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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IGHT

川野綾

Sep 7, 2017

56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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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著頭，望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周邊是一片能量聚集的光芒，她知道在光芒散去之後，就將是分離的時刻，為了將一切記在腦海，大小姐眼睛眨也不眨地站在轉移咒陣外頭，什麼也沒有說。

她深怕開口會忍不住想慰留。

忽然，高挑的背影轉了過來，彎下腰，伸出大手摸了摸大小姐的頭，臉上漾著苦笑「我不會忘記大小姐的，等地面上的事情了結，我會再回到這裡。所以…別露出這種表情啊。」

大小姐說不出口，逐漸崩壞的身體與這個世界，恐怕等不到他回來的時候。她只能笨拙的伸出小小的手臂，在離開前的幾秒，抱了他的腰，低低地說了聲「保重」。

地面上的時間流逝和這裡不同，早已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原本已經逝去的人重新回到原本的世界，真的就能改變既定的結局嗎？她不知道，但是…所有選擇回去的戰士們，肯定都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我會的。」弗雷特里西像往常出門戰鬥一樣，給了一個微笑揮揮手，強烈光芒遮蓋住他的身影，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大小姐睜開眼睛，手往空蕩的天花板伸著，背上靠著的是硬梆梆的冰涼地板，周遭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幾隻仿著戰士模樣做的娃娃散在地上，仍掛著不變的笑。

從地上爬起，眼睛轉了轉四周，大小姐發現自己置身無人的宿舍走廊，熄燈的房間裡掛著已經離開的戰士名卻捨不得拔掉，就連房間擺設都還維持著原有的樣貌。

將娃娃從地上撿起緊緊抱著，幻覺地以為還能聽見走廊嘻笑聲音，還有逐漸走來的腳步聲。

「大小姐，原來妳在這裡。妳不會又是突然昏倒了吧？」

就連聲音聽起來都很像布勞，大小姐心裡剛這麼想，轉頭就看到身穿紫色執事服的他快步走來，像娃娃般的臉龐略略皺眉，完完全全就是本人。

自從炎之聖女毀滅之後，這個世界的守則似乎也跟著開始崩毀，放入靈魂的人偶軀殼逐漸無法支撐，偶爾便會像這樣突然無預警的失去意識，就連探索的區域也逐漸被吞進蔓延的黑影之中，原本日常的探索幾乎宣告終止，無光的世界裡蔓延著不安的氣氛，就連那些盤據的魔物們都異常躁動著。

「我剛才就說要和妳同行的，妳還堅持要自己去。」

「只是拿東西而已，我自己可以。」大小姐鼓著腮幫子，任性地抓起娃娃抱了整手都是，就連頭上都頂了兩隻，整個人簡直要被娃娃淹沒，卻還是沒能拿完所有的布偶，撿一隻掉一隻，看得布勞嘆口氣的苦笑，這模樣活像是要去馬戲團表演特技吧？

布勞順手拎起遺漏的兩隻娃娃「我就幫這一點忙總可以吧？大家都在大廳等妳了，別讓他們等太久。」

沒辦法點頭或搖頭，大小姐嗯了聲，一面感受著懷裡的柔軟，努力跟上布勞的腳步，目光掃過已經空下來的宅第，若有所思。

說著不要等太久，布勞卻是刻意地繞了個遠路，一路走過戰士們的房間、天台、樓梯、花園，所有曾留著生活痕跡的地方。

她還記得餐廳裡曾迴盪著拚酒的吵鬧，還有訓練場裡練到變成追逐打鬧的場景，當然也不會忘掉曾經共同抵抗入侵宅第的驚險。

那些經歷全部刻在腦海裡，想起來彷彿過眼雲煙，真實又虛幻。不管是好是壞，生氣或難過，最後留下的都只剩下回憶。

距離大廳只剩下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太過沉浸在記憶之中，大小姐這才突然發現平常多話的布勞居然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只是掛著和平常一樣的微笑，默默跟隨在身邊。

看著那張習慣的側臉，大小姐猶豫許久，鼓起勇氣的問道──

「布勞，你會不會…」

一句話還沒落，轟隆一聲，宅第裡傳來地鳴，劇烈地左右晃動，就連燈泡也忽明忽滅，沒能站穩的大小姐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倒，手裡的東西全部散了一地。

布勞伸手扶了大小姐一把，確定人沒事，目光便眺向昏暗的窗外，一瞬間那微笑凝結在臉上。

吞噬的黑暗啃食了影之大陸，盤踞在魔女山谷之外，聖女之館之外，唯一的光便是頭頂上的無盡之月與好幾道從天空裂開的隙縫，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世界的崩毀正在急速的倒數。

嬌小的身高看不見窗外的變化，但是布勞的神色已透漏了一切。

難以述說那目光所藏著的太多情緒，只知道那種孤獨感，彷彿投射了自己的心情，看得她心裡難受。

大小姐走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布勞，走吧。」

「不再多看聖女之館一下了嗎？」

大小姐搖搖頭「不用了。最後的時間，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平時頒布任務的大廳這時候被甜點與酒的味道佔據，留下的若干戰士們換上正式的服裝齊聚一堂舉著香檳，看見大小姐與布勞的到來紛紛向前迎接。

「喔喔~~！人到齊了、人到齊了！一、二、三！」

隨著倒數而響起的是此起彼落的拉炮聲，夾雜著口哨與歡呼，最靠近桌子的里卡多爽快的開了不知道第幾瓶香檳，把自己旁邊的所有人的杯子都給裝滿，大有不醉不歸的氣勢。

頭上被撒了一頭紙屑的大小姐，驚愕又驚喜地看著戰士們，在發楞的情況下給路德塞了一杯酒。

「一起乾杯吧。這場宴會，妳可是重要的主角。」

大小姐看了杯裡的酒湯，環視一室等著乾杯的戰士，抿住嘴巴，僅是被製造出來身為人偶的自己，在這世界消亡之後，她也將會不復存在，她既害怕戰士們與她一起消失，卻又矛盾的不願孤單一人。

在這關鍵的時刻，她忍不住心裡的自責，手抓緊著裙擺，顫抖地說出「對不起…是我能力不夠，沒能讓所有人都離開…要是我再努力一點…就不用讓大家面對這一刻了…」

大廳裡突然陷入短暫的沉默，悶得讓人窒息。

彎低的頭，憂鬱地看著地面，大小姐挪動了腳，就在準備往門外踏出一步的瞬間，布勞蹲了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劃破這凝重的氣氛。

「大小姐說什麼呢？

並不是只有復活到現世才是了結心願。

也許死亡的那刻，心裡還有著未了的事，但是人類是會變的，也會成長，也會學會放下。

對某些人來說，忘記也許才是種解脫。大小姐別忘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已死之人，這個世界的毀滅，不過是讓我們回到原本該去的地方。能夠在這裡與著來自不同地方的人相遇、認識大小姐，已經很足夠了。」

凝視著布勞的金色眸子，原本滿溢的不安慢慢平靜下來，大小姐模模糊糊地想起，最早從聖女之館醒來，也是這樣望著這對眼睛許久。

「這樣…讓大家留下來陪我，真的可以嗎？」

布勞的那番話，無疑讓那股疑慮煙消雲散，她終於可以坦然的面對自己真實的心情。大小姐慢慢地抬起頭，像點名般的一個個看向每一張臉，那滿腹的記憶流淌過心中，捨不得的心情仍是無法拋去。

唯一的遺憾，大概只剩下無法遵守復活戰士們的約定了。

「我們聚在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如此簡單的話語，觸動了心弦，人偶流下了在這世界的第一滴眼淚，混合著鹹味舉杯，慶祝這最後的告別宴會。

無光的世界，射入了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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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參與UL的企劃卻也是最後一次。

總覺得布勞是最初介紹遊戲的侍者，最後也應該由他結束。無光的世界灑進的光芒，也意味著世界的結束與可能的未來。我自己也很意外為什麼選的不是自己最喜歡的角色，不過為了合乎設定，覺得這樣的選擇更好。

UL我第一個創作同人長篇的契機，也是我第一次課金，更是我第一個玩的網遊。想到遊戲就要結束了，實在讓人不捨。

我也實在難以看好手遊能有多大的收益，對我來說網頁版關閉，UL就結束了。

雖然說遊戲關掉了，創作的部分仍然會繼續下去，直到故事填完為止，今後也還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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