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第四日(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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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第四日(七)

余熙

Jun 19, 2016

45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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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鷲猛地抬起頭，他瞇眼端詳遠處許久，才從我身上跳起來。正要邁開的腳步，卻又因猶豫而遲遲沒有往前。

片刻不到，烏鷲突然轉身捧起我的臉，往我額頭處落了一個吻。一股冷流從額頭的地方流竄，嚇地我激起了一身疙瘩。

「我要離開一下。漾漾千萬別再接近那個半精靈了！答應我的喔！」他自說自話，隨後朝原本望著的方向離開，而天上的雲朵也跟著烏鷲的離開而快速流動著，像時間快轉一樣，很快的染上了紫紅般的色彩。

遠處的天空掛著燃燒的大火球，提供世界不多的明亮。

直視那顆橘紅的大球，明明是這麼鮮豔的顏色，卻不如白天那般刺眼而明亮。我轉而望向靜置一旁的發電機，地面上的影子隨著時間往我癱坐的地方延伸著。

我知道自己應該動身前往加油站，然後拿回汽油，因為這才是對的選擇。

抹一把臉後，我才爬起身走向發電機。腳底下的影子跟發電機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一團黑的分不清哪個是我的哪個是發電機的。

我懂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只是再妥當的理由，再正確的道路，但心理卻仍舊無法被說服，腳也遲遲不肯有所行動。

這樣做真得好嗎？離開這裡還能再回來嗎？學長不會消失嗎？而現在這些從心裡湧出來的感情又是真的還是假的？

混沌與狂亂的情緒在身體裡叫囂著，鎖碎的想法像是巨浪一樣吞噬自己。我害怕自己要是這麼走了，就再也無法見到學長，但又害怕自己所擁的情感全都是騙人的假象。

如果就這麼離開了，是不是就會發現自己其實沒必要這麼關心學長？是不是真如烏鷲所說的，我只是因為受到學長的病影響？

一開始，我對學長也只是抱著憧憬的心情，也僅有如此而已，甚至現在也是。像天邊的太陽一樣，我始終只能在遠處凝視學長的背影，望著那自信不帶畏懼的姿態向前邁進。

我撫著額，感覺近日發生的事快要把自己給榨乾似的。手掌被夕陽的光輝染成橘紅色，我想抓住這抹顏色，然而不管握了幾次的手，都填滿不了手心的空洞。

一旁的樹木、花草、建築物，或是天空的雲彩，全都被潑了一樣的顏色，看起來很溫暖，卻也安靜的很寂寞，彷彿這片顏色正無盡的延伸著，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身邊盡是熟悉的顏色，懷念的人卻不在此，而再美的黃昏，總有黑夜到來的時刻。

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一下子失去了家人、朋友、所愛之人，還有那些曾在生命中走過的過客們。我放任記憶在大腦裡肆意穿梭，曾經的人、事、物都顯得彌足珍貴，更捨不得這些回憶的畫面如特快車般閃過。

常言道，失去才懂得珍惜。可早在災難發生時，就已經失去了這麼多人的我，卻還是失去了喵喵跟夏碎學長。糟糕的是，我曾有挽留住喵喵的機會，但我卻沒有好好把握，更沒有陪在喵喵身邊。

正當我懊惱掙扎的時候，忽地傳來一首陌生的旋律。好像聲音有點熟悉，我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股旋律明明是從遠方傳來，卻近的好像在我身邊縈繞，而越聽越是感覺壓在胸口中的石子正漸漸崩解。

「你在唱什麼？」

白髮男子彎下腰，繫在頸間的石子滑出了衣領，在空中來回盪著。

我嚇一跳。

「難不成，這是妖師的百句歌？」亞那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也不管我說了什麼，他俯向前，幾乎把身體趴在木桌上。「教我唱嘛！我想學！」

我說了幾句，愉悅地看著亞那失望到連精靈的雙耳都垂下來的模樣。

咯吱—

身後的木門被推開，走進另一名男子。奇怪的是，那男子的臉就像是被黑色蠟筆粗糙的亂畫給遮住了。

一見那人，亞那開心的飛撲過去。

「凡斯，教我唱妖師的歌謠好嗎？對了！我也可以順便教你唱精靈百句歌啊！」他自顧自地下了約定，不管那男子的推託，開口就哼唱起旋律來……

我睜開眼，眼前的是發電機，是快要西沉的殘日。旋律逐漸遠去，名為凡斯的男子早已不在世上，連亞那也是。

生命無常，就算是天邊燃燒的火球也有殆盡的時候到來。望著越沉越低的落日，我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抬起發電機，有些猶豫不決地望向身後的大樓。

「大概會被罵吧……」喃喃自語道，卻也因此想到了學長勃然大怒的模樣，心情頓時輕鬆不少。

將大樓拋在腦後，我下定決心地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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