常不守規矩，上次他還走進高二C部的教室裡去。
少年來回再三確認，左右遙望後，很是緊張的開始思考。
今天不是4月1號吧？還是我又走錯班級了？唉呦，怎麼會安靜成這樣子好可怕…
「你站在班外東張西望是要幹嘛！趕快進來啊！」靠近門口的里格注意到了在門口開始繞圈圈的某白袍，大手一個夾抱，輕易地把人帶進教室裡。
「你再慢一點就到教室要出去散步的時間了！」
「喔喔喔…里格早。」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波菈可抓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剛剛一直覺得好像走錯教室了…所以不太敢進來哈哈哈…」
里格哈哈大笑，「因為大家都在座位上認真看全學祭的說明書。」
「喔喔…喔？班代這次沒發通知單喔？」
對方身為「班代」最為盡心盡力的地方就是會把學校發的厚厚通知轉化成簡單的幾頁說明，可說是化繁為簡的高手。
而對此，班代無奈表示：「我也是來了教室才拿到，還來不及做簡化版。」
他將那本足足有手掌那般厚的書遞給對方，說明道，「這次的全學祭模式挺特別的，結合了很多種方式來評分，基本上要求每一名學生最少參加的遊戲數量與類別，自由度意外的高。其實不看也沒關係，到時候學校好像會一人配一台系統導覽，負責給學生做記錄和計分。」
「不過這次就沒像上次國中部學院祭那樣可以賣東西了，嘖，明明上次我們班賣的超好，還拿那筆錢來趟班遊咧。」里格回憶道，「那次去愛珥斯塔遊樂園真是有夠爽的。」
「驚聲尖笑死亡列車很好玩…」
「諸神戰場也很讚！」說到遊樂園就變得興奮不已的大男孩，「其實愛珥斯塔旗下還有以水域為主題的水上專門樂園，那個也超刺激超棒的！」
「嗯嗯嗯！」波菈可連連點頭，這個他有印象和和女孩們去過，「是在刺椰海灣然後有巨型鯨的那間對吧？」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身形如此龐大，但在水裡卻有著優美身姿的海中生物，印象十分深刻。
「對，你去過？」
他簡直快把頭都點下來了，「真的超好玩！」
兩人開始細數遊樂園的美好之處，由衷懷念起在那裏度過的快樂時光，甚至開始哀嘆這次居然沒有可以讓他們賺班費的項目。
「你們可以先不用太急著懷念啊，愛珥斯塔集團這次可是學校的主要合作單位，還有很多有名的集團，甚至還和其他學院配合。」班代指著本子上的落落長的致謝名單，又說：「學校可是使出了渾身力氣來規劃這次的全學祭，連課程都提前結束，直到暑假前有接近半個月的時間都算在全學祭的排程裡。」
「真是費工夫。」赫恩嘖嘖，「不過上次全學祭的時候我們也才小學而已，限定項目都沒辦法參加到，這次都開放了可以好好玩一玩。」
「哈，那我已經錯過了三次全學祭的限定項目，不過前幾次的項目光看規則就覺得超好玩。但年齡不到就是不準進，就算用增齡相關的藥水還是法術都會被識破。」
「…那時候里格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被老師抱出去。」紅袍的潭插了一句，「好精彩。」
里格瞬間爆炸：「你這傢伙還有臉說！明明是你先提議去偷看的！結果你和芙拉都沒被老師罵，只有我一個被罵！」
聽到自己名字的粉紅花仙語氣甜膩地說：「熊熊生氣啦？不能太生氣喔，你看你生氣熊尾巴都跑出來啦～還是你是肚子餓想吃蜂蜜了？但芙拉姐姐這邊只有甜甜的棉花糖喔？」
「你閉嘴！這個披著甜美外表的惡毒巫女！」
被指著臉罵的芙拉爾半點也不生氣，「唉呦，說是巫婆也太狠了吧？我只是有八分之一的女巫血統而已。那因為繼承四分之一的熊貓精血統呈現顯性特徵的你該怎麼辦呀？熊熊？」
「老、老巫婆！」
「你又忘記我們是同年了嗎熊熊？哎呀熊熊記性真是不太好耶。」
「潭！你評評理！到底是誰才是記性不好的那個人！」氣到黑色小耳朵都跑出來的里格同學抓著本來還在旁邊看好戲的某紅袍。
「你們兩個吵架為什麼一定要找上我…」
這很日常，只要里格和芙拉爾對上絕對沒可能贏，偶爾感覺有贏還是花仙看自家竹馬太可憐勉強裝的，然後大個子嘴笨一旦說不過就會找後援，百分之百是他的紅袍搭檔。
因此大家都無視如此場景，紛紛轉頭開始聊自己的。
而波菈可則是撐著臉樂呵呵地看著青梅竹馬間的拌嘴，順便聽號稱新聞部第一把交椅的赫恩繼續分享目前已知的情報。
「這次的主題是童話與夢想，噱頭是學校請了世界各地童謠或是口耳流傳的傳聞故事角色當關卡客串評審，美其名是讓大家能一圓兒時夢想，說是你想成為泡泡王國的公主還是果凍大富翁啥的都行。當然學校還是一如往常的豪氣準備了超豐富的獎品，而且獎項也因為是全學祭人數眾多所以項目增加，還有很奇葩的稱號…什麼去死去死團大團長，一路睡到掛…這邊是沒有特別寫如何獲獎啦，不過我剛剛粗略算過，只要幹掉（消音）——人，基本上都有獎喔。」
「學校要發獎品的時候一向很給力，不過玩的時候也很要命就是。」班代聳聳肩，對著旁觀某青梅竹馬上演爆打戲碼而樂不可支的某人說。
「波菈可多少也習慣了吧？」
「嗯？」
「習慣在這裡的生活啊。」
「……為什麼你要突然這麼說啊？」
我看起來有哪裡不習慣嗎？波菈可疑惑地看著灰髮的友人，不解的問。
「嗯…雖然只是我個人的感覺。」班代平和的說，「但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和之前的我很像，不過我們在面對同樣課題的處理方式卻截然不同。」
「我就不多談自己的部分了…你把日常看作是場不可多得的美夢，總是很享受、細心體會每分每秒，這樣做沒什麼不好，大家都喝過你的心靈雞湯，也蠻多人覺得不錯，收穫頗豐。」
「只是波菈，我總覺得你的內心深處，還有著將這一切當作偶然的惶恐？」
白袍張了張嘴本想反駁什麼，卻被灰髮少年豎起的食指阻止了。
他不滿地嘟起嘴以示抗議，友人則繼續說。
「不管是用怎樣的身分活著，我們都真切存在過，並非基於生命血緣或是靈魂延續的觀念，而是以真摯的情感所製造的羈絆與信念，細微卻永存心裡，並且成為構成自我的一部份。」班代向對方笑了笑，「這是我最近和長姐交流的小感悟，回送給你啊雞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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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陛下在煩惱著什麼。
在那面容寡淡的傢伙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後，雖然面上還是掛著傻傻的笑容，但心底的情緒卻是洶然翻騰著。
就連覺都睡不好，明明身體十分疲憊，精神卻反常地亢奮著，本來都乖乖睡覺的好小孩直接熬夜，他也沒做什麼，連喜愛的故事書都被擱置在一旁。
而潔白的月色打亮了縮在窗邊發呆的主人，褐色的髮絲卻折射出銀白色的光輝，那雙總是微笑著眼睛卻盈滿愁緒。
「並不是誰的話都要全然的接受，陛下。」
艾什佩爾彎下身替對方整理略為零碎的瀏海，輕聲說，「廣納建言固然重要，但同時保有自身批判也是很重要的，總是在掙扎後才會逐漸得知，而到那時候再來思考也不遲。」
看著依然不發一語的人，他忍不住長嘆口氣。
「艾什…？」
「您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向來平穩的聲音帶著一絲懊惱，「你是知道的。」他再次強調。
「……我知道。」
少年輕笑了聲，抬起頭眉眼彎彎的看向對方，語氣俏皮的說。
「我怎麼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樣也太小看我啦？」
看見對方忍不住笑意的臉龐，波菈可拉著艾什也一同坐到了窗台邊。
「艾什，我現在過得太好了。前行的道路上有暮暮、戴洛和學長他們帶著，阿利、班代還有喵喵他們很多人，就連你也回來了。我真的很開心，但同時又很害怕失去，要是這都是我還在那裡做的一場夢，那該怎麼辦？」說到後面他的眉頭簇起，表情不又得難過起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連你都找不回——」
「噓，我們不是早就談過這些了嗎？」艾什佩爾阻止了對方的無限聯想，見人又翹起嘴後，他莞爾，點點那張嘟起來的嘴唇，「不要為了過去感到難過，這可是你說過的。」
波菈可看著他，用力地點頭：「對。做人得向前看，適時丟下一點包袱會走得更遠。」
艾什佩爾笑道：「那就不要再因為這樣悶悶不樂了，我喜歡笑著的你。」
「所以我不笑你就不喜歡囉？」
「不，不是的。」他環抱著眼前少年，「正是因為一起經歷過，才會更明白如今能笑著是多麼難能可貴。」
「……是你一直照看著我。」波菈可喃喃的說，「第一次真的看見你，那時候你給我很像米亞的感覺…但那估計是受到我的影響吧？因為我很想念老師，你才會以那樣的姿態顯現。你總是不發一語、卻又處處為我著想。」
說著，他將手撫上了對方的臉頰。
「其實暮暮說的也沒什麼錯，只是我不喜歡那種說法…」
與其說是伴生兵器，倒不如說是一體雙魂。
「你明明，長得和我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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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如其名的過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