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 - 雷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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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雷聲

伊卿

May 25, 2014

51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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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兩三點雨輕敲在古窗上，宛若悄悄掀開幼時記憶一角，欲偷窺什麼似的。滴答、滴答地，不消多久，屋外便已滂沱大雨，掩蓋了原先悅耳輕靈的鳥鳴。

　　長鏡前繫著領帶的那雙手頓了下，他稍稍回首，一對微鳳美眸瞥向落雨的窗外，就這麼望著，有些發了怔。

　　進入梅雨時節已有些許日子，日日雨不停，自日出下到黃昏，又從日暮下至黎明，雨來了多久，他的心弦就被那天降的一縷縷細絲撩撥了多久。

　　記起了當年，那個瑟縮在檀木櫃裡的小男孩。

　　『吳邪，你一個人躲在櫃子裡做什麼呢？』

　　『……』

　　『喔，我知道了。你怕打雷，是嗎？』

　　一雙眼霎時瞪大，儘管男孩撇清似地搖了搖頭，但他顫抖不已的身子和些微發白的臉龐卻早出賣了他。

　　見狀，來人只是微微彎起唇角，沒有戳破對方拙劣的謊。

　　他在原地隨意坐了下來，絲毫不在意地毯上那一層積得厚厚的灰塵。

　　『……小花，別坐地上，衣服會染到灰塵的……』

　　『哎，不打緊，不過就是些灰塵罷了。倒是吳邪，外頭下雨下得我好悶，你陪我聊聊天，好不？』

　　綻放在粉嫩小臉上的笑容，燦爛猶如花兒初發一般。

　　熟練地扣好了袖扣，順手撩起披在椅背上的高級西裝外套，他伸手欲拿原先擱置桌面的手機，才發現它不在原本習慣擺放的位置。

　　環顧房裡幾秒鐘，便想起昨夜睡前將它放到了床邊矮櫃上頭。

　　只為等一通不可能打來的電話、一封不可能收到的短信。

　　窗外的雨，是在什麼時候墜入他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掀開手機上蓋，畫面依然停留在昨夜打到一半、尚未發出的短信。

　　又或者該說，是不能發出的短信。

　　空白的收件者欄位中填的，該是吳邪的名字和號碼。

　　哎。

　　低頭瞧了眼未完的語句，他不禁失笑；可那笑中，摻著些許落寞。

　　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遊走，刪除了發不出的短信。

　　似是刪去留戀一般。

　　輕輕將手機收入口袋裡，他抬頭，目光二度被窗外紛紛之雨吸引了去。

　　雙眼有些失焦，他望著的再也不是灰濛雨景，而是遠在杭州，那位令他魂牽夢縈的竹馬。

　　「……吳邪……」

　　轟隆——

　　『小花……』

　　男孩囁嚅地開了口，卻沒再繼續下去。

　　『什麼事？』

　　依著木櫃而坐的他眨了眨那雙雌雄莫辨的大眼，軟軟的童音問著。

　　木櫃門之後是一片沉默。

　　『吳邪？』

　　他輕聲喚道。

　　『……沒、沒事……』

　　寂靜就這麼結束了他們單薄的話語。

　　雷聲乍起，響在大雨的窗外，亦響在他被掀開的心扉。

　　眼簾半斂，一個人獨自思念著。

　　解語花還是那時的解語花，吳邪亦仍是那時的吳邪。

　　只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早被時間悄悄磨消。

　　留不住的，是該學會放手了。

　　迴身，幾步踏出了房間，輕輕地順手帶上木門。

　　他把寂寞，鎖在空蕩蕩的房中。

　　轟隆——

　　想當年那個怕雷的小吳邪，如今應該不會再恐懼了吧？

　　你已經有人可以依靠了。

　　縱然那個人不是我，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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