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婚後》第三部‧〈纏〉 - 〈第十四夜無盡〉16

　　『我會跟著白川主走他的通道前往你們那裡，在你開門的時候我會在一旁協助你。米納斯知道該怎麼做，等她畫出門後再由你重新設定。』凡斯透過通訊器向獨自一人站在草原上的褚冥漾說道。

　　『因為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和白川主都會跟著你們進去。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還有我們這些大人在，所以，答應我，你絕對不會逞強。』嚴肅的外表之下，是一顆絕對會盡全力守護這個世界與重要之人的柔軟的心。褚冥漾看著自己最尊敬的長輩，點了點頭。

※

　　邁開腳步走向颯彌亞所在的陽台，褚冥漾伸手拉開了落地窗，讓夜晚的微風吹進客廳裡。靜靜地望著那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的銀髮青年，褚冥漾勾起一抹酸澀的笑容，那對會笑的眉眼彎出一道帶著複雜情緒的弧度。

　　「學長，除了我喜歡的人是誰之外，我今晚還有一個可以和你交換的秘密。」

　　在颯彌亞那看不出情緒的目光之中，褚冥漾笑得淒涼，抬起右手伸到嘴前，他張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米納斯妲利亞。」啟唇以真實的聲嗓喚出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有資格呼喚的名，褚冥漾召出了那宣示永遠效忠於自己的女性蛇身神靈。

　　水色身軀的女性神靈旋著蛇尾，伴隨著水滴墜落聲出現在兩人之間。她牽過了少年淌著血的傷腕，心疼的神情染上了那張在他人面前總是淡漠的面容。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下褚冥漾的血液後闔上雙眼，螢白色的符文便在剎那之間乍現在三人腳下。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隨著光線的擴散排列成縝密的陣式，那失落已久的語言代表著什麼，連颯彌亞都無法完全明白。

　　「這是你曾經見過一次那個『門』，我們接下來要前往的是存在於我靈魂某處的空間，在那等待著我們的會有三個人，一個是國王的朋友，一個是你見過的占星術師，最後一個是那與我有著相同容貌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夢幻。」目光落在那炫目的陣式上，褚冥漾一面以指尖隔空調整著地面上文字的位置，一面對颯彌亞說道。

　　「雖然學長你從小就接觸著前人們流傳下來的上神文字，但夢幻使用的是更古老的發音，所以你應該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等出來之後再問我，等一下進去之後，你盡可能別去和夢幻接觸，他不太喜歡你。」

　　完成了陣式的調整後，褚冥漾平舉起右手握成拳，地面上流淌的白光在少年掌心收攏的那一刻瞬間化成刺目的腥紅色。

　　「請原諒我的說法這麼直接，但夢幻那裡的時間流逝方式與現世是不同的，所以我們要盡可能縮短在裡面的時間。而且這次也只是經過而已，我們的目的地不在那裡。」抬起眼直視颯彌亞的紅色雙眸，褚冥漾臉色是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但那對黑色眸子卻還是同以往一般的堅毅，他再一次張開了右手掌心，將還流著鮮血的右手伸向颯彌亞：「這一切都很難解釋，但如果你想知道一些與我和這個世界有關的秘密，而且還願意相信我，就跟我來。」

　　依然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颯彌亞靜默片刻之後，便不發一語地伸出了手再一次牽住褚冥漾。

　　一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風在兩人身周吹起，吹動了那銀白的髮絲與交織在其中的豔紅。黑亮的碎髮自少年的額前翻起，露出了那光潔的額心，與在其之上晚緩勾勒出的一枚繁複印記。

　　接著，那首他曾聽過一次的不知名歌謠再次悠悠響起──

　　「……我一個人走過，無數個星球，沒有你的笑容，哪裡都不夠遼闊。我一個人看過，無數場日落，失去你的溫柔，每一秒淚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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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夜無盡〉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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