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站了起來,通訊的對講耳機在一陣雜訊後,傳來同伴緊張的聲音,
──安室,大事不妙了!我們剛剛得知昨日破解隨身碟的密碼之後,立刻有封訊息直接傳到了陌生號碼,對方組織已經知道交易者被抓住,摩天輪裡的東西可能已經被掉包了!
「是啊,對方還派了狙擊手…」
──你說什麼!你有沒有受傷?我們現在正趕過去!
「不用了,已經結束了。」安室抬頭看著上方的逃生口打了開來,外頭的冷風颳進車廂,揹著黑色吉他包的赤井輕盈地跳下,站在自己的面前。
──咦?
隨手關掉了對講機的開關,安室癟著嘴巴看著擅自闖進來的不速之客,目光緊迫盯人。
「看來你似乎很平安,我就放心了。」
「是啊,託你的福!」安室握緊拳頭,猝不及防的就往赤井身上招呼,拳拳都帶著狠勁。
赤井在狹小的空間裡踩著最小的步伐,以掌接拳,只覺得被打得莫名其妙。
「不說聲謝謝就算了,犯得著這樣揍我嗎?」
「誰要你多事,我可沒那麼嬌弱!」安室一個勁的繼續攻擊,藉著拳揮空的空檔,起腳踢擊。
撥開踢向頸子的腳,赤井兩掌擊出,推向安室胸前與腹部,拉開距離,毫無戰意「我沒那麼想。」
「這是我的工作,你出手干涉不是看不起我是什麼?」安室背撞上廂門,一秒穩住身形,箭步向前,空有速度的雜亂拳頭,往赤井身上砸。
目光捕捉著安室每個手臂揮舞的軌跡,赤井刻意兜圈子,迴避正面衝突,一臉不解。安室突然討架打雖然已經是家常便飯,他還是想弄清楚怎麼回事「你似乎有些誤解。」
看著赤井那張淡然的臉,安室心裡就有氣,唯獨面對這個人,他一點也不想輸,憑什麼他能那麼輕鬆地把自己的鋒芒給佔光了!
「那在我身上裝什麼發信器!」
「喔,是在氣這個啊。」赤井淡淡地應了聲,一瞬間由守轉攻,藉著腿部的彈力,猛然加速衝進安室周身半尺,揪住他的手臂和衣領,用身體的重量,把人往地上壓。
碰咚一聲,車廂不穩的左搖右晃,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響。
「唔…」直接後腦撞擊地板的安室,疼得眉頭緊揪,搖搖晃晃爬起,仍堅持出拳的結果就是撲了空,這一跌就跌在赤井腿上,掙扎個半天還爬不起來。
赤井嘆了口氣,拋了背上的吉他袋,把人攔腰抱著翻身過來,低下身軀吻上安室微張的嘴唇,輕咬柔軟的唇瓣,順勢將舌頭探進濕潤的嘴裡。
突如其來的吻,讓安室驚慌地用手推著赤井的胸膛,卻無法抗拒深吻帶來的快感,慣性地將舌頭與之交纏、吸吮,呼在臉上的熱氣,貼緊的身軀,不經意流洩的喘息,都提醒著他們有過的關係。
記憶與現實重疊在一起,安室忘了抵抗,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反過來抓皺了赤井的上衣,只希望吻能埋得更深。
彷若邀請的舉動,讓赤井大膽將手滑進衣服,指尖順著背脊撫摸光裸的肌膚,慢慢滑向敏感的腰間。被觸碰的地方傳來陣陣有如電擊的酥麻感,安室不自覺地縮緊逐漸炙熱的身體,兩雙長腿貼在一起,分不清那熱度究竟是來自於誰。
臉頰緋紅,被挑起的情慾給弄得腦袋只容得下彼此,迷茫的眼神望著讓他又愛又恨的臉龐,期待著更多的觸碰,赤井卻在這刻收回了吻與擁抱的手臂,攤開掌心,展示裡頭一片指甲片大小的小型機械。
「如你所願,發信器我收回來了。」
「什…什麼?」安室驚愕地看著赤井,心亂成一團,突然的空虛感讓他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也該走了。」赤井瞥了外頭一眼,把小型機械收進口袋,撿起吉他袋就要往車廂頂的逃生口爬,安室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就打算在這時候丟下我?」
「就快到地面,你的夥伴也到了,我在這不好吧?」赤井愣了一下,露出微笑,彎下腰在他耳邊低喃「我會等你」,順道把一張卡片塞進他的上衣口袋。
還沒弄懂赤井葫蘆到底賣什麼藥,他人就已經俐落地爬出車廂之外,跳上維護用的樓梯,快速躲進陰影之中。
「這是什麼…」安室滿頭霧水的抽出口袋裡的卡片,低頭一看,握著卡片的手氣得顫抖,臉脹紅得差點沒把它給折了。
那是一張黑色底的塑膠卡,上頭壓凸著金色的數字以及飯店的名字,不是房卡是什麼?至於那代表著什麼意思,已不言而喻。
「FBI你個渾蛋!」
夜間的遊行已經接近尾聲,熱鬧的音樂仍在繼續演奏,笑鬧聲混合在樂音當中。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摩天輪一回到地面,仍是引來不小的騷動,現場已擺上暫停營運的告示,一群公安急急忙忙地衝過來,連珠炮的提出關心,看到安室怒氣沖沖還有些凌亂的衣服,更是緊張的連忙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多一道傷痕。
「你突然把通訊關掉,我們都快急死了。你真的沒事嗎?」
安室把不屬於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把已經無用的隨身碟和黑色盒子一同交了出去,心裡怔怔地想,要是沒關他們應該會更急吧?
「就說沒事了。後續搜查先交給你們,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晚點再聯絡。」
「你一個人可以嗎?還是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安室擺擺手,繞過封鎖的紅色帶子,獨自一人走進仍在嘻笑的人群中,遊行的霓虹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一閃一閃,寂寥的背影看來和旁邊的事物屬於不同的時空。
留下的公安發愣地看著安室離去,頓了好幾秒才回神的拍拍臉頰,轉身投入再來的調查工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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