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颶風1號機甲的巡守隊員各各面無表情,他們讓智慧警衛站成兩排鋼鐵之壁,只有中央走道打開了可供一個人過去缺口。
感受到對方不像在看生命的冷漠眼神,大伙心裡都很清楚,知道自己只要稍有妄動,下場就是被他們身上長型兵刀一斬兩斷。
騷亂情緒開始冷卻下來,人群自發非常有秩序的排成長龍,每一個通行者都乖乖的舉起手臂,在他們手背上鑲有個黑色圓亮的傳感器,智慧警衛能夠藉此連線,判別對方身份和到上城許可有無。
傳感器是生活在太平洋都市的人不可或缺物品,每個人在出生時都會被裝置上,裡頭有勞動貢獻獲得的點數、身份資料、健康狀況等等,也將過往舊時代功能都整合起來,除了夾層地帶的人,失去傳感器將會寸步難行,甚至會直接被智慧警衛擊殺。
蘭道爾上城的人們,則是無時無刻與都市管理局保持連線狀態,擁有達到完美無意外零事故的生活,只要疾病或意外發生,都能夠立刻得到治療,最重要的是,可以隨時偵測是否有人進化成異形。
但索果羅下區的人卻什麼都沒有,傳感器對他們來說,更像是奴隸的拘束器,僅僅是個身份象徵,除此以外再無他用,甚至有種說法流傳,都市管理局有意任由異形在他們之中進化,好方便捕捉研究。
如同安排好的木偶行進,人群通過穩定迅速,很快就輪到最後的撤艾夫,當他瘦弱的手舉起時,智慧警衛紅光掃過傳感器,發出了「嗶」的尖銳長聲!
人群立刻驚恐起來,卻只是低聲嗚叫不敢放聲大喊,慌忙的全都衝入天階電梯,穿著颶風3號的隊長見狀,由機甲能量光幕形成的透明頭盔下,露出他滿是不屑神色,撇撇嘴不耐的走到了撤艾夫身前。
撒艾夫面色極為難看,他恐懼的幾乎要縮在一起,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能像往常一般通過檢查,正當他還在思考時,閃耀綠色流線光芒的機甲已立在身前,散發著冷硬無情氣息。
「隊……隊長先生,我很正常的,沒……沒問題……!」
反駁檢查的話還沒說完,隊長被覆蓋機甲的大手,猛地一把搯住撒艾夫脖子,毫不客氣的將人舉起,能量光幕上不斷閃過眼前下區人的資料。
「H39027,22歲,呿!真看不出來,長得比女人瘦弱還想要翻身……兼了四份工作很正常……宮本學院的替補生?!是因為身體機能不佳,所以想靠知識爬上去嗎……目前積欠大量點數,全用在生命液修補上……哼!這麼爛的身體,難怪智慧警衛發出警告,我要是你,就乖乖回去當燃料了!」
個人隱私資料一條一條的被念了出來,所有願意不願意的事情都讓在場人聽見,對於天生身體差的羞愧,讓撒艾夫極度難堪痛苦,頓時有像隊長所說念頭,鑽回去束管內,當個不聞不問沒知覺等死的人體燃料算了。
但一想起凱爾死時慘狀,他還是硬生生壓下這個想法。
終於,「碰!」的一聲,隊長感覺玩夠了,確定這個下區人沒問題,就將他隨手丟往天階電梯。
「聽好了!H39027還有你們這些H區的下區人,上城不是你們可以褻瀆地方,就是要死,也要回到這裡才能死!聽到了沒有!」
「是!是!」
上百人群立刻發出整齊低嗚,他們連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不要說身體機能本來就不如上城人,對方還擁有能夠大幅增強人體力量的各式機甲,旁邊更有冷硬無情的智慧警衛,誰也不敢隨便造次。
撒艾夫被摔得頭昏眼花,心跳喘氣頓時更加嚴重,當他聽到小隊長喝聲問話時,下意識的想站起來應聲,卻被嫌棄他的H區人們推了一把倒在地,甚至不少人趁機踐踏踢踹,想要讓這個令他們擔心受怕的人直接死去算了。
「好了!關門!把這些骯髒難看的東西送上去,上城那邊還等著這些傢伙的勞動呢!」
隊長一聲令下,沉重閉門聲音碰的作響,天階電梯瞬間「咻」的消失不見蹤影,只留下餘餘殘電藍光閃爍。
見早上任務已經結束,隊長召來一名與其他人不同,身穿颶風2號機甲的年青人,露出期待已久笑容,道:「小副,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去趟夾層地帶,有什麼好東西會帶一份回來,好好盡忠職守呀!」
天階電梯攀升速度極快,裡面還沒站穩擠好人群頓時東倒西歪,原本就被壓在最下面的撒艾夫,頓時感到身上重量又多了幾分。
隨著身體不適,撒艾夫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了,激烈到甚至要喘不過氣來,「撲通」脹縮心音彷彿快從嘴中跳出,死亡好似就在眼前。
他伸起手,試圖發出聲音求救,卻是連個字都喊不了,緊靠人群、壓身重量、密閉空間讓撤艾夫眼前瞬間一陣黑,既然直接在天階電梯裡昏死過去。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撒艾夫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叫他,怒吼一聲又一聲喊叫傳來。
「喂!喂!快起來,糞蟲連想死在這的資格也沒有!媽的,要不是智慧警衛偵測到還有生命跡象,真想丟入回收站裡,直接當作養份再利用給那些下區人吃一吃算了。」
天階電梯的門口,圍觀著許多竊笑私語人們,紛紛用傳感器記錄眼前好玩趣事,但卻不是H區的人,他們上來後就不敢多作停留,紛紛作鳥獸散跑開,去執行自己該做工作。
在身著紅色『烈火2號』機甲的巡邏隊員反覆催醒下,撒艾夫終於幽幽轉醒,當他抬起頭睜開眼,入目即是渴望已久的刺眼金色陽光,溫熱暖暖入心,確實的透過光芒傳遞給他,但來不及仔細感受,眼前又被一陣黑暗籠罩。
「媽的!醒了就起來呀!躺在地上裝死,是想要等上城的人還是自然世界信徒發揮善心,拯救你們這些沒用又沒貢獻的糞蟲嗎?告訴你,下等人就該回去好好當燃料!」
已經忘記傷痛,撒艾夫趴在地上,被言語打壓的站不起身來,巡邏隊員無情喝罵聲外,四周恥笑聲音不分老幼有男有女,給予人無限希望,卻又充滿殘酷現實,讓他只能低頭喘著氣求生。
他明白,這裡不是傳說中的天堂或地獄,自己只是確實來到了目的地,蘭道爾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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