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安室定格的盯著爆炸的方向,赤井多少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安室有些心急地調整著耳機上的頻道,來自同伴那兒的是一片沙沙聲響,完全無法得知狀況,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坐鎮情報管理的航平身上。
「你在吧?幫我接纜車駐警的電話,我需要他們搜救隊的無人機。工廠的狀況,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時間急迫,安室緊接著撥通了搜救隊的電話,簡短說明身分和原由之後,對方爽快的派出救援。
赤井專注力始終放在前方,雖沒聽完詳細的對話內容,安室隨機應變的冷靜處理,仍能感受的到。
當然他也沒聽漏安室在掛斷電話後,帶著緊張的深呼吸。
「茱蒂在工廠附近,她會幫忙,你就別擔心了。」赤井維持著高速,逐漸拉近與前方的車輛距離,距離進入攻擊的範圍僅剩公尺,隨著山勢逐漸爬升,霧氣跟著濃起來,兩旁也開始不再有燈號,就連路面也都不再有平整的柏油,全是泥濘的充滿石頭與枯枝的道路,顛簸的震動車體。
「當然你若要折返,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都追到這裡還放棄,我怎麼對得起夥伴們。」安室心裡悶得難受,仍堅持著自己的準則,刮進車裡的風吹起髮絲,以左手托住傷手,趁踏進射擊範圍的瞬間,扣下板機,子彈射進貨車的後輪,車輛登時歪了角度。
赤井配合的催起油門,一口氣拉近距離。
而就在這時,萊昂薩爾從副駕駛座探出頭來,伸手一拋,就是一顆冒煙的炸藥。
第二次的爆炸聲在空中散開!
大量的白煙快速遮蔽視野,在觸碰到玻璃立刻化作黏著的泡沫,讓赤井不得不減速,啟動雨刷。
隨著雨刷清除泡沫,視線所見的車輛在前方快速放大,意識到那是停止的狀態,赤井急踩剎車,難聽的摩擦聲在地上刮出幾道痕跡,驚險地停在衝撞的三十公分前。
赤井抓起放在駕駛座旁的武器下車,幾步向前,查看已停止的貨車。
只見貨車上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後方的車廂亦是空的。
安室趁著寶貴的時機吞了止痛藥,便裝作沒事的拿著手槍跟著查看狀況,一面注意著四面八方。
車上車下是兩種氣溫,濕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車輛四周皆是高入參天的樹木,前方已是路的盡頭,右方再幾步就是山谷,雲霧繚繞,而這股清涼的霧氣亦飄上兩人所在的森林,唯一說得上道路的,只有左側那條幽暗、陰涼、飄著白霧的林道,靜默地只能聽見自己走路的沙沙聲響。
好似剛才看見的萊昂薩爾只是幻覺,這麼短的時間要帶著幾箱槍枝消失,照理說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安室隱隱透出的陽光折射出在草地中的銀光和地面不自然的拖拉刮痕,與山壁垂直。
(那是什麼?)
正要向前查看,一發槍響擊破了車窗,破碎的玻璃四散開來。
赤井第一時間追著子彈的軌跡瞄準,然而,對方像是早有準備,一名持槍的同夥,從樹後探出半個身子。
在準備扣下板機的零點一秒,安室的槍先一步擊中同夥的手腕,幾步衝刺,拳頭便打進對方的腹部和下巴,抓著對方的衣領與手腕,就是砸向地面的過肩摔。
而當安室解決阻礙的同時,赤井那邊也已經順利解決潛藏的槍手,飄著霧氣的森林又恢復了平靜。
安室起對方的手臂,膝蓋頂著背,本想趁機追問點什麼,想不到貌似是摔的位置太剛好,人給直接摔暈,話也用不著問了。
「怎麼這麼不經打?」
安室皺眉的低喃,鬆開了箝制,很快地發現到他腰上繫著帶子,把人翻過來,才知道那是垂降的伸縮繩索,和方才看到的銀色物體、垂直的刮痕立刻聯想再一起。
「我想我知道Red.G那兩個同夥逃往那裏去了。」
赤井走到森林中,拉下掛在樹上不走運的倒楣鬼,拆下在他身上的繩索帶,視線與安室轉往懸崖那邊「嗯,看似路只有往森林一條,實際上的道路,是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如果說他們早有同伴在這等待,幫忙運送貨品和接應,加上充足的訓練,那麼就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辦到這件事。」
安室想著不久前的交戰,以萊昂薩爾在車輛行進中的身手,垂降肯定是小菜一碟。走往方才透出銀光的位置,果然看到了藏在草間的固定環,還有被繩子無數次摩擦的痕跡。
看著懸崖下方堆積的岩石和破碎的木頭殘渣,安室心中有某種猜想,立刻再度聯絡上待命的航平。
「之前那些拍攝工廠的畫面,你查到足以比對的歷史資料了嗎?」
「已經知道工廠的前身是礦物加工處理場,在山裡還存有廢棄的礦坑,好幾年前因為坍崩意外,判斷繼續挖掘會有危險而終止營運,當初核准營運的證明備受質疑。當初出面澄清時,曾有人目擊Red.G.的首領出現在附近,不排除工廠和組織有某種利益關係。」航平看著同時運作的兩個畫面,一個展示著過去的新聞畫面,一個則顯示著安室所在的定位地圖「發現到什麼線索了嗎?」。
「傳給我礦坑的地圖。」
「沒問題。」航平幾個按鍵叫出當時的工廠及礦坑開發地圖,點選了傳送,很快地,一個與現在地形相互比對的地圖出現在手機螢幕上。
心裡感覺踏實了點,安室繫上從敵人那而獲得的伸縮繩索,研究了一下方法,便扣在地面的固定環上,拉了幾下測試強度。
就在準備垂降的前一秒,赤井拉了安室的肩膀,突然開口道「你的傷勢不要緊嗎?」
以為赤井察覺自己腳傷的事,安室心裡緊張了一下,說的卻是十足尖銳的話語「我剛才擊倒敵人的動作,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狀態?」
赤井凝視著安室的眼睛,足足五秒,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既然都這麼說,我就當是那樣了吧。」
安室原以為會等到反駁與質疑,然而赤井僅是移開手掌淡淡應道,學著他的動作繫上繩索,背著武器慢慢沿著山壁下滑。
有種說不出的不習慣,打從上車以來,赤井的態度體貼地讓他忍不住想,那個總會和他針鋒相對的FBI上哪去了?
不安的猜測也許赤井察覺到什麼,安室挪動仍帶點刺痛的腳,在山景的包圍下滑到懸崖下方約莫十公尺的礦坑洞,撥開長得過高的爬藤植物,待腳平穩地落在平台上,才敢安心解開繩索。
深不見底的洞窟,吹來陣陣帶著土味的風,壁上掛著整排的黃色燈,扔顯得洞裡昏暗不明,腳下踩的是已經斑駁的軌道,跟著洞窟延伸到盡頭。
安室握起了槍枝,提高著警覺,不自覺地相互配合行進速度,逐漸深入未知的坑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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