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ht und Schatten》 - 1

「你別推我啦！我會自己去。」

「誰相信你啊？上次被通知落跑的不知是哪位？」

推著阿爾敏前進，他完全不理會對方的掙扎。一不注意，這金毛小子就會在轉眼間溜掉，已經被上司派遣任務，總不能被掛上失敗的標籤。

此時檢查部門出現在眼前。

他鬆了一口氣，接著抬起腳。

狠狠地踹下去。

「報告！阿爾敏三等帶到。」

「辛苦啦！」

皮克希斯笑笑的扶住倒下的前門，淡定的態度和旁邊驚恐的助手相比，呈現嚴重的反差，果然是老鳥和菜鳥的差別。

「雖然很感謝你把任務達成，不過阿……」

皮克希斯伸手拍拍讓的肩膀。

「門上有個東西叫做『把手』，你可以嘗試轉動它，相信你會意外的發現，這比抬腳踹門還要省力多。」

「呃！」

「拜你所賜，上頭給的資金預算有一半都用在修復門上，我是否需要通知艾倫一等這件事呢？」

看了一眼完全不感到害怕的讓，皮克希斯老神在在的露出微笑。

「還是我告訴米卡莎上等會更有效呢？」

「對不起，下次會使用把手的。」

讓冒著冷汗，不斷地鞠躬道歉。

阿爾敏被壓坐在椅子上時，眼前正上演這樣的戲碼。不愧是醫療班的資深醫師，對付後輩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居然把讓治得服服貼貼的。

但他現在沒餘力去注意別人。

「請把袖子捲起來。」

助手覺得很無奈，手上都已經拿好針頭準備抽血，但是這位三等搜查員卻死抓著手臂，一臉抗拒的表情，不願乖乖的配合。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即便事前皮克希斯前輩已有先行說明過。

「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你能見到呢！腦袋十分聰明，但反應卻像小鬼。」

「請問是……？」

「哈哈哈！」

皮克希斯爽朗大笑，可是沒有給予解答，只是拿起不該出現在這的酒壺，大口大口灌進自己的嘴裡。

看來比起處理前輩的飲酒習慣之外，這位搜查官可能更為棘手。

「麻煩請坐好，這樣才可以抽取樣本。」

「你不要過來！」

望著逐步逼近的助手，阿爾敏掙脫壓制他的另外兩人，他整個人往後跳，貼緊著牆壁，動作呈現防禦的姿態。

阿爾敏顫抖的咬著下唇，顯現出來的表情十分猙獰。

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啊！果然嗎？」

「看來還沒有治好啊……」

助手一臉困惑望著讓和皮克希斯，不太懂兩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但後者只是揮揮手，示意她往後退。而站在一旁的讓，則擺出戰鬥姿勢。

等等？戰鬥姿勢……？

「阿爾敏三等請你冷靜一下。」

「白癡！不要現在靠近。」

讓抓住助手，用力把她往後拉。

「不、要、靠、近、我。」

有著天空藍的瞳孔轉變為深沉的紅，從肩膀的後方冒出一片宛如翅膀的赫子。剎那間，赫子猛地擴張了勢力範圍，瞬間張大成兩面羽翼。

閃爍著妖異的紫黑色。

看到這樣的畫面，沒有什麼經驗的她。

呆住了。

「你是笨蛋嗎？快去後面避難。」

「我……」

拿著針頭的手還在顫抖，助手癱軟在地上。

即便在實習前，她也受過訓練，對於這樣的狀態該做什麼反應，她很清楚課堂老師再三的叮嚀過。但此時的她卻完全無法回想，到底寫在黑板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可是她能夠確定一件事情。

「喰種……！」

為什麼喰種會在這裡？

「搞甚麼啊！阿爾敏才不是那種會吃人的怪物咧！」

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助手驚訝地回頭，迎接她的是一陣昏眩。

讓收回施力的手，將陷入昏迷的助手，一把撈起丟到旁邊的護理床上。

「你們醫療班是怎麼訓練的？這新來的居然不知道庫因班？」

「請去問訓練部門，不要問現在要收拾殘局的人。」

「切！」

讓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的眼睛，也沾染上相同的紅色。漆黑的赫子自胛骨長出，扭曲著纏繞上他的手臂，末端化為鋒利的切面，如同死神所握著的鐮刀般致命。

面對動作更加危險的阿爾敏，讓露出一抹邪笑。

好久沒和他認真對打了。

「你沒帶昆克嗎？」

「……忘了。」

「我看你根本沒有帶習慣吧！」

沉默的回應證實皮克希斯的猜想，看了鬥志高昂的讓一眼，他打消了醫療班會平安無事的念頭，反正只要那兩人沒事就好，至少對艾爾文有交代。

過陣子順便去跟他申請醫療班破損的賠償費，如果有剩下的錢就太好了。

他邊在腦中盤算，邊思考著能把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好像也只有那一個。

皮克希斯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今早凌晨在新宿區大久保車站，發現一具無頭男屍，身上穿著ＣＣＧ的制服。根據調查局檢驗報告，頸部斷裂處的不明液體，判定為喰種的唾液。初步判斷為喰種補食行為，但截止到這個月底，已經有三起案件發生，是否為同一喰種所為，詳細情況ＣＣＧ還未公布……」

電視台主播快速的報導最新插播，臉色嚴肅地述說著情報，抑揚頓挫的語調帶出了緊張的感覺。

以往的社區大概也是一個月發生一次，這次卻接連兩禮拜發生，並且出現三個被害者。

想要待在人群中的喰種，不能太過招搖，否則引來ＣＣＧ的注意，必定會發生一場混亂，不論是喰種還是人類，都不樂見。

但現在平衡正逐漸被打破。

目前為中午用餐時間，店內的客人大多朝電視看一眼，就將注意力轉回午餐上。但卻有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凝重。

「那是馬可一等吧？」

「嗯……大概……」

望著畫面上熟悉的制服，不忍說他們現在也穿在身上，ＣＣＧ裡每一位同事都有一件，但他卻能夠清楚辨認出被害者的身份。

畢竟那男屍腳下的鞋子，是他買給對方的生日禮物。

「前幾天開會時，還有碰面打招呼，沒想到居然變這樣。」

「他居然是『鐵壁』的下一個目標。」

攪拌面前的餐點，米卡莎忿恨地挖一口塞入嘴中。雖然餐點十分美味，但搭配著煩躁的心情，讓她覺得難以下咽。

米卡莎索性拿著湯匙，開始在餐盤中隨意地攪來攪去。

「別玩弄食物啊！」

「不然給艾倫吃。」

「我拒絕。」

米卡莎『嘖』了一聲，停下有些孩子氣的行為，安靜地將飯送入口中。艾倫則嘆口氣，拿起桌上的馬克杯，品嚐泛著濃郁香氣的咖啡，忙裡偷閒放鬆一下。

即便桌上的文件不斷提醒著自己，還有一大堆尚未完成的事實。

「庫因班的搜查進度到哪了？」

「……才剛摸清楚『鐵壁』被害者的行動範圍。」

「是嗎？」

嚥下最後一口飯，米卡莎用紙巾擦拭著嘴巴，沒有表達任何想法。

艾倫表情微微一沉。

果然是因為沒有達到理想的進度嗎？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是在喪氣什麼！」

「嗯？」

「我可不記得自己的下屬─艾倫一等有這麼懦弱。」

米卡莎輕輕覆蓋住艾倫放在桌上的手，眼神堅定望著他。

艾倫的改變，身為上司的她知道。

艾倫的成長，身為青梅竹馬的她知道。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艾倫所付出的努力有多少，咬者牙走過來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也十分感到心疼。

所以她不允許他先否定自己。

「謝了……米卡莎。」

艾倫回握她的手，內心悄悄的安定下來。

「走吧！該回本部了。」

艾倫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放在桌上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他瞄了一眼來電人是誰。

螢幕顯示為皮克希斯。

「你們是白癡嗎？」

匆忙地趕回ＣＣＧ本部，艾倫即刻衝到醫療班，雖然已經有預期了，但沒想到狀況會如此的悽慘。望著已經被摧毀一半的醫療班，他覺得額頭隱約露出青筋。

他還真是蠢到極點才會答應給讓接下任務。

「啊！艾倫一等你來了，剛剛……」

無視皮西克斯的話，艾倫直接走向靠牆區，被施打Ｒｃ抑制劑的讓虛脫地站在那裡。

他眼神警戒地瞪著站在眼前的艾倫。

「……你做了什麼？」

「把阿爾敏帶來醫療班。」

「那可以解釋一下為何變成這樣嗎？」

艾倫抓住讓的衣領，語氣雖然十分鎮定，但是微微發抖的右手已經透露出他的憤怒。

「我所要求的是讓阿爾敏三等完成抽血樣本，並阻止他爆走，而你所做的完全是反效果。」

「那又怎樣？」

「你還敢……」

「我說啊！這樣做有什麼影響？」

讓推開拽著自己的艾倫，撫平變皺的襯衫，他絲毫不抱著尊敬的態度，俯視自己的上司。

「阻止的行為我有做了，使用的是自認最有效的方法，一切都符合要求，這樣錯了嗎？」

「什麼叫做『自認最有效的方法』？你們幾乎把整個醫療班都摧毀了，難道要把ＣＣＧ整個掀開才甘願嗎？」

聽著艾倫的斥責聲，讓不以為然的哼一聲。

「要阻止喰種最快的方法，不是削去它的赫子嗎？這點你不是最清楚嗎？」

半嘲諷的語氣，艾倫能在讓眼中看到不屑。

「讓三等，麻煩你先去幫忙皮克希斯，我有話要跟艾倫一等說。」

看到米卡莎的出現，讓傲慢的態度瞬間消失，慌忙回應後就離開，留下艾倫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變得十分僵硬。

米卡莎拍拍他的肩膀。

「別想太多了。」

「我沒事啦！」

艾倫露出一個微笑，試圖掩飾住自己的心情。

對付喰種的方法的確是他最清楚，帶領著ＱＳ班的艾倫，即是指導者，也是『庫因客斯』。

ＣＣＧ第一個半喰種化的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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