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黑」-短篇存放地 - 「赤黑」-最佳拍档

　　“名字？”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掀了掀眼皮，头都没有抬。

　　“黑子哲也。”

　　对方一边“唰唰唰”地记录着，一边继续说：“年龄是21岁吗……之前有无拍摄经验？”

　　“没有。”

　　下一个问题紧跟着丢了过来：“健康报告带来了吗，没有性病吧？”

　　“……”

　　半天没得到回答，那人这才稍稍抬起头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对方穿着一件棉布T恤，相貌清秀，此刻那张略嫌青涩的脸涨得通红，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他心下了然：“第一次？”

　　“嗯……”

　　“我知道了，”那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伸出手来，“那么先把体检结果给我吧。”

　　青年连忙从书包里拿出资料，递给他的时候手还抖了一下，险些把一叠文件都摔到了地上。工作人员一页一页地翻着，暂时没再问他什么问题。

　　黑子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想到要来拍GV。房东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个月再不交上房租的话，两个月之内就得搬出去。还有下学期的学费……

　　“好了，我大概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请到二楼的摄影棚等待，会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对方把文件还给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黑子点了点头，抱着书包匆匆站起身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楼上已经有几个人等在一旁了，看到他也只是随意瞥了几眼。黑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跟他们一起站着等安排。

　　就在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黑子一惊，猛地转过身来，差点被对方撞到。

　　——是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染着一头银发，长得很可爱。看到黑子一脸戒备，他讪讪道：“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你也是过来拍戏的吗？”

　　黑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对方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表情立刻变得兴奋：“真的呀！我刚刚看你不太像是这里的人，还在想要不要找你搭话呢！我叫真，浅野真，请多多指教！”

　　“浅野……君，你也是——？”黑子没说完，不过对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耸了耸肩膀：“是啊。”

　　黑子顿了顿，有些纠结地开口道：“浅野君……是不得已才过来的吗？”

　　少年瞪大了眼睛，一副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当然不是啦，我是gay，只是想过来找个炮友而已。不用花钱就能免费干一场，还有钱拿，这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吗？”

　　黑子：“……”

　　浅野很快就被叫到名字，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导演身边。场景已经布置好了，中间放了一张很大的沙发，两个人在上面翻滚都没问题。

　　很快，黑子就见识到了浅野声称自己是gay的证据：对方闭着眼睛，和另一个对戏的男演员吻得难舍难分，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表情更陶醉。导演很快就叫了停，显然对他很是满意。

　　浅野走回来的时候，对黑子比了个“V”的姿势，一脸得意。黑子冲他笑了笑，既是为他高兴，也是更加为自己担忧而苦笑。在这之后有人被刷下来，也有人被录用。没过多久，导演终于叫到了他。

　　“你叫黑子哲也？”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面露满意之色：这男孩子皮肤白皙，脸长得也不错，正是日本时下GV中极受欢迎的受方类型。

　　“是的。”黑子捏了捏手心，结果摸到了一手黏湿，额头上也沁出细微的汗水来。

　　看出他的紧张，导演也没说什么——很多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不都是这样，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这些。他冲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喏，这个是你今天的搭档，你们就先来一段吻戏好了。”

　　被指到的男人走上前来，脸上露出些微喜悦的神情：“你好，我是野岛俊二，很高兴能和你对戏。”很少能碰到可以指导这么一个的新手的机会，而且对方看上去好像还是学生，也难怪他这么兴奋。

　　黑子对他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沉浸在刚刚导演的要求里：吻、吻戏！？一上来就就要接吻吗？和这样一个男人——？

　　平心而论，野岛长得并不差，他五官端正，身材也不错，是那种看起来酷酷的男人，作品还是挺受欢迎的。见眼前这青年一脸受到极大打击的样子，他心知对方心中不安，安慰道：“没关系的，以后你就会习惯了。来，先到这里来。”

　　黑子呆呆地被他拉到沙发前坐下，直到导演叫了一声“开始”，才反应过来。

　　开始了？他感觉到无数视线落到他和旁边的人身上，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人群里供人观赏一样，头顶就是打下来的灯光，让人完全无所遁形。肩膀不知道被谁扳了过去，一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不断被放大……

　　“啊——！”他猛地推开对方，一下子站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野岛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去。

　　“怎么回事，”导演不满道，“反应怎么那么大？”

　　黑子回过神来，就看到野岛堪堪用手撑着地面才没坐到地上，周围人都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抱、抱歉，”他讷讷道：“都是我的错……”

　　还是野岛站出来帮他解了围：“黑子君毕竟是第一次，要不节奏先放缓一点吧，一上来就接吻，也有点难为他了。”

　　导演毕竟舍不得这么一个好料子，勉为其难地同意换一个场景。他看了眼黑子穿的衣服，皱了皱眉：“带他去换一套衣服。”

　　很快，青年就穿着一件浴袍走了过来。他仍然有些局促，只冲着野岛鞠了一躬：“刚刚……真的很不好意思。”他已经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嚼了一片口香糖，拼命在心里做自我暗示，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先过个试镜而已”，半天才重新镇定下来。

　　野岛倒是很大度地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没事没事，好好准备这一场就行。”

　　这次的故事是假定发生在温泉附近。舞台上已经搭好了简单的布置，黑子坐在一边等待野岛的动作就好。导演再次喊“预备”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

　　察觉到身后凑近的呼吸，他一瞬间僵直了脊背。

　　从另一个人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脖颈上，黑子身体一颤——他得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忍着不跳起来。有一只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则覆在他的背部，缓慢地抚摸着，似乎试图想让他平静下来。

　　怎么可能平静……！毫无任何性经验的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就是要和一个男人，换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淡定吧——

　　突兀地，那只手顺着宽松的领口伸了进去，稍一用力，就把本来就不严实的浴衣扯了下来！黑子终于没忍住，惊叫一声，大力甩开了野岛。

　　待周围嘘声一片，他才恍然自己好像又做了糟糕的事。黑子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导演的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了。

　　“既然不愿意拍，当时怎么不考虑好？又要钱又要装贞洁，哪有这么好的事？”

　　黑子脸色发白，一脸难堪，却无法反驳。对方说的没错——需要钱的是他，现在不配合拍摄的也是他。自己……真的是太糟糕了。他咬了咬嘴唇，正下定决心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另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什么‘这么好的事’？”

　　导演看向来人，惊讶道：“社长——！？”

　　黑子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那个从门口款款走过来的赤发男人。对方长相很俊美，不是像野岛那样，而是更偏锐利一些的……他目光在黑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落到导演身上：“发生了什么？”

　　顾不得吃惊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导演赶紧解释道：“哦，事情是这样的，这孩子想拍GV赚钱，但一次两次都表现得很抗拒，动作和表情都太僵硬了，根本就不合适……”

　　“哦——是吗？”赤司再次看向那个正被他批得一无是处的人，仔细端详起来。

　　青年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身上的浴衣已经被扯落了半截，露出精瘦的大半片胸膛来。他的皮肤很白，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那种很健康的白皙肤色，此刻因为主人的心理原因，从锁骨附近到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上好的陶瓷。

　　赤司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要不我来试试吧。”

　　“啊？”一瞬间，导演和黑子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脱下了这次穿过来的外套，动了动胳膊，很是随意：“我想和他对下戏，不行吗？”

　　“啊，啊，”导演终于反应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这，这当然没问题，只要社长您愿意——”

　　“那不就行了。”男人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黑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被下了咒一般，对方用好听的声音一唤，自己就乖乖过去坐下了。男人好像觉得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神情轻松，连带地让他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Action！”导演终于又一次叫了开始。

　　男人慢慢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第一次？”

　　黑子僵了僵，半天才回答，声音细如蚊蚋：“是的。”

　　赤司的声音放得很轻，低声说话的时候很撩人。他暂时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坐得离黑子更近了一些，若无其事地跟他聊天，内容都漫无边际，从天气到时事什么的，黑子慢慢放松下来，直到对方突然来了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乳头颜色很漂亮？”

　　“……诶？”黑子愣愣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瞬间当机了。

　　对方好像轻笑了一声：“你的乳头是那种樱花一样的粉色，男人很少有你这样的，很好看。”

　　“……”黑子敢肯定，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他的脸颊在发烫，眼睛几乎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这，这算什么啊——公然的性骚扰吗？不对，现在好像是在拍戏。那么，这些话也是剧本的一部分吗……？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连男人什么时候抬起了他的下颚都没发现。

　　“这样的表现……不是很好吗？”

　　黑子刚露出一个“？”的表情，就被对方吻住了。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立刻就想把男人推开。无奈对方的力气大得很，铁钳一样牢牢禁锢着他。他挣扎半天也无法摆脱男人的控制，身体渐渐软下来，手也慢慢地从对方的胸膛上到垂到了身体两侧。男人居然还有空掐了一下他的乳头，然后趁他张嘴叫痛的时候，狡猾地把舌头伸了进去。

　　“呜呜……”敏感的舌尖被对方用力地吮吸着，从青年的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小兽求救一般微弱的哀鸣，男人却不管不顾，把他的反抗全部镇压下去。

　　黑子晕晕乎乎地被男人吻着，脑中居然还有空想：这人的吻技是真的很好啊……

　　导演早就调好了镜头，在一旁看着。监视器里的青年被男人抱在怀里，无力地仰头承受着对方堪称凶狠的吻。偶尔露出半张泛着红晕的脸来，目光迷离。有些许唾液顺着两人贴合的唇角流下来，给这幅画面添了几许淫靡。那双漂亮的眼睛氤氲着雾气，让人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心痒难耐。

　　黑子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许更长，对方才放开了他。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抹去了他唇边的银丝。

　　“行不行？”赤司回过头，扬声问道。

　　导演惊醒过来，连声道：“啊！行，行！简直是非常完美——”他一脸兴奋：“如果是这样的话，绝对没问题的……！”其余几个人也如梦初醒，一脸窘迫，原因无非是：他们刚刚看着看着，居然不知不觉地硬了……

　　赤司微微一笑：“可惜，我改变主意了。”

　　“啊？”导演又呆滞了。

　　“我不打算让他拍GV了，这么好的料子实在有些浪费，”赤司摊开手，“我对这人有点兴趣，把他给我吧。”

　　黑子如同看到外星人一般，一脸惊悚地看向赤司：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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