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的螢幕,阿斯利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褐色眼睛深邃如蜂蜜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點開通訊錄,視線擺在上頭,幾秒後,俊容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隨手把手機丟在一邊去。
今天是褚冥樣結束任務的日子,在兩個星期前他就有傳簡訊希望兩人可以好好談談,不過少年完全沒有回應,不知道是太累了在休息還是困擾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不管怎樣,希望少年沒有受傷,這些日子少年接了不少任務,但為了不給同行的夥伴添麻煩,很多麻煩少年都自己承擔,每次看到少年身上的傷變多了,大家對少年好氣又心疼。
他曾經聽過一起出任務的安因說過,那次任務其實只有白袍的程度,以褚冥樣目前的能力的確可以一個人進行,只是少年太常接任務了,擔心他又沒任務的安因看不過去便一起出任務。
在執行任務的當中,天使發現這個任務已經進階為紫袍,他直接通報工會並接下任務,而此時跟他分開的褚冥樣卻發現了小鬼門,單槍獨鬥的破壞了鬼門,在天使發現少年時,少年已經全身是傷靠著石牆而坐,抬頭對著他微笑,面對天使不悅的問話,少年只是笑了笑,低聲地說不想再看到人受傷了。
在天使說出這段過程時,在場的各位全都安靜下來,看著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少年,眼中有滿滿的心疼。
放鬆身體,隨意的倚靠在窗台邊,眼眸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如果他的心情能像那片天空一樣晴朗就好了。
他從來不知道一時的失誤會造成如此尷尬的場面,他明明就不在意他的身分,為什麼那個人放不開?
不,是那人太過於善良,認為遠離才是最好的。
但他不要!於是他拼命找任何理由接近少年,少年卻常常找藉口離開,當他離開時,對他所露出的笑容十分疏遠,他的心彷彿被扯裂般非常疼。
不能說是那人太過殘忍,而是他當時的反應太傷人。
該怎麼做才能讓那純真的少年再度對他展開燦爛的微笑不再有距離的笑靨?
他完全沒頭緒。
今天是冰炎歸來的日子,稍早有接到喵喵學妹的邀請,簡訊後面也特別標註黑髮妖師也會參加,沒有特別修辭,他知道學弟妹們為了他們的事也在努力和妖師學弟溝通,雖然沒什麼進展,但他十分感謝這些朋友們。
那位半精靈殿下的歸來,想必漾漾會很高興吧。
如果晚上他若過去,是不是會把氣氛弄僵?
一向隨和的阿斯利安此刻為那躲著他的黑髮妖師傷透腦筋。
「阿利,我進來囉。」
戴洛敲了幾下自家弟弟的房門,不意外阿斯利安沒有回應,直接打開進去,看見阿斯利安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褐色眼眸閃爍著煩躁,手機隨手丟在一旁,大概可以猜想弟弟是在煩惱住黑館裡的黑髮妖師。
記得前陣子褚冥漾有再度向賽坦提出搬到一般宿舍去,被賽坦三言兩語給堵了回來。
其實現在的褚冥漾的能力跟第一次看到時增加很多,似乎有紫袍的實力了,只是那單純的孩子沒自覺。
看著阿斯利安轉過來的臉龐習慣性的漾開微笑,沒好氣的對著自家弟弟說:「沒心情就別笑。」
「怎麼這樣說呢。」阿斯利安聳著肩,站起身到茶几那幫兄長倒杯水,「今天可是冰炎學弟回來的日子,我開心都來不及了。」說真的,冰炎平安歸來,他真的很開心,要知道當初冰炎在鬼王塚犧牲,他也相當自責。
戴洛平靜的看著阿斯利安臉上的笑靨,接過水杯,「我知道你很高興,但你該怎麼處理你的事?」
大家都曉得冰炎很在乎褚冥漾,不然不會為褚冥漾準備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件預防物品,更不會不經大腦衝進鬼王塚搭救褚冥漾,甚是在回焰之谷時,在褚冥漾有危險硬是醒來幫助。
而那名黑髮妖師對冰炎的依賴感遠遠超過任何人,冰炎的犧牲讓他醒悟了不少,激勵自己奮發向前,鍛鍊著自己,為了就是不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或許沒有幾人知道,但住在黑館的人都曉得黑髮妖師有多麼想念那冰與炎的殿下,每次回房間時都會停留在屬於冰炎的房間門口好一會才離開,那背影所表現出來的就是寂寞與掛念。
那對黑髮妖師抱持的特別情感的阿斯利安是無法插入的。
阿斯利安沉默地看著自家兄長,褐色眼睛滿是掙扎,撥開遮住眼睛的瀏海,想起自己傳出去的簡訊沒有回應讓他更加煩躁,有些消極地說:「我不知道怎麼處理,現在我只想要讓我們之間恢復到沒有疙瘩的時候。」
「那你對……」
「哥,夠了。」阿斯利安直接打斷戴洛想要說出口的話,扯開以往如陽光般的微笑,「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今晚的主角可是冰炎學弟,喵喵學妹不是有發邀約嗎?」以那位愛熱鬧的金髮學妹一定會把冰炎、褚冥漾等人所有認識的朋友都邀請。
「你要去?」
「當然,冰炎學弟回來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不去就交代不過去了。」阿斯利安笑道。
戴洛看著弟弟,語重心長地說:「漾漾他也會去,或許你們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聊一聊。」拍拍阿斯利安的肩膀,「阿利,若當時是我護送冰炎回焰之谷,親眼看到漾漾如何使用陰影吞噬鬼族化的山妖精,我會跟你一樣感到錯愕畏懼,所以你根本不用太在意這點,這是人之常情。」
阿斯利安露出苦笑,他無法忘記當下黑髮妖師那一瞬間的受傷神情。
「漾漾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我想應該他把你也當成重要的人吧。」這是他的觀察,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同行的休狄上,黑髮學弟並沒有這麼在乎奇歐妖精的想法,想必是因為黑髮妖師把阿斯利安當作……可能沒有冰炎那種階級的在乎,但也有米可蕥他們這些朋友的在乎。
戴洛的話讓阿斯利安盪下谷底的心有了光明,然後他馬上搖頭,無奈地對戴洛說:「哥,你可別為了安慰我就這樣講。」
「是不是安慰,要看你怎麼想。阿利,我們這些旁觀者看得可是比當事者還要清楚。」
阿斯利安看著戴洛認真的神情,右手在身側緊緊握成拳,心中的澎湃如海浪般吞沒他不安的膽怯,不禁開始期待晚上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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