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第？日(十四)

！！完結倒數剩一章+番外！！

「你看得到……」

好可怕。我緊閉雙眼，摀著耳朵的手不停發抖。

「你明明看得到……」

不要再過來了！不看也知道，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黑影群們正逐漸靠近我，仿佛把我當成美味佳餚，爭先恐後地品嘗我的怯懦，企圖淹沒我的渺小。

不管我怎麼大喊，都沒人停下來，也沒人來救我，不斷有討厭的觸感沁入體內，帶來強烈的噁心與灼熱感，每根神經都在尖叫、哭啼、撕咬。我被侵蝕了，矇矓中我絕望地想著。

「我只想知道……」黑影不由分說地托起我的臉，冰涼的觸感滴在我的臉上。

想知道……什麼？思緒被牽起，我緩緩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早已置身在潔白的空間裡，不舒適很快就隨著視野的開拓而消散，拖我臉的人也不是什麼黑影。

那男人抿嘴一笑，「你快樂嗎？」

我的腦袋跟空間裡的潔白一樣，張嘴啞然地望著。

男人並不在乎，也沒等我的回答，就放下托我臉的手，毫無眷戀地往我身後離去。不只是他，我這才發現有許多熟悉面孔的人，都從我身邊一一走過。

是妖師。

目送他們緩緩消失在白光的盡頭，黑山君說過這些人會回歸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即使沒有了靈魂，即使散落在各個角落裡，世界還是準備了包容他們的地方，哪怕生前做錯了選擇，哪怕是邪惡的存在，都終將有個能容忍他們胡來的天地。

我站起來往反方向走，不知為何我就是知道自己該走的路，而確實地，每踏出一步，腳下乾淨到一無所有的空間都會顯現出道路來，走著、走著，我停了下來。

四周的妖師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唯獨那個人直挺挺地站著，專注凝視著某一點的目光緩緩轉過來，與記憶中相似的眼神對上，淒涼地銳利。

凡斯看著我，又像是看著別人。

「……你不離開嗎？」這個凡斯給人感覺怪怪的。

呼應了我的不安，凡斯搖了搖頭，「走不了。」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過分，我這才發現凡斯的下半身正一點一點化為粉塵。

「怎麼回事？！」

「力量全都給你們了……」凡斯表情一點波瀾也沒有，只是僵硬地對我的話產生反應，「可是還不夠……」

剎那間我都明白了。

把我拉出結界外的黑影，還有最後一夜學長看到喊著「亞那」的黑影，不是黑山君而是眼前的凡斯。他一直都看著，從發生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更早，從我踏入溟沼後他就一直默默地看著。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黑山君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事實上，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但感覺黑山君的狀況不是很好，加上他在說明事情時，總是點到為止，好像我們沒有義務知道更多一樣，又好像知道跟不知道其實都沒有意義。

凡斯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你快樂嗎？」

我愣一下，想也沒想便話就脫口而出了，「學長都快死了，還會快樂嗎？」

凡斯閉上眼，表情開始起了變化。

「本來是想把力量留給他……」再度睜眼時，凡斯臉部扭曲而掙扎。「看著你們就好像回到以前的日子。」

我張嘴想反駁，腦袋也想了許多教訓的大道理，可是曾經站在前頭擋風擋雨的首領落魄至此，罵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烏鷲之後會跟我們一起生活，你可以不用擔心他了。」

「還有學長，不管最後能活幾年，我都會好好陪著他。」

聞此，凡斯露出一絲苦笑。

「別擅自做承諾，有可能你做不到。」

我不太高興，語氣重了起來，「為什麼這樣說？」

「回去之後，你會忘記所有事，千年前的孽緣、守世界、這裡，當然，這些天你認識的人也會不記得你。」

「黑山君沒說我們會忘記？！」我吼了起來，在偌大的空間裡居然一點回音也沒有。

我這才猛然想起，黑山君說過這些天的時間軌跡會被消除，沒想到居然也包含我跟學長在內。

「既然都要忘了，說了也沒用。」凡斯說著，倒退幾步，正巧讓我看到遠處朝著前方走的熟悉背影。

一旦下定決心就會勇往直前，那抹銀參紅的背影從不為誰停下腳步而回首，哪怕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也會嫌休息浪費的繼續走下去。

「雖然我的力量用盡……」凡斯說道，「但因為你的關係，大家願意出點力幫忙，修復因毒素而侵蝕的靈魂。」

我張大眼睛，「所以學長會好起來？」

凡斯點頭，「這是妖師最後的共識，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

承擔千年前留下的遺憾，傾聽族人靈魂深處的懺悔，對一個小小年紀的普通人類的身軀是極大的負擔。妖師們清楚這些與後人無關，但內心的痛苦不會消失，在無法排解的溟沼中仍是不自覺地渴求有人能夠伸出手，擁抱帶罪的孤獨靈魂。

你快樂嗎？

妖師們總是問著，問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男孩，直到現在也還是問著，而小男孩已經成長到能直視黑暗，直視妖師的問題了。

孩子的蛻變讓妖師們心境起變化，所以他們做了選擇，哪怕被忘記，哪怕回到孤獨的安息之地，都衷心祝福後人能快樂無憂、平安成長。

「不追上去嗎？」凡斯正色催促道：「你們可能會在這裡結束千年遺留下的緣分。」

就算背著光，遙望那一抹紅色的線條，我都能認出那人。

但也只剩現在這個時刻了……

「學長不是亞那，我也不是你。」

凡斯一臉漠然得看著我。

「我跟學長都會好好活著。」

眼看學長愈走愈遠，我立即邁開步伐跑了起來，也不管丟下的凡斯做何表情，只想努力追上學長的身影，可不管我怎麼努力追，學長的身影一直不見靠近的趨勢。

明明學長只是正常得走路而已！

「學長！」我邊跑邊大喊，耳邊都是我的喘氣聲，跑到腿都要軟了也不敢停下。

學長沒有回頭，只是不斷往前走。

我著急起來，畢竟回去之後我們會忘了彼此，連之後有沒有交集的可能都不清楚，虧我之前還說大話，保證任由學長使喚。

「學長！」

要是我們以後成了陌生人怎麼辦？

「學長是白癡！」

要是我們以後遇上，成了僅僅擦肩而過的路人怎麼辦？

「紅眼殺人兔！」

眼見學長就快要沒入刺眼的白光中，我用盡力氣、帶著哭腔大吼：

「颯彌亞！」

學長終於轉過身，但光線已經與學長融為一個顏色，唯獨一條紅線在白色的世界中飄擺出最後的弧度，柔軟而墜落。最後的最後，在亮光遮掩所有的視線前，我奮力向前並緊緊地抓住剩下的噴紅，腳下的道路應聲碎滅，頓時我從白色墜入了黑色。

(一)

「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洛安笑著走過來，一隻手還不忘拉著黎沚。

重柳族僅僅淡然地看了一眼，最後還是不動聲色維持原樣。

洛安也不在意，拉著黎沚站在一邊。

三人維持了沉默幾分鐘後，重柳族不悅地開口了，「為何干擾？」

「空間蟲被破壞，雖然用陰影的力量保住平衡，但兩個世界的通道不可避免地被開啟，為了防止有心人士亂來，稍早公會已經將此地納入管理，雖然你們隸屬於時間之外，但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洛安官腔式的回應。「還望重柳族理解。」

「你們在幫妖師？」重柳族放棄繼續追蹤，轉頭質問公會的代表人。「為什麼？」

「你們記性比我還差唉！」黎沚自信過剩的指著重柳族大笑幾聲，「他們不是百年前就死光了嗎？你們重柳族做的宣言都忘了？」

重柳族突然一個箭步，閃身到黎沚面前，「那你怎麼解釋頭上不見的羽毛？」

黎沚沒說話，還勾起惡作劇般的笑容，重柳族不能理解這一行為，肩膀被人單手壓制住。

「重柳族請自重。」洛安說著，睜開一直緊閉的左眼，醜陋的刀疤訴說著灰濁眼珠的由來，「仙人向來討厭武打場面。」

「惹洛安生氣會很恐怖喔！」黎沚笑眼嘻嘻的補充道。

「你們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麼後果。」

「若是連自己的選擇都無法負責，實在愧於我這身黑袍。」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黎沚突然從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中拉出一團黑物，「只能看見時間龜裂的外表，卻聽不見時間所要傳達的真正不安，重柳族難道從不懷疑過？還是要繼續堅守你們的任務嗎？」

若不是被衣物遮擋，重柳族扭曲的臉大概就會曝光，特別是黎沚把他家的蜘蛛當成馬一樣騎的時候。

「還來。」

「咦？還什麼？」黎沚打算裝傻。

「黎沚。」洛安放開桎梏重柳族的手，有點無奈地望向黎沚。

「好啦、好啦！」心再不甘、情再不願，黎沚還是乖乖的把蜘蛛交給重柳族。

確定蜘蛛只是被下簡單的束縛咒後，重柳族才放下一顆懸起的心。他抬眼，望向小小的、跟仙人拌起嘴的羽族後裔，不自覺地開口說道：「你很幸運。」

突如其來的話，讓黎沚轉頭疑惑的看向重柳族。

「當年的羽族是如何從繁盛時期跌落，你什麼都不記得，連曾經乘載你翱翔的羽翼也失落，自然也不用承擔獨自一人被留下的痛苦。」語末，重柳族緩緩倒退，身影漸漸融入陰影處，「羽族不像妖師，負出龐大的代價，你該慶幸你是那個被留下來的人。」

確定重柳族離開後，洛安才放下一直提起的警戒心，轉而望向不發一語的黎沚，注意到洛安的擔憂，黎沚馬上扯出一個笑容，張手抱頭一臉不在乎地說道：「唉唷！洛安擔心過頭啦！就像他說的，我自己也很慶幸什麼都不記得。」

洛安無奈地搖搖頭，一手貼在黎沚的額頭上，「力量還沒回復你就亂來，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立刻說出來。」

黎沚一聽立刻笑開懷的張手，「洛安～」

「怎麼？」

「背我！」

……

…………

「啊！洛安！怎麼打我啦！」

(二)

這樣的結局您滿意嗎？

黑山君獨自一人坐在涼亭內，思緒並不像水池來得平靜，倒也沒有池底下的波動，只是偶爾，短暫得想起在許久、許久的以前，在一樣的水池裡，「那位大人」的身影。

明明連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但「那位大人」的存在會突然從他記憶中冒出，像絮雪般，連輕柔都感覺不到的在指間末端消融。

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位大人」很喜歡守世界的心情了。

「莉露把東西拿過來了喔！」捧著被布蓋起來的盆栽，莉露像獻寶般笑開懷。

黑山君只是冷冷得看一眼，「扔下去。」

「好喔！」莉露一蹦一跳，把盆栽舉得高高。

「等一下！」隨著身後傳來的巨響，莉露也正當拋了出去，以弧度在空中墜落的盆栽在落水前，有驚無險地被人接住。

那人還很沒形象地掛在圍欄上，屁股就對著狂冒青筋的黑山君。

「你怎麼也不跟著跳下去？把門板吃光了？捨得出來了？」完全不留情面地狠踹，黑山君把多年的怨氣全數發洩出來，無奈剛剛用了太多力氣，硬是無法把討厭的人踹下水。

「嘿嘿，小黑我好想你喔！」司陽者‧白川主回了一個飛吻，然後一邊緊抱著盆栽，一邊動作滑稽地爬起來。

當然，白川主最後還是在莉露的幫忙下才成功爬起，他先是拍掉身上的灰塵，然後撲到黑山君前，正要來個大大的、久違的擁抱時，卻被黑山君一臉嫌氣地摀著鼻子躲過，「一股螞蟻的臭酸味，滾開。」

被拒絕的白川主擺出一張哭喪的嘴臉，嘟起嘴抱怨道：「小黑，我都犧牲成這樣，你不誇誇我？」

「誇你差點跟蟻后交配？還是誇你笨到居然跟著被封印了千年？」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啊！」

「盡做些丟臉事，還敢說說為了我？」踢不走眼前人，黑山君決定找個武器打斷這白癡的腿，再把他五花大綁掛在門外。反正他都已經當螞蟻當了千年的時間了，掛一輩子應該不會怎樣。

「唉！不說這個啦！」白川主一把抓住黑山君的手，難得嚴肅起來，「現在回收還來得及。」

拍掉白川主的手，黑山君腦裡快速想好了一個可以永遠綁住白川主的好傢伙，一邊斷然拒絕，「你回收你的就好，我的別管。」

「怎麼可以不管！你以為我花了這麼久時間沒回來是為了什麼？」白川主一震怒，水池也泛起漣漪，一圈一圈，久久未散。

膽怯地吞了一口水，白川主心驚膽顫地盯著黑山君，「那個……我不是真的生氣啦！只是，你看！那力量本來是你的，缺了它你真的會一輩子困在這裡喔？」

黑山君聳聳肩，轉而把蓋在盆栽上的布扯走。

盆栽裡種植的是被砍半的竹子，中心正好躺著一個小人，小到竹子的中心夠她翻身。雖然遮光布廉不見了，小人仍舊繼續沉睡著。

第九個種族，沒有名稱，也沒有族人，「那位大人」在創造妖師後就已經分崩離析，所以只能來得及將力量分給小人。

守世界不像原世界，生命鍊能自成一個系統，就算有生物滅種，又會有另一個生物來替補它的位置。守世界每個種族，每個生命都有他的意義，不過是被「那位大人」刻意安排的意義，而顏色之分……只是「那位大人」懶，用顏色來區分種族罷了！

「為什麼要用人類的軀體？」在創造妖師時，「那位大人」居然選擇了普通人類，沒有獸人的強壯身體，也沒有精靈長壽的性命。

他極度懷疑，讓人類來選擇毀滅世界是不是欠缺考量。

「是人類才好。」

「跌倒了會站起來，遇到挫折都會想辦法克服，只要身邊有家人、有親友、有愛人，人類就會比你想得還堅強。」

「你要相信他們。」

黑山君不置可否的哼笑一聲，「你這種論述叫自大。」

對方並未反駁，而是伸出了手，「我需要你的力量，可能會重新設定，可以嗎？」

沒有猶豫，黑山君把自己的力量分了出去。

「要是他們有一天選擇不再依靠我的安排，活出自己的生命，你便可以把力量拿回來。」

「不可能發生。」黑山君閉上眼，不想再跟眼前人胡說八道。

「你要相信，生命正是因為有選擇而可貴。」

不相信。

過於完美的設定，缺一不可，要是哪個種族放棄自身的任務，便會產生連鎖效應，拖累其它種族，守世界內的生命秤也會被打壞，怎麼還會相信他們會放棄已經安排好的道路，選擇更加坎坷、連未來都窺見不到的路？

「不然我們打賭吧！」他說著，把來不及創造好的第九位種族放進黑山君手裡。「要是我贏了─」

「小黑！！」

黑山君鎮定地看著離自己臉只有5公分遠的白川主。

「我打賭輸了……」

聽黑山君不像開完笑，白川主徹底愣住。

「所以那力量不拿回也沒關係。」黑山君聳聳肩，視線往下移時正巧對上小人甦醒過來的眼睛。「她醒來了，快點處理。」

雖然被黑山君的話題給帶過，不過白川主並沒有要放棄追問真相，只是時間不允許他繼續浪費，只好不甘心的先處理要緊之事。

對上小人的視線，白川主琢磨著說道：「守世界已經不需要陰影了。」

小人像是都懂了一般垂下了視線，見狀白川主趕緊扯起笑容，「別擔心，我們會幫妳安排。」說到這裡，白川主還故意轉頭看了黑山君，讓小人正好可以看到黑山君點頭的承諾。

「妳可以選擇留在這裡，像莉露伺候我們；或者……」白川主露出苦笑，「你也可以像之前一樣，回到世界重新做人。」

「啊！不過這次回去可不是體驗喔！你的力量我也必需拿回。」

小人點點頭，隨即正坐俯身，行了最隆重的禮儀。

見此，黑山君皺眉，「就算之前受到人類粗魯對待，妳仍選擇回去嗎？」

被白川主捧起的小人仍是維持著禮儀，頭也沒抬，堅決而毅然。

「小黑？」

黑山君抿嘴不語。

來他這裡尋求幫助的種族不多，但無不例外都是飽受瘡痍、遍體鱗傷，對死亡害怕與恐懼成了不可逆轉的天性，可不知為何，儘管面對沉重的議題，還是有人選擇了更大膽的未知。

明明只要待在原地，接受已經註定好的安排，不就可以避免痛苦，避免悲傷了嗎？

離別也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環。

想到妖師的後人，與精靈之子最後的結局，黑山君突然有點釋然了。也許這些種種遺憾都是為了最後的幸福。

黑山君伸出手指，讓小人可以抬起頭來。

「我們會一直看著妳。」他說。

進化雖然是一條險峻的道路，但請別忘了，我們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縱使有再多的分道揚鑣，最後的分岔口都會指向一個方向。

千年妖師做了選擇，但如果他們做了別的選擇，是不是還有機會見證黑色種族走向光明的一刻？

沒有人可以準確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結局選一條簡單的路誰都會做，沒有對與錯，世界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二元論，只是人們習慣先看到極端的黑與白，而忽略了中間還有許多五彩繽紛的顏色。

「放手一搏得活下去吧！」白川主說著，笑著，鬆手，讓小人的笑顏沉入湖底。

「所以小黑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會賭博啦？」黑山君前腳剛踏進宮殿，白川主後腳便跟了上來，不死心地繼續本來的話題。

「莉露，拿來了嗎？」沒理會的黑山君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拿來了喔！」莉露拖著一條鎖鍊，從白川主身後蹦出，嚇得白川主倒退幾步，撞上身後的人……應該說撞上身後一排的府君們。

「小、小黑？」

在黑山君冷漠的黑紫眸瞪視下，白川主緊張地吞了一口水，快速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來不及了，莉露綁起來。」黑山君打破白川主逃跑的希望，「要手要腳隨便你們，命給我留下就好。」

一聲命下，幾乎所有府君都撲上白川主，像一群飢餓許久的野狼看見美味可口的牛排，白川主只能在人潮的淹埋中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冷清的宮殿之後開始都會非常、非常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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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日(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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