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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三夜(二)

余熙

Mar 24, 2015

4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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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滋、喀滋的作響。

女性用的腳踏車前方還配有貓咪圖案的竹籃，騎在上面的卻是兩個大男人，畫面超級不搭嘎。幸好現在沒有人會注意……漾漾心驚地想。

因為學長以一句「你來騎會出車禍」把我打發到後座上，我只好一手拿著手電筒幫學長照路，一手緊抓學長的衣服。

說我會出車禍，學長你騎這麼快最好是不會出車禍啦！

才剛想完，像是印證自己的衰運似的，車輪因壓到不明物體而劇烈顛頗。在搖搖欲墜的同時，漾漾只能嚇地兩手緊抱學長。幸好冰炎腿長，穩住了車身，但原本照路用的手電筒卻因此而滑落。

「叩！」清脆的響聲，隨即沒入黑暗。

「……」

黑暗壟罩的太快，措手不及下漾漾好像聽到了什麼，他專心聆聽著。好像……很耳熟。

「呀啊啊啊啊—」尖叫聲伴隨著光線一起劃破黑暗。好似黑暗有生命，它在抗議光線像把利刃一樣劃傷自己，而罪魁禍首就是冰炎手上的手電筒。

「怎麼回事？」還未走出恐懼，又加上那聲尖叫，漾漾嚇得頗不輕。

冰炎僅僅只是皺眉，他照向四周並未發現人影，但剛剛的那聲尖叫卻如同在自己耳邊喊出一樣的清晰。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在剛剛陷入黑影中，他清楚感知到自己全身都在叫囂著趕緊逃離。如果再晚一步開燈的話，後果搞不好就是現在躺在街上的衣物了。

褚冥漾仍止不住的顫抖，他下車撿起掉在地的手電筒，試開了幾次後發現已不能使用。

「學長……」對不起，剛剛自己不該腦殘想東想西的。

「嘖！」能用的光源不多了。「下次死也要抓好，我們能用的光不多了。」冰炎緊皺眉頭，感到前途渺茫。

「對、對不起。」雖然剛剛真的是被嚇到而鬆手，但攸關生命下只要有一人過失，就是再也無法挽回的結果。很清楚知道自己的任務，卻仍舊搞砸一切，浪費掉一支手電筒，還給學長添了麻煩，甚至帶來的生命上的危險。

「那個、真的……」

「行了！快上車！夏碎他們還在等我們回去。」調好姿勢後，冰炎一把扯下馬尾上的橡皮筋，將其拿來固定在腳踏車上的手電筒。他已經不想再看學弟瑟瑟發抖的模樣了。再看下去，也只是增加自己的煩惱罷了。

「還需要我在後面照路嗎？」漾漾望向冰炎的動作，抱著少得可憐的期待問道。

「不了。也不知道你又再想什麼，連照個路都做不好。」這是一句無心的話，真的。冰炎根本想都沒想就吞口而出，甚至認為有些話現在就應該對學弟說。他注視眼前臉色蒼白的小學弟，緩緩開口道：

「對於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不清楚你怎麼想。但是我跟其他人一樣都在努力生存，如果你認為自己很弱小、比不上我們，認為什麼時候消失都無所謂的話，就請你不要來絆我們的後腿。」

像是被說中一般，但又卻不是如此。漾漾想找話出面反駁，但學長說的卻是無可否認。自己的確曾想過比大家還弱小，甚至不只一次想過接下來會因自己的衰運而成為下一個犧牲者。通通都被學長說中了，自己最擔心的、最害怕的就是成為大家的麻煩，他並未發現這樣消極的想法看在其他人眼裡是多麼不愉快。

但是，現在醞釀在胸中的那份不平與激動又是為了什麼？

「那學長你自己呢？」

不甘心，憑什麼自己要像罪犯一樣被學長你審判。

「你自己不也是一樣，老是讓夏碎學長擔心！」

憑什麼自己要被剛認識不久的你暴力相向啊！

「你總是太強勢、太主觀，好像大家一定要跟著你似的。」

憑什麼自己一定、一定要被你否認啊！

「對！我是沒有學長你強，想著自己會消失又哪裡錯了？」

青年的胸口微微起伏，他不敢置信自己剛剛對學長所說的一切。但也許，他早就知道。隱隱約約中像是引導似的釋放深藏已久的情緒。

那是內心裡藏有地許多莫名的不安與恐懼，但在錯誤的認為自己已經從失敗中爬起來時，卻又被人不經意的揭開了意識底下的真相。這片陰影中，演著自我逃避與自欺欺人戲碼，直至無路可逃時，便再一次的否定自己。

在黑暗下，只能被迫揭露出更多的、不為人知也不敢面對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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