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周葉
*感謝花花涼點文嗚嗚喔(哭粗乃
夕色薄紅,檐下斑斕的經幡迎風招展。周澤楷行過質樸的街巷,頎長的身影投在青灰色磚道上,那年佛曾赤著腳掌,轉著手中的轉經筒,漫漫行來的路,走過紅塵凡縈、走過千山萬水,最終停在了這裡,盤膝入定,心裡生滿了菩提。
頎長的影子佇了足,他停在了佛前,年歲滄桑了佛和頤的笑顏,在暮靄茫沈中渡著匆匆而行的冥冥蒼生。
風吹動了轉經筒,周澤楷佇立在街尾、佛前,許是夕暮的餘輝太過刺目,他微微瞇起了眼,唇邊勾起了一抹清淺的笑意,緩緩的無悔的跪下了雙膝,他跪在了佛前,匍伏,深深的叩首,以額處地,而後站起了身,再次的前撲、長叩、起身,匍伏、叩首,用盡了此生的虔誠。
傳說,只要在佛前,一千個等身長頭,佛便許你一個願求。
長身、匍伏、叩首。
周澤楷驟然想起了那人佇立在通道的盡頭,黑暗中,他指間的星火清晰明滅,朦朧了他的面容,那人看見了周澤楷,揚了揚手裡的煙,雖然他視不清明,但已然在腦海內細細描繪出那人的笑,唇角揚起,眼尾微瞇,總帶著令黃少天與張佳樂氣得齜牙咧嘴的,滿是嘲諷的笑。
長身、匍伏、叩首。
那人,他的前輩,從仰望到並肩,從敬重到驀然發現那深深的喜歡,他看著他,轉身離開了榮耀的舞臺,步履瀟灑,毫無猶疑,卻落得他滿身悽惶,如頓失了依靠的懞懂孩童,惶惑無助,動著指間打下那句祝福。
長身、匍伏、叩首。
當一槍穿雲在賽場上對上君莫笑,周澤楷面對上葉修,明明戴著耳機,但周澤楷卻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鼓動著耳膜,忍不住猜想現在的前輩是什麼神情。
長身、匍伏、叩首。
「前輩、葉修……。」
周澤楷低喃著,一滴汗水滑下額角,落在了佛前。
立身、匍伏、長叩。
如同他一路走來看到的許多旅人,卑微地伏在佛前,滿身塵土,只為求佛許他們一個願求,求來世之事,抑或是今生。
風轉動道旁的轉經筒,那廣場上的紅衣喇嘛說,轉經筒每轉過一週,如念《大藏經》一回,轉兩週,如念所有佛經一輪,三週可以消業障,十週消須彌山般罪障,百週功德可以抵閻羅,千萬週,證的法身,十萬百萬,悉得安樂,千萬週者,渡六道眾生脫離苦海,億萬週者,立地成佛。
周澤楷從來都不是迷信的人,但他停在廣場上的攤販前,在攤販上買了一個轉經筒,抽出裡面寫著六字箴言的經幡,在經文的背面,寫下了幾個字,仔細的將經文捲好塞回轉經筒內,順時鐘轉了兩圈,唇邊輕輕地勾起了笑,讓攤位上的藏族小姑娘羞澀的紅了臉,雙頰上迷人的高原紅更顯紅潤明媚。
如果轉經能成佛,那麼,千萬次、億萬次的喜歡,是不是就能成真?
周澤楷不知道,只是繼續伏下身,以額處地。
他還記得,他在經文的背面,一筆一畫,仔細地寫下時,那心上的悸動,一下一下的敲擊在他的胸膛上,指尖輕輕的顫抖,寫下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那句話。
一字一句,如金石刻鏤。
——喜歡你,葉修,前輩……
每一輪轉,便是訴說著對你的喜歡,百轉千迴,猷在伊人耳畔輕柔的聲聲喚。
他感覺到了額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怕是已經擦破了,他一下又一下的數著。
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一百三十……。
當周澤楷步入布達拉宮,腳步隱沒在信徒的禱聲中,此代的大喇嘛盤膝坐於廳中,手下覆著古絲綢經卷,笑容溫頤和藹,如俯視眾生的神佛,慈愛仁德。
他停在大喇嘛面前,雙手合十,虔誠地低目垂首。
他說:「我喜歡一個人……。」
周澤楷略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
喇嘛笑著點了點頭,手中的佛珠落下了一顆,話語低沈,有著歲月磨蝕後的滄桑沙啞,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追求呢?」
「……」周澤楷凝視著矮桌上的木紋,沈默了半晌:「這樣子,很好。」
大喇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那麼你又為何來此?」
他陡然頓悟了什麼,雙掌合十,虔誠地向大喇嘛一拜。
喇嘛只是笑笑,如佛陀般慈仁。
出去時是一名小喇嘛送周澤楷的,稚氣未脫的臉上,卻多了不同於同年齡的孩子沈靜如水的氣質,連笑容也惹人舒心。
他還記得這名小喇嘛,在布達拉宮山下的曲巷中,周澤楷偶然瞧見,小喇嘛正用紅色袈裟的衣襬逗著一隻小奶貓,唇邊的笑意寧靜而詳和。
小喇嘛將他送到了大門外,門口架著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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