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開學第一個週末,姚實仁早早就醒了過來,梳洗了一番並用梳子將頭髮梳整齊,戴上太陽眼鏡之後才拿著清單準備出門買今天晚餐要用的食材。
其實不是他主動要幫忙,而是受姊姊之託才出來買的,不過平常他也是差不多該醒了。
確認一下現在的時間,早上十點半。買東西應該花不了多久時間。
「蔥跟蒜……牛肉……蔥爆牛肉?」一邊看著清單一邊思考可能會有料理,突然的跟旁人擦撞了一下,手中的清單因為這樣的撞擊而掉落在地上,蹲下身去撿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同時瞪大了眼。
「幹!秦締荷!」
迅速搶走對方手上的清單,往後退了幾步。姚實仁怎麼想也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這個人。
「……姚實仁?沒想到你的髮型原來是這樣。」秦締荷笑了笑,看著對方現在的樣貌。
跟初次見面時用髮膠固定並全數往後梳的髮型不一樣,現在姚實仁的頭髮全數垂到肩上,顯得非常柔順與光滑。秦締荷對此感到意外,不過也有些被他的頭髮吸引。
「不行嗎?不知道髮膠很貴喔?」皺眉,有些不悅的回應。
姚實仁其實不怎麼喜歡秦締荷這一個類型的人。不是說因為他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只是姚實仁覺得他這種人一定是滿肚子餿壞水。
雖然這只是他的直覺,不過姚實仁覺得自己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不過為什麼你都要把頭髮弄成那樣子去上學呢?既然你覺得髮膠很貴,那不要用不就好了?」眨了眨眼,秦締荷反問。
「不用你管!我警告你,這件事不准跟任何人說!」眉頭皺得更緊,姚實仁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這副樣子,雖然頭髮的長度只有到肩膀,並不是說非常的長,他還可以用髮膠掩飾一下。
但是一個男生像個女孩子一樣留著長髮,被別人知道的話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感覺真有趣……」臉上的笑容不增反減,姚實仁清楚的感覺到秦締荷那隱藏在鏡片之後的雙眼透露出了某種企圖,「想要我保密嗎?可以,不過有條件。」
「你想做什麼?條件?」心中警鈴大作,他就知道秦締荷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難得抓到了把柄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秦締荷揚起了一抹笑,他把眼鏡拿下之後撥了撥頭髮。
「不過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還不錯,看在這份上,我們來打個賭,你贏了我就保證不說出去。可是如果我贏了,你就要聽我的話,不準反抗我。」
「混帳……真沒想到資優生裡也有你這種人啊……哼!你要賭什麼?」
「賭籃球怎麼樣?一對一,先進十球的人贏。」
「你跟我比運動?」挑了挑眉,姚實仁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不是比成績而是比運動。
「有問題嗎?想說比成績的話勝負太明顯了,改比籃球對你也比較有利不是嗎?」依然是那一副笑容,秦締荷重新戴上了眼鏡,用眼神詢問姚實仁的意願。
「嘖……好吧。」嘖了聲,迫於無奈,姚實仁也只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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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姚實仁一臉老大不爽的背著書包進到了教室,才剛踏進去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沒有理會其他人的閒言閒語,他跟平常一樣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所有人瞬間倒抽一口氣。
不到五分鐘,藍天靂為了要找姚實仁進到了七班,看見姚實仁的時候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阿仁,你這是假髮嗎?」藍天靂好奇的走到姚實仁身旁,頗有興趣的看著姚實仁的樣貌。
「去你的假髮!真髮啦!我頭髮就是這麼長不行喔!」怒瞪了藍天靂一眼,隨後又嘖了一聲,用手托著下巴。
「好啦,別生氣啦。不過你這樣還滿好看的耶。」笑,藍天靂說的話讓姚實仁不知道該把這當成褒還是貶。
站起身,擺了擺手示意藍天靂跟著他到教室外頭之後再說,而後者也不疑有他的立刻跟了出去。
「到底怎麼了?被人稱做食人魔的姚實仁居然會這樣子來上學?」微笑,藍天靂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之後,立刻放軟語調開口詢問。
「還不是三班那個姓秦的……」姚實仁光想就覺得不高興,隨後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藍天靂。
答應了秦締荷的打賭之後,姚實仁先是買好需要的食材,拿回家放進冰箱冷藏之後才從家裡拿著一顆籃球到附近的公園去。本來以為籃球這方面自己應該會比較有勝算,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兩個人糾纏了許久,最終是以五比十輸給了秦締荷。
「靠……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書呆子……」靠在鐵網上喘著大氣,雖然打從對方以籃球打賭的時候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只會念書的人,只是姚實仁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厲害。
「多謝誇獎……你也很厲害……果然是有在『打架練身』的人,體力真的很不錯……」秦締荷也微微的喘著氣,不過沒有像姚實仁那樣劇烈。
「這是什麼爛誇獎……」呿了聲,稍微緩了一下呼吸之後才又開口,「……所以,你要我做什麼?」
既然是自己要賭的,雖然很不服氣但也只能願賭服輸。
「也沒什麼……我要你明天用這副樣子去上課,不准用髮膠。」
「什麼……!」看著秦締荷那上揚的嘴角,姚實仁覺得他一定會被氣死!
「我說,你明天就這樣子去上課,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在心裡咒罵了無數次之後,姚實仁這才點頭答應,還順到附帶了一句國罵。
「原來如此……沒想到那個人這麼厲害……」被靠著牆,藍天靂驚嘆道,隨後拍了拍姚實仁的背,「沒關係,這騷動過幾天就會平息了,人就是這樣啊。而且你又不會因為髮型而變弱,別這樣氣自己的,對身體不好。」
「別說了……明明就不是女人還被老姊逼著要留長……小時候就算了,反正也不會記得,可是長大還要弄成這樣真的很丟臉……」姚實仁一臉哀怨的抓了抓頭髮,語調有些無力。
「別這樣說,你也知道你姊姊的心情啊……」無奈的笑了笑,藍天靂跟姚實仁從國二認識到現在,非常了解對方的事情,所以很多事都可以互相傾吐,例如這件事。
「就是這樣我才會留長好嗎?換做別的理由我早就不管這麼多直接剪掉了。」沒好氣的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接著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眼角餘光瞄見有學生拿著掃具從教室走了出來,推了推藍天靂要他回去掃地,隨後就轉身走進了教室。
幾節課下來,姚實仁整個人覺得非常不自在,別說班上的人都盯著他看了,他只是去買個東西也會被所有的人注視,而且還比往常來的嚴重,害得他都想要請假早退了。
「真巧啊,姚同學。」從福利社走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秦締荷,兩個人視線對上,「果然有聽我的話,你這樣比較好看啊,你覺得呢?」
「很好啊,好到我都想捅你一刀了!」姚實仁說得咬牙切齒,對方卻完全不在意,繼續笑笑的看著姚實仁的表情。
姚實仁看到那笑容就有氣!他伸手抓住了秦締荷的領子,無法克制地怒視著對方,「媽的……你是我見過最容易讓我不爽的人……你一直都這麼欠揍嗎?啊?」
「這樣好嗎?姚同學?這附近就是教官室喔。」秦締荷把手覆上對方的,冷靜地笑著回應,「而且,是你自己要答應跟我打賭的吧?願賭要服輸喔。」
皺眉,因為不想讓自己更生氣,姚實仁推開了秦締荷,隨後一聲不吭的轉身直接離開,也不管別人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去你的願賭服輸!這筆帳他姚實仁記下了!
經過四班的時候,藍天靂正巧從教室出來,看見姚實仁後立刻就抓住對方往角落移動。
「阿仁,你還好嗎?我聽說你跟秦締荷說要單挑?假的吧?」
「我要他跟我單挑?開什麼玩笑!又是誰閒著沒事亂傳謠言?不到五分鐘就可以傳成這樣也太厲害。是怎樣?之後想當名嘴還是記者嗎?能這麼徹底的扭曲事實!」由於心情本來就很煩躁,聽見藍天靂這麼說,姚實仁更加無法平靜下來。
「好好好……冷靜點,告訴我怎麼了?」拍了拍姚實仁的肩,藍天靂出聲安撫。
「去你的……那個傢伙說話真的很讓我不爽!」輕撫著太陽穴,努力讓心情平靜一些,也努力的不要去想起秦締荷的那副嘴臉。
「你真的很討厭他耶……好啦!別想這麼多,今天放學一起去吃東西吧!你上次不是說要去吃吃看那家新開的鬆餅店嗎?」笑,藍天靂決定轉移話題,這樣才能讓姚實仁平靜一些。
聽見這番話,姚實仁立刻點了點頭,他都忘了這件事情了,「對了,昨天那個,去CAKE&COOKIE比較好。」
「嗯,我知道了。」點點頭表示了解,語畢,上課鐘聲響起,兩個人道別之後各自轉身回到教室。
不過才剛踏進教室,姚實仁立刻眼尖地發現他的課桌上有著一張折起來的紙。他對於這樣的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了,馬上就了解狀況,坐到位置上之後就打開那張紙。
迅速地閱讀完畢,隨後放入自己的書包裡,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等著老師到教室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