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UNIQUE ONLINE GAY - UOG -33-

※遊戲＋系統

※新章喔:D

人總說回憶是最美好的。

褚冥漾從小就倒楣，無法解釋的倒楣。他有時會想，如果自己的性格更加消極悲觀的話，早就怨天尤人了。人生中必然有風有雨，時光會沖淡那些不美好，久了也能一笑置之。而有些回憶就會在腦海中沉澱，漸漸忘卻。

此刻，跑馬燈螢幕上，有著褚冥漾沒有印象的記憶。他努力思考著這些回憶是從哪兒來的？怎麼沒有印象了？但場景全都在無殿餐廳內，非常真實，真實到褚冥漾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的金魚腦把這些事情全塞到角落去了。

米納斯正在利用這些回憶清算遊戲進度，沒有空閒回答褚冥漾的疑問，他只得納悶地看著那個沒印象的場景，努力回想。

螢幕上播放的是，褚冥漾笨手笨腳地打翻盤子，挨客人一頓罵又被領班叫去訓話的場景。褚冥漾沮喪地垂著腦袋聽訓，嘴上直道歉，表示再也不會犯錯。領班叫他好好反省，並讓他今天下班後留下來幫廚房打雜作為處分。理由是今天主廚要帶新人上培訓課程，廚房人手不夠。褚冥漾乖乖地留下來幫著打掃足以容下二十個人的中央廚房，結束後累得靠在洗手台上休息時，冰炎出現了。

「辛苦了。」

「不、不會……」

冰炎一邊洗手一邊說：「上班第一天，打翻三個盤子，兩鍋湯，沒受傷也是稀奇了。」

褚冥漾尷尬地道歉：「對不起。」

冰炎似笑非笑地看他，「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反正歐蘿妲肯定訓過你了。」

褚冥漾：「……是的。」

冰炎轉身準備離開，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可憐兮兮的新人，喊他一聲：「剛才培訓班練習做了幾道料理，過來幫忙吃吧。」

──畫面停留在褚冥漾驚訝的臉上，黑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褚冥漾呆呆看著那個回憶，幾秒後終於反應過來。

「這是冰炎的記憶？」

回憶裡的冰炎說了「第一天上班」，但褚冥漾並不是一開始就到遊戲裡來了。也就是說，這是冰炎視角的回憶，褚冥漾是個系統模擬的NPC。

「還挺像的。」褚冥漾佩服起系統來了，真不愧是高科技。

仔細看了看眼前一堆如同視窗般一格一格的回憶，他從中找出幾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津津有味地當作看戲一般啃完了。內容半點也不馬虎，有褚冥漾從新手到上手的過程、有褚冥漾發現自己住的宿舍對門就是冰炎時震驚的回憶、有兩人從單純的點頭之交到熟悉的記錄、當然也有靈芝草第一天到餐廳報到時的畫面。不得不說，這遊戲公司還挺追求完美的，就連玩家沒有親身體會的「前傳」也都一一設計出來了。

忽然，某個角落的螢幕閃了一下，就像電視畫面訊號不穩似地，有在播放，畫面卻不是很清晰。這吸引了褚冥漾的注意力，上前幾步想看個清楚。

螢幕裡，是個看不清臉的長髮男子，身形和冰炎挺像，不過沒有將頭髮高高束成馬尾，而是披在肩上。男子的臉雖然不清楚，仍能聽見他笑得很溫柔的聲音。

「嗯，不是冰炎。」褚冥漾馬上推翻自己的猜測。

冰炎幾時笑得那麼溫柔過了。

男子對著螢幕，也就是回憶視角的人斷斷續續說著什麼，褚冥漾只隱約分辨得出幾個詞。『……的、──學習，所以……』

「這是誰的回憶嗎？冰炎嗎？」褚冥漾奇怪地皺起眉，沒記錯的話，這人不曾出現在這次的廚師任務中，他是誰？

『……後，再回來──…………懂嗎？』

聲音非常不清楚，光靠閃頻的畫面也無法用唇語讀出男子的話，褚冥漾還想再看仔細一些，畫面就結束了。他好奇得不行，伸手戳戳螢幕，希望有重複播放功能，很可惜，在他找出來之前，所有的畫面都在同一時間，如同被關掉的電視一般，一閃之後就全數消失了。

「啊！」褚冥漾徒勞無功地往前一抓，只抓到一把空氣。

與此同時，米納斯的結算完成了。

『系統報告：劇情進度達成100％，角色爽度達成85％。』

『NPC發派任務：擠番茄醬任務尚未完成，不列入計算。』

『接觸各個新角色，獎金50』

『學習餐飲技能，獎金50』

『學習引領新人，獎金50』

『成功引起角色醋意，獎金100』

『成功活用劇情道具，獎金100』

『通關報酬，獎金五萬』

『圓滿世界指標：65％』

褚冥漾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豐厚的酬勞，還有圓滿世界指標，覺得人生又往前跨了一大步。圓滿世界指標只差35%就可以達標，也就是說很快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了！

他興奮地檢視功能版上的各項數字，像個小孩子般地一邊摸一邊問：「米納斯，下個任務決定好了嗎？」

米納斯優雅地撥了撥秀髮，『是的，隨時可以出發。』

褚冥漾手指劃過高達85%的角色爽度，忽然一頓。他怎麼沒印象自己做了什麼能讓這數值衝破過關標準？沒親也沒抱，頂多番茄醬教學的時候，冰炎湊過來手把手示範給他看而已，難道就可以這麼爽？

好奇心驅使，他問了米納斯：「為什麼爽度有過？」

米納斯手臂輕輕一揮，拉出一段回憶，當場播放起來。定睛一看，正是褚冥漾緊張兮兮地追問冰炎是不是生病的、還有他惱火地故意捏緊冰炎過敏的手讓他發疼的那一段。小螢幕旁邊還寫了一小行註解：真心誠意的關心，比任何肌膚之親都還要令人窩心。

褚冥漾：「…………」當初是誰說要肌膚接觸才有爽度的？嗯？

面對他氣憤的眼神，米納斯仍然一派悠閒。『本系統只說過肢體接觸可增加爽度，並沒有說不能用其他方式。』

褚冥漾馬上抓狂：「大騙子！！」天知道為了爽度，他有多麼煩惱嗎？這可惡的系統！

米納斯像對待鬧脾氣的晚輩一樣摸摸他的頭，『別氣，別氣。』

褚冥漾想揮開她的手，詭異的是米納斯明明沒有實體，無法被褚冥漾碰觸，卻能主動碰到褚冥漾，他只能惡狠狠地罵：「別把我當小孩！」

一人一系統，一個張牙舞爪，一個淡定自如。褚冥漾氣喘吁吁地和米納斯大眼瞪小眼半天，知道自己鬥不過這狡猾的系統，感到非常挫敗，揮揮手自暴自棄地問：「那接受角色告白呢？我沒有答應和冰炎交往喔？」他看見米納斯一瞬間露出曖昧的笑容，板起臉，「該不是要告訴我，我說『不討厭』就是接受告白了？」

──挖耶～叭噗叭噗叭噗！！

一個非常歡樂的喇叭音、一群小孩的歡呼聲和掌聲同時響起。

米納斯非常欣慰地點頭，『恭喜主人抓到系統的判定標準了。』

褚冥漾：「…………」為什麼一個電腦程式能比人類還會處理那些彎彎繞繞？這不科學。　　　　　　　　　　　　　　　　　　　　　　　　　　　　　　　　　　　　　　　　　　　　　　　　　　　　　　　　　　　　　　　　　　　　　　　　　　　　　　　　　　　　　　　　　　　　　　　　　　　　　　　　　　　　　　　　　　　　　　　　　　　　　　　　　　　　　　　　　　　　　　　　　　　　　　　　　　　　　　　　　　　　　　　　　　　　　　　　　　　　　　　　　　　　　　　　　　　　　　　　　　　　　　　　　　　　　　　　　　　　　　　　　　　　　　　　　　　　　　　　　　　　　　　　　　　　　　　　　　　　　　　　　　　　　　　　　　　　　　　　　　　　　　　　　　　　　　　　　　　　　　　　　　　　　　　　　　　　　　　　　　　　　　　　　　　　　　　　　　　　　　　　　　　　　　　　　　　　　　　　　　　　　　　　　　　　　　　　　　　　　　　　　　　　　　　　　　　　　　　　　　　　　　　　　　　　　　　　　　　　　　　　　　　　　　　　　　　　　　　　　　　　　　　　　　　　　　　　　　　　　　　　　　　　　　　　　　　　　　　　　　　　　　　　　　　　　　　　　　　　　　　　　

看見主人滿臉生無可戀，米納斯奇怪地道：『就結果來說，主人明明也不討厭吧？為什麼這麼生氣？』

小螢幕上一閃，應景地播起所有褚冥漾和冰炎有接觸的畫面。

回家時主動拉過他的手的冰炎、出門上班不忘幫自己準備早餐的冰炎、見他被客人欺負霸氣全開的冰炎、忘記帶鑰匙的那天煮了滿桌的好料還偷親他一口的冰炎、怕他只是不敢拒絕而被牽著鼻子走，有些不安的冰炎、耐著性子教他用番茄醬寫字的冰炎、明知道海鮮會引發過敏卻硬要做蝦球的冰炎、被拆穿時很無奈的冰炎。還有，指尖輕輕抵在他胸口，期待著答案的冰炎。

褚冥漾呆呆地看著螢幕，沒說話。

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和冰炎發生那麼多事情了。畫面停格在最後，冰炎緊握住褚冥漾的雙手，眼神晶亮，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

無論冰炎當時想做什麼，都不可能再重來了，畢竟他是NPC，每一次的記憶都會更新，每一次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唉，好不容易在上一個任務中，兩人有了比較親近的互動，又要重新和冰炎認識，這不是白白浪費先前的努力了嗎？之後應該也見不到人參學弟了吧，這還是褚冥漾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倒楣蛋呢。

想到這裡，褚冥漾不禁有些遺憾。他看著螢幕上和以往板著臉的形象不同，神采飛揚的冰炎，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以後看不到這個冰炎了。

「下一個任務的冰炎……」褚冥漾忍不住問：「是什麼樣的設定？」會是陌生人？還是不熟悉的點頭之交？當然，如果是一個對褚冥漾抱有好感的冰炎，那就再好不過了──任務比較好進行，絕對沒有別的想法。褚冥漾默默在心裡對著自己解釋。

米納斯不知有沒有看出他的腦補，只說道：『這次的任務，會和先前稍有不同，冰炎的設定也是。』

褚冥漾想起剛才米納斯說系統升級，「這是系統升級的關係嗎？」

『是的。本次更新，為系統各項功能優化，掃除程式BUG，調整任務內容。』

褚冥漾一愣，「調整任務內容？」

一直以來，這個遊戲非常明顯就是走少女戀愛遊戲風，難道要調整成別種遊戲了？推理？生存？難不成會是格鬥？

『主人誤會了，本遊戲仍以戀愛作為主軸，但為了引導玩家更了解追求目標，已導入新的遊戲路線。』

褚冥漾還是聽不懂，「可以講白話嗎？」

米納斯憐憫地看著他，『是的，意思是為了讓您更加喜歡冰炎，這次的任務會以深入了解冰炎為目的。』

先前的任務是比較表面的互相認識，而且是建立在褚冥漾想要回到現實世界為基礎之上，自然不會和角色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遊戲中央控制表示，希望玩家可以更加喜愛角色，所以安排了系統升級，讓玩家與角色有更多互動。

褚冥漾：「……怎麼聽起來很像相親。」

米納斯非常淡定：「這是戀愛遊戲，很合理。」

褚冥漾：「……」我被說服了怎麼辦！

對了！剛才被米納斯的報告一打斷，差點忘記了跑馬燈回憶的事情。還沒問問那個螢幕裡的男人是誰呢。

「米納斯，剛才那些回憶播放是什麼？」

『為了結算任務進度，除了以玩家角度計算外，也會掃描NPC的記憶，以示公平。』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有冰炎的記憶。褚冥漾點頭表示理解：「但是我剛才看到一個在遊戲裡沒出現過的人耶？」

米納斯眨了下眼睛，『遊戲裡沒出現過的角色？』

褚冥漾回想那人的長相，「看不太清楚模樣，不過是個男的，頭髮很長。」

米納斯思考幾秒後，回答道：『任務內沒有的角色，可能是BUG沒有清除完全。本系統會向上呈報，感謝主人提醒。』

褚冥漾有些遺憾，「原來是程式錯誤嗎？我還以為是隱藏劇情呢！」

米納斯微笑，『若觸發隱藏劇情，本系統會即時通知。』

褚冥漾抓抓頭，「好吧！那現在要去下一個任務了嗎？」

『如果您準備好的話，是的。』

褚冥漾對她點個頭。

收到回答後，米納斯便緩緩張開雙臂。隨著她的動作，四周捲起一道道水藍色的光輝，如幻似夢的晶藍色粉末將褚冥漾包圍起來。

『出發。』

提示聲一落，那些亮晶晶的粉末把褚冥漾裹得密不通風，然後忽地膨脹起來，迸出一個奇異的圖騰煙火後，褚冥漾就從原處消失了。

　　※

一開場，褚冥漾就實質感受到了系統更新的效果。

他發現自己在一顆星球上，抬頭就可以看見宇宙——是的，沒有大氣層。這顆星球非常小，褚冥漾目測不用五十步就可以「自轉」完畢。這麼個小星球，除了褚冥漾外，除了長了幾棵大樹外，自然是沒有其他人了。

環看四周，可以看見其他的星球在不遠也不近的地方，慢慢地自轉，褚冥漾眼力不錯，卻沒找到像太陽那般的恆星。真是個奇怪的世界。

「米納斯，我的任務是什麼？」褚冥漾邊問，邊邁出步伐，決定繞著星球走一圈瞧瞧有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還沒等到米納斯的回答，幾步之外，一個小小的白色亮光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褚冥漾快步走過去，低頭一看，竟是一株小小的白玫瑰。一株被玻璃罩罩著的白玫瑰，特別的是，其中一瓣葉子是鮮豔的紅色。

——這配色好有既視感。

果不其然，米納斯說話了。

『啟動新任務。』

好突然！褚冥漾沒好氣地說：「可以稍微介紹一下嗎？」

『本次任務的背景設定在外太空，玩家必須遊歷一個又一個的星球，最後找到自己的歸宿。』

歸宿？褚冥漾聽不太懂意思，決定跳過。指著地上問：「那這朵玫瑰是？」

他蹲下來，好奇地打量被保護在玻璃罩內的玫瑰花。這朵玫瑰花很神奇，明明被罩著，也沒個呼吸孔，還能好好地活著，花瓣泛著淡淡的光暈，甚至還有幾滴露水。是劇情道具嗎？

『向主人介紹，這次任務的男主角，冰炎。』

褚冥漾：「…………他是冰炎？」

米納斯：『正是。』

褚冥漾雙睛瞪得大大的，的確，這配色很冰炎，但是，這是一朵花！連人的模樣都沒有！

「我、我該不會要跟這朵花談戀愛吧？」

米納斯語氣憐憫：『是的。』

──原來所謂的系統更新，就是要讓玩家體驗跨種族戀愛？未免也太前衛！褚冥漾表示自己很保守，完全無法接受。和一株植物發生這樣又那樣的關係，褚冥漾只覺得毛骨悚然。除非……這朵花能化形？

「喂。」

一個很熟悉，又有點奇妙的聲音把褚冥漾從神遊中喚了回來。

他嚇了一跳，蹦起來左右張望：「誰？」

「你在看哪裡？我在『這裡』。」

那聲音很像被什麼東西格隔著，聽起來悶悶的。嗯？被隔著？

褚冥漾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是你在說話？」

「不然還有誰。」玫瑰花冷冰冰地反問。

──植物開口啦啊啊啊！

他的表情太過扭曲，連一株玫瑰也看得出來。因為玫瑰非常不悅地晃動花瓣罵道：「連會說話的玫瑰也沒見過？鄉巴佬！」

褚冥漾：「對、對不起。」雖然正常人都不可能見過會說話的玫瑰，這個道歉有點怪異，但總覺得不道歉，這朵小花不會跟他有好的開始。

『嗯，很快就進入狀況，主人長大了。』米納斯欣慰地點頭。

褚冥漾裝作沒聽見，他碰碰玻璃罩子問：「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玫瑰花冷笑：「我才想問你，你盯著我看是個什麼意思？」

……這玫瑰講話很冰炎，沒有問題。

本來懷疑這朵花跟冰炎有何關聯的褚冥漾瞬間沒了疑慮。此刻，褚冥漾已經懷念起和他分別才不到一小時的廚師冰炎了。會微笑、會做菜，對照這株渾身是刺的玫瑰，簡直非常好溝通。

「回答呢？」玫瑰花不耐煩地用葉子敲敲玻璃罩。

如果冰炎不是一朵花，是個人的話，配上那張冷冰冰的美人臉可能會讓褚冥漾有些退縮。但冰炎現在是一朵花。既沒五官也沒表情，就是聲音特別嚴肅，怎麼看怎麼可愛。褚冥漾憋住笑意，在玻璃罩子前坐下來。

「就像你說的，我是鄉巴佬嘛，沒見過這樣顏色的玫瑰花就多看幾眼囉！」

「哼。」或許是褚冥漾看起來沒有惡意，玫瑰花也就不再追根究柢。他上下打量眼前的人類幾眼，「你從哪裡來的？」

這是一顆除了玫瑰以外沒有任何生命的星球，忽然憑空冒出一個人，怎麼想都很可疑，也難怪玫瑰的態度如此冷淡了。褚冥漾被這麼一問，困擾地搔搔臉頰，該怎麼回答才好？

玫瑰沒有催促他，只是挪動一下，莖上的兩片綠葉子交疊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雙手抱胸一樣──擺姿勢的花，很可愛。

「噗……」褚冥漾差點憋不住笑意。

「沒禮貌的外來者。」玫瑰不悅地瞪他──明明沒有眼睛，卻能感覺到玫瑰的視線，到底怎麼做到的？難道是心電感應？

褚冥漾感受到玫瑰越來越不滿，趕緊對著他微笑：「就算我解釋了，你可能也不會相信喔？」

玫瑰哼一聲：「說。」

褚冥漾眼神飄忽地回答：「其實，我是用瞬間移動來的。」這可不是說謊，的的確確是被系統傳送過來的。

玫瑰：「……」

明明沒有臉也沒有表情，卻完整地傳達出他的不屑。

褚冥漾笑：「真的！相信我！」雖然是我的話我一定也不相信。

玫瑰沉默一會後，才緩緩開口問：「那你是從哪裡瞬間移動來的？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顆小小的、可以稱之為荒蕪的星球，不是恆星、不是行星、也不是衛星，只是一顆默默無名的小行星，位在宇宙的一個小角落，附近沒有知名的大行星，因此很少有宇宙航艦經過。玫瑰在這裡生活很久了，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待在玻璃罩子裡，仰望宇宙，還有偶爾會飄過去的小隕石，從來沒有訪客。離這裡最近的星球雖不遠，但玫瑰沒有手腳可以移動，聲音被玻璃罩著也無法大喊，自然不能結交鄰居。

玫瑰與生俱來就有知識，對於自己可以平安無事地生長在寸草不生的星球感到不解，更不懂為什麼不用進食也能活下去──或許玻璃罩子提供了什麼養分吧──有時候甚至會懷疑為什麼自己不過是朵花，怎麼會擁有思考能力呢？

褚冥漾讀著系統扔出來的玫瑰簡介，不禁感嘆：這是一朵非常哲學的玫瑰。

「我是旅人，」他想了想後，這麼告訴玫瑰：「每次都是隨機降落的，這次剛好來到這裡。」

白玫瑰那朵大大的花，稍稍仰起來，「喔？」

褚冥漾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玻璃罩子上，「既然有緣，我們就做個朋友吧？」

玫瑰維持著仰望他的姿勢，交疊在一起的葉子鬆了開來，就像人類雙手輕鬆地擺在身側般的姿勢，「朋友？」

「嗯，你知道朋友是什麼嗎？就是……」褚冥漾熱心地想解釋，就怕這朵小玫瑰聽不懂，卻馬上被玫瑰氣哼哼地打斷。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悅地揮了揮綠葉子。

褚冥漾忍不住笑出來，「抱歉。」他真心誠意地說。

面對小小的玫瑰花，總是不自覺地把他當作小孩對待，卻忘了這可是男主角冰炎，玫瑰花中的玫瑰花，NPC中的NPC，那必須什麼都懂。

玫瑰花沒有表示要不要接受他的道歉，倒是突兀地問：「你的臉怎麼了嗎？」

「嗯？什麼？」褚冥漾眨眨眼。

「你的臉從剛才開始就扭來扭去，」玫瑰花想了想，補上一句：「很像神經病。」

褚冥漾：

「…………」

好吧，看來冰炎也不是什麼都懂的。

「那是表情。」他解釋道：「比如說高興的時候會微笑，生氣的時候會板著臉，傷心的時候會掉眼淚。你沒見過嗎？」

玫瑰認真地說：「沒有。我沒有和其他生物交流過。」

褚冥漾笑著說：「那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朋友了。我是褚冥漾，你呢？」

該走過場的還是得走過場。話說這是第幾次和冰炎自我介紹了？

玫瑰扭動花朵，像是在搖頭，「我沒有名字。」

褚冥漾一愣，「沒有名字？」

系統不是說他是冰炎嗎？難道玫瑰自己不曉得？也對，玫瑰生長在毫無人煙的星球，他或許擁有知識，但沒有人際關係的話，也不需要為自己取名字。

「那我要怎麼叫你？」褚冥漾問。

如果玫瑰沒有想法的話，他打算告訴玫瑰，我幫你取吧，你就叫做冰炎。

沒想到，玫瑰思考了許久後，有些猶豫地說：「其實，好像有人替我取過名字。」

這和剛才的說法又不一樣了。褚冥漾好奇地問：「這裡不是沒人來訪過嗎？」

「我的記憶不太清楚。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為什麼之前都沒想起來過？」玫瑰說得有些慢，似乎在努力回想：「可能是很久以前、嗯……也許也不是很久？」

褚冥漾聽得一頭霧水。劇情怎麼好像走向奇怪的方向去了？

玫瑰花想了半天不說話，褚冥漾也在地上坐了半天，等到屁股已經開始隱隱發疼的時候，玫瑰花終於想起了些什麼。

「亞……」

「嗯？」褚冥漾精神一振，趴到玫瑰花面前，「你剛才說什麼？」

玫瑰花這次比較肯定了，他晃了晃綠葉子說道：「亞。那個人說我叫做亞。」

-TBC-

※後記

一次寫好過度章和新章開場，這次是相親之旅唷（不是）

差不多要完結了，所以會開始慢慢收場，主軸是解開冰炎的身世之謎

希望大家可以陪我走到最後，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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