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Wherever you lay your eyes up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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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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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煩,當然,煩的還不僅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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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總算順利地將赤司征十郎的自傳送印,緊接著又立即著手下一本書籍,暑假是娛樂業也莫名地是出版業的旺季,即便現在還是冬季,也開始準備夏天預計出版的書目了。
工作這麼充實是好事,現在也逐漸有大作讓自己負責了,無論如何都是好事,不過在這麼充實的狀態中,若再加上一些外力——例如成川悠也的早中晚安簡訊、成川悠也不間斷的邀約、成川悠也、成川悠也......實在讓人應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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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那人死拖活盧了老半天才終於答應他利用午休時間吃頓飯,成川出現前後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又匆忙離開了,顯然也是忙碌得很。是不是混血兒的追求方式都比較熱烈又積極一些,黑子早便明確地拒絕過了,那人卻以一句「那我們先當朋友嘛」將他打了回去。
不過訊息不回、約吃飯不去、就連看個電影都不肯的話,這個交情幾乎等於是絕交了吧。黑子清楚自己若和這位王牌經紀人絕交的話,某些資訊可就不是那麼唾手可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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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是這種利用他人的愧疚感,讓黑子無法完全拒絕對方,也讓成川瞭解自己的著力點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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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川悠也離開之後,黑子也不急於進辦公室校稿,現在的他反倒想在餐廳內曬曬冬季這難得豔麗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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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簡訊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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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80% 的機率是成川傳來的,有 10% 是黃瀨,5% 是綠間,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可能是同事。老實說自從黃瀨成名之後就沒人會這麼頻繁地給他訊息,黃瀨是因為工作中無法使用手機,成川經紀人倒是完全佔了這個優勢,能夠照用不誤。這種時候傳來的幾乎都是黃瀨工作中的模樣,不過近來卻少了這種福利,大概是,領悟到比起傳送情敵的照片,必須開始強調自身的存在了吧。
黑子拿出手機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重點是不才剛說了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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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路過了一間義大利餐廳感覺不錯,下次一起去吧!」
附圖就是那家感覺不錯的義大利餐廳,外觀典雅又時尚,相當有歐洲建築的風格,啊不過...這不就是之前和綠間還有高尾去過的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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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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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下訊息滑開正打算回覆的黑子聽見後方傳來這個親暱的稱呼,目前還在日本的,也只有那個人會這樣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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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君你好。』黑子禮貌地點頭問好,心想實在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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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喔,第一次巧遇呢。』高尾心想等下一定要和綠間炫耀一下,不過,說到那個男人——『小哲,你會不會覺得小真最近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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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看著眼前那張幸災樂禍又期待看好戲的臉,只有滿肚子疑惑。何況那男人本身就某種程度而言已經怪怪的了,難道還能再更怪?
『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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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高尾一副不太置信。『我偷偷跟你說喔,你知道小真有一個喜歡了很久很久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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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黑子露出了他獨有的可愛的思考方式,他歪了歪頭,記憶拉回至他們的第一次,從男人的言行之中他隱約知悉那人心中擁有一個特別,而且是難以觸及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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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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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最近買了手鍊要送給他喜歡的人喔,是他親手設計的,藍色跟綠色的寶石,真的很漂亮呢。』高尾說的同時打探著黑子的神情,不過那張面癱臉,完全讓人看不出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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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板著一張臉的黑子腦內倒挺是活躍。手鍊?這類即將無時無刻伴隨人體的物品,似乎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送出手的東西,由不同的心意送出便有不同的意義,卻都不是一句「隨便」就能打發。
黑子揣測那個男人的意思,手鍊,比起戒指少了強力的忠誠與牽制,比起項鍊卻多了無盡的念想,戴在手上太過容易看見,看見的同時便會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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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綠間真太郎的性格,贈禮的意思過於明顯,明顯得使人難以忽略,然而,黑子卻想起男人心中那位難以觸及的特別,正是因為難以觸及,才想如此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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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綠間君…是打算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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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我不曉得耶。』高尾搔搔頭,總覺得自己就快洩漏天機了,唉呀算了啦!『不過就算小真要告白也不意外啊,因為他啊,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喔!』說著這句話的同時,高尾眼睛連眨也不眨地直盯著黑子看,暗示意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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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黑子卻是心想連那個傲嬌都要跨出這麼重大的一步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加把勁才行——然後接著說出差點讓高尾跌倒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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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算何時出現了大嫂我也不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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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篤定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做好心理準備,而對面的高尾則是嘴角抽搐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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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那個「大嫂」...其實就是你本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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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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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黑子還在思考究竟該如何和黃瀨提及他出國的計畫,就憑他一個社交圈與職業全然與娛樂圈搭不上邊的小編輯,到底該如何將話題引導到「給你機會你不要,這跟當初說的不一樣啊你還是趕快去吧」的方向去,還有那個黃瀨拒絕出國發展的契機與源由到底為何?對黑子而言都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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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犯睏的黑子趴在桌上思考了好一會兒,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麼,只覺得腦袋一片模糊混沌,思緒迷離,眼皮正在打架,就在快要分曉勝負的時候,手機在口袋內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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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下週六涼太去上表演課所以我休假,要不要去哪裡玩?」訊息一。
「但是下下週一我剛好截稿,很忙,請容許我拒絕。」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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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星期呢?」訊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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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子,這星期日你有空嗎?^____________^」訊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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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一有年度會報,需要準備一下,很抱歉。」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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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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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種工作小黑子竟然沒有提早準備好,真是稀奇!那下週六晚上呢?」訊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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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晚餐吃壽喜燒怎麼樣?教授正好送了不錯的牛肉的說。」訊息五。
「下個週六可以嗎?我有空。」發送。不是有表演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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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六正好是我的空班,我沒事的說,想去看你之前說的展覽嗎?記得晚上過來吃壽喜燒。」訊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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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發錯了嗎!這群人為何偏偏聊天 ID 硬是不自訂一下,還要用那個系統默認的灰色頭像!乍看根本都長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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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六我剛好有事,不過這星期如果那個會報提早處理完,可以見面一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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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那小黑子隨時聯絡喔!」訊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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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這星期如果可以的話,我要訂餐廳囉。」訊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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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這星期都在趕公司下星期一要的年度會報...」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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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癱在椅子上不止一次慶幸他沒在對話裡稱呼對方,不然...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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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拜託你一件事嗎?拜託,請把系統的預設 iCon 換掉吧。實在太沒創意了。」複製,傳送,貼上傳送,貼上傳送。成川、黃瀨和綠間各傳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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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到五分鐘時間,黃瀨和成川立即換上了自己帥氣的大頭近照,還紛紛傳訊過來詢問黑子喜不喜歡,而綠間...竟然放了一張二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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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看了那隻嘴裡叼著黑框眼鏡,並且笑得挑釁的黑色哈士奇,頓時回憶起他剛收養了二號時的那段,純淨無邪,又滿是哀傷的高中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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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間君是什麼時候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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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當時要餵他吃飯,但這傢伙防衛心很重,一直啃著我的褲腳,最後竟然跳起來咬走我的眼鏡,原本拍這張照是想和你告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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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還真是抱歉啊,綠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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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黑子母親動完手術還在加護病房觀察的時候,他的母親情況危急得讓他不敢闔眼,只能坐在門外的塑膠椅上,等著他的親人呼吸停止或者脫離險境
黑子已經在外頭待了一整天,家裡的狗狗似乎也近一天沒有吃喝,於是黑子便拜託綠間到他家看看情況,並且照顧一下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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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綠間並不放心讓黑子獨自在這,卻又想到現在那人最需要的,或許就是一個人,在這個幾乎與外界隔離的角落裡,做好一個為人子女最撕心裂肺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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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抱歉也來得太晚了吧。」接著又傳來另一封:「當時覺得這狗還真不知好歹,反正之後也沒少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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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黑子看著訊息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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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間君終於承認自己整過二號了嗎?明明當時都說自己不跟畜生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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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不是跟他計較,這叫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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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在狗犯錯的時候往上空一拋丟得二號不斷哀嚎,或是沒事就伸腳岀來絆倒人家的這種行為是管教啦。
不過他這個腹黑主人有時候也會裝作沒看見,偷偷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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