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 紫原哲也的平凡日常 - 03. 黑仔也在東京

3. 黑仔也在東京

　　以巧克力糖球為契機，兩人間的聯絡開始多了起來。

　　作為回禮，黑子買了一對鑲著漂亮水鑽小花的髮夾送給紫原…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當時恐怕腦抽了，竟然就像買禮物給幼稚園裡的小女孩一樣買了一對如此bling bling的髮夾送給紫原，哪怕他真心覺得紫原的瀏海長的也許需要髮夾…然後又在紫原驚喜的喜愛下，當場收到了紫原做為回禮的美味棒…然後作為回禮的回禮，黑子哲也又送了…

　　總之，在兩人毫無自覺的情況下，來來往往互相交換了不少東西，交流也更密切了，而這個情況在紫原得知黑子就職的幼稚園就在附近時更甚。

　　例如，幼稚園裡的其他老師們，已經不會誤解紫原是討債的黑道，被大清早就堵在幼稚園門口一身低氣壓的紫原給驚嚇了；又比如，幼稚園裡的小朋友，已經完全發現這個身材高大的哥哥根本是他們的同伴這件事。

　　今天，小美又在跟媽媽來幼稚園時，看到紫原哥哥了。

　　「紫原哥哥！」小美一把撲上去抱住紫原的腿，「今天你又來了。」

　　「啊－－是小小不點啊－－」紫原倒是有點習慣小朋友撲上來，為了區別黑子=小不點，所有小朋友他都統稱為小小不點，但至少會打招呼了。

　　一旁存在感低落的黑子特意上前跟小美的媽媽打過招呼，鞠著躬直到小美媽媽離開幼稚園的大門，才又回來繼續他的動作。

　　「紫原哥哥今天打蝴蝶結嗎？」小美歪頭，好奇地研究黑子的動作，紫原打了個哈欠後掏出好吃棒就吃了起來。

　　沒錯，自從發現幼稚園很近，紫原就三不五時溜搭過來找黑子幫忙繫那條領巾。最近幾天，幾乎是保持著全勤紀錄。

　　「今天小美也想綁花朵！」小美從背包裡掏出一條粉色圍巾。

　　雖然離教室不過就是兩三步路，近了教室後有暖氣，小朋友們基本上都會將圍巾拿下來，但如果小美想要綁個圍巾花樣，黑子當然不會反對。

　　「好的，請等我一下。」黑子手上打著雙蝴蝶結。

　　－－好吧，也許他確實有點太寵孩子了？接過紫原從口袋裡掏出的水鑽髮夾，面無表情地替紫原將過長的瀏海別起來時，黑子哲也心情複雜的看著紫原對小美甩出的炫耀眼神。

　　黑子哲也蹲下身，開始替小美繫圍巾，一旁的紫原見狀，也乾脆的跟著彎起長腿、整個人窩到黑子身上。

　　「啊呀，是紫原桑，早安。」與黑子同事的年長女老師經過，笑著打了個招呼。

　　「唔－－－－」紫原將嘴裡的零食嚥下，「優子老師早安－－」

　　「哎呀，紫原桑記得我了？」優子老師笑瞇瞇的，從圍裙上鬱金香狀的口袋裡拿出一把糖果放到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的紫原掌心上，「這次有記得吃完食物再說話呢，是好習慣哦。不要給黑子老師添麻煩哦，我先進教室了。」

　　紫原懶洋洋地揮揮手。

　　「…………」黑子哲也再次的心情複雜，他能夠肯定紫原絕對是被投食了才會記得對方的名字，也絕對是在被投食的同時被教育了…啊，那不就是前幾天早上的事嗎，就是紫原又吃了黑子一頭的零食碎屑時。

　　撇開黑子的低存在感不提，幼稚園裡的老師與家長面對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抱成一團這種事已然見怪不怪，除了一開始受到了點驚嚇外，大家彷彿對紫原有了長足的認識，有志一同地紛紛將紫原敦歸類到“小朋友”。確實，如果紫原的外表是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他的一舉一動以及各種發言根本沒有任何突兀之處。

　　但肯定哪裡有點奇怪…黑子面無表情的拍拍小美跟紫原的頭。

　　輕快的上課鈴聲響起，黑子哲也開始巡邏，將一大清早就到處跑來跑去的小朋友趕回教室，一路上拖著紫原，小朋友們左一口黑子老師右一句紫原哥哥，沒想到不過是來個這麼幾次的事，孩子們居然都已經認識紫原了。

　　甚至還有小朋友跑過來送餅乾糖果給紫原…難怪看到其中一小部分孩子打招呼時，紫原有回應，原來是被投食了嗎…

　　黑子居然有點憂心要不要提醒紫原牙齒保健的問題…

　　「紫原君？」黑子嘆氣，拍拍紫原，「開始上課了呢，我也要回到班上的。」雖然黑子由於資淺沒有帶班，但這同時代表了他要幫忙其他老師搬教材、整理孩子們的玩具，甚至幫忙簡單的伴奏等等。

　　「今天也可以去黑仔的教室嗎－－」紫原卻死死的抓著黑子不放。

　　「這樣可能會給其他老師添麻煩呢。」畢竟上課時後面有個這麼大的“孩子”滿臉不知道該說是煞氣呢還是想睡呢…壓力很大啊。

　　「優子老師、和子老師說過可以的－－」

　　這兩位都是較為資深的老師，無論從教育資歷或年齡都能把紫原當成孩子看待，也難怪能夠毫無影響的上課。

　　「紫原君不用回去幫忙店面準備嗎？」

　　「嗯嗯，晚點會去－－」

　　黑子細細觀察的紫原的神態，發現了隱約的不情願。

　　他在意的與其說是妨礙上課等問題，不如說是紫原本身。紫原這幾天為了留在幼稚園直到蛋糕店準備時間開始，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當然這個是指紫原所能做出的程度。

　　一開始紫原都是讓領巾就這麼隨意扎著，少數情況下才會在臨近準備時間時來幼稚園拜訪、不由分說闖進教室找黑子繫領巾。後來經過黑子提醒“不可以打擾大家上課，很困擾的”才改為一大清早就來幼稚園找黑子，領巾整理好後就懶洋洋的離開了（似乎是回去就這麼戴著領巾補眠了）。

　　但自從上周，紫原開始每天連續來幼稚園報到，並且央求黑子讓他留下來。

　　紫原君發生了什麼事嗎？

　　「紫原君…喜歡待在這裡嗎？」黑子知道應對奇跡世代這群難搞的孩子，單刀直入的問法絕對會引起牴觸，於是循循善誘。

　　「嗯－－很溫暖－－」紫原點頭。

　　很溫暖？是指氣氛嗎？「啊，是因為優子老師嗎？」除了幼稚園的女老師，估計真的找不到別的地方會有人三不五時塞糖果給一個表情冷漠的208cm高大男子了…

　　「教室裡好暖和－－」紫原吃著糖，含糊不清的略微皺眉抱怨，「回去好冷，晚上都睡不著－－」

　　難怪細心的和子老師前幾天跟他提到，紫原桑好像窩在教室角落時不時就會忍不住打瞌睡，可能要注意敦(孩子)的睡眠情況(誤)。

　　也許得去紫原君的住處看看了，雖然主動提出這種要求有點失禮。黑子思索著。

　　「嗯，那紫原君到優子老師班上安靜待著吧。上課期間不能吃零嘴，其他人會跟著想吃的。」說著，黑子將紫原拉開，面對著他略微鞠躬，「紫原君晚上有事嗎？晚上是否方便到府上拜訪呢？」黑子不想承認他有種進行學生家訪的錯覺…明明紫原君跟他是同學啊！同學！

　　「啊，黑仔要來嗎－－」雖然蛋糕店的營業時間通常是中午至晚間，但廚師的上下班時間是比較正常的，「六點以後在店門口等你－－」

　　「好的。」黑子突然想起紫原是路癡這件事，有點好奇他是怎麼每天準確來到幼稚園的。

　　晚間六時，黑子準時來到了店門口，此時正是下班的尖峰時刻，逛街的人流也開始變多，蛋糕店門口的長龍又出現了，人潮多的黑子懷疑自己會不會由於低存在感就這麼被掩埋了。

　　然而店門口附近“碰巧經過”的人似乎特別多，黑子哲也一眼就發現了原因。仍舊一身廚師裝的紫原靠在店門旁，雖然氣質冷漠，身材也高大的讓大多數日本人有壓迫感，但修長的身型與長腿、有點壞男人俊美型的長相讓他順理成章的吸引了一堆眼球。

　　紫原君…黑子哲也嘗試尋找人牆的突破口。

　　然而紫原卻一眼在人潮間找到了黑子，慵懶的揮了揮手。

　　「黑仔，這邊－－」

　　這已經不是紫原第一次在他未出聲的情況下找到他了。

　　「紫原君，晚上好。」被紫原從人群中一把拉到身旁的黑子鞠躬。

　　「嗯嗯－今天黑仔要來，我叫了外賣哦－－」紫原說著，一邊領著黑子往廚房後門去。

　　「麻煩紫原君了………」一般有客人來，不是會親自下廚，或是乾脆在外面吃完飯嗎？黑子當然不是挑剔吃食問題，只是對於紫原的反應莞爾。糟糕，他又把紫原發言當孩子看了，黑子趕緊恢復面癱。

　　紫原帶著黑子一路穿過了廚房，如入無人之境。是要直接在店裡吃晚飯嗎？

　　對於餐飲業來說，廚房都是機要重地，基本上不會讓人參觀更何況進入，黑子在門口躊躇了一下，但看到似乎沒有任何人阻止他這個陌生人進入廚房，他在門口鞠了躬，低著頭快步跟上紫原。

　　紫原看著黑子緊張不安的模樣，說了幾句黑仔太認真了、不會有人發現黑仔吧，繼續自然而然的領著一個外人逕自走上了廚房裡通往二樓的階梯。黑子倒是發現了與其說是有人有人會發現他的問題，不如說是廚房裡大多數人（看上去是學徒們或二廚）都在紫原踏入廚房時緊繃起來，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的模樣，進行廚房收拾的下班放鬆氣氛馬上凝重起來。他暗自將這件事記在心裡。

　　二樓劃分成幾間小房間，依照門板上掛著的小白板列著的清單，很顯然是一些能久放的材料或器具的收納倉庫。紫原推開了唯一一間沒有掛上任何標誌的房門。

　　「就是這裡哦－－」

　　黑子站到紫原身旁，往裡一看，是間小小的客房，有張簡單的床、桌椅等等，一旁還有一扇應該是浴室門，矮茶几上放著一組壽司拼盤，由占了整整一半的稻禾豆皮壽司以及蝦壽司、蛋壽司、鰻魚壽司、黃瓜捲組成…紫原君果然是小朋友的口味嗎？黑子想著。

　　「啊…紫原君住在這裡嗎？」

　　「嗯－」

　　整間房裡幾乎沒有什麼紫原的私人物品，並且非常的冷，黑子一踏進房裡就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一般日本人到別人府上參觀，都會客套的說句“真是不錯的地方呢”，但黑子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這麼說。這裡簡陋的簡直不像紫原會住的地方，除了床邊好幾大包不同口味的美味棒，沒有任何一處能說服黑子“紫原對這裡有歸屬感”。

　　「紫原君沒有住在家裡呢。」帝光國中就是位於東京，雖然陽泉高中在秋田但應該是有住宿制的，他想紫原家應該位在東京才對。

　　「爺爺奶奶搬回秋田去了－－不過，他們說東京比較有發展呢－－」

　　「是這樣啊。」黑子理解了。

　　對於紫原的家庭狀況，黑子曾聽赤司提起。由於父母去世的早，紫原幾乎是讓祖父母帶大的，祖父母都是很溫和的好人，可能因為連同已故父母的份寵溺孫子的關係，紫原的個性總是長不大的感覺。

　　『敦說過，如果他有父親，應該就是我這樣的…』初二時，赤司無奈的對黑子說過。

　　實際上紫原小時候是住在秋田的，後來搬到東京住了幾年、讀完了帝光，在眾多體育強校遞來的就讀邀請，他選擇了位在秋田老家的陽泉的橄欖枝，大概是在那時祖父母搬回秋田了吧。紫原能在這種連國際間都有名氣的店面作實習生，估計兩老也很高興，只是年事已高，實在沒辦法陪著紫原來東京了。

　　「不過，沒想到紫原君的祖父母會同意紫原君一個人在東京獨居呢。」如果是在京都，好歹還有赤司君會幫忙照料。就黑子所知，紫原的祖父母雖不至於盲目的保護紫原，但讓紫原就這麼住在店裡，也是不太可能的。

　　「黑仔也在東京－－我跟他們說過了哦－－黑仔，吃壽司。」紫原往黑子嘴裡塞了一只豆皮壽司。

　　黑子艱難的嚥著壽司飯，想著紫原的發言：“我跟他們說黑仔也在東京”？

　　黑子確實曾見過紫原君的祖父母，倆老對黑子的印象也不錯。乍聽之下紫原似乎是對祖父母表示在東京還有黑子可以互相照應，然而實際上，紫原根本沒有連絡過黑子，一直到婚禮當時碰面。

　　黑子哲也突然（單方面的）覺得自己對這一切有了份責任。

　　「謝謝紫原君，你也吃點壽司吧。」黑子給紫原遞了口蝦壽司，在寒冷的房裡吃著涼的食物，禁不住令人想來杯熱茶或熱湯，然後看看四周，這裡卻連個簡單的熱水壺也沒有，「紫原君，會覺得冷嗎？需要熱茶嗎？」

　　「因為沒有暖氣啊－－」紫原大口塞著壽司，難怪只有兩個人吃但他卻點了一個set那麼多，「熱茶在樓下。黑仔要喝嗎？」畢竟樓下就是廚房，紫原還真的完全沒意識到黑子是在問熱水壺這種東西。

　　「我去倒茶吧，紫原君請先享用晚餐。」

　　上來時，確實有在樓梯旁看到飲水機的樣子。

　　「好－－」事實上也不用等回答，紫原早已身體力行的告訴黑子“把這裡當自己家”，所以“黑仔自己倒茶沒問題”。

雙蝴蝶結領巾~

嗯，水鑽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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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黑仔也在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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